想到这里,仙秾不由地一阵心慌。
她不确定会不会有人继续追查脚印的线索,也不确定萧贵仪衣服的破损与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但,自从太后中毒,浣衣局的天就跟着变了。
太后中毒一案调查还未结束,偏偏一个二等宫女被人残害在紫竹林,不意外地,身为浣衣局掌事的邬姑姑遭到了太妃严厉地申饬,并剥夺了掌事之权。
邬姑姑是教养仙秾之人,对她来说,亦师亦母。
与此同时,原先浣衣局的姚姑姑上了位。
邬姑姑与姚姑姑不睦已久,近来的处境愈发艰难。
世上唯有死人不会开口说话。
仙秾倒也不怕自己丢了性命,但若是因此牵连了她身边亲近之人,却怎么是好?
不论是邬姑姑还是扶桑,她都不愿意二人受她所迫,陷入险境。
不过仙秾又想,浣衣局的宫女有数十人,进入夏日以后,几乎每个人都会穿过紫竹林去引泉湖浣洗衣物。
或许,幕后之人并非能精准无误地锁定到她的头上。
但,万一呢?
“宫女二十五岁便能出宫了。”
扶桑掰着指头算了半天,哀声道:“我今年十八,还得再过七年呢。”
仙秾刚满十七,已在宫里待了近十年。
见她不说话,扶桑歪过脑袋看来,小声问:“仙秾,你日后想出宫吗?”
仙秾从回忆里收了神思,毫不迟疑地点了头。
扶桑见状,似乎有些不解:“可你我在宫外都没有家人,出了宫也没有容身之处。”
仙秾沉默了片刻,反问道:“在宫里就有我们的容身之处吗?”
扶桑顿时哑了声,找不出反驳的话。
“这倒也是……”她莫名觉得伤感,“我现在都害怕,仙秾,我们往后会不会连浣衣局都待不下去?”
仙秾打断她的愁眉苦脸和胡思乱想,轻声细语:“等我们到了出宫的年纪,邬姑姑年岁也大了,到时候,我们将邬姑姑接出去孝顺吧。”
“你早就想好了?”
扶桑坐起身,打量仙秾两眼,不知想到了什么,她连忙诧异地问:“不对啊,仙秾。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还说想考入尚服局当女官吗?”
仙秾眼眸一颤,不可置否。
在浣衣局内并非没有出头之日,每五年,宫中都会有一场女官选拔。宫内外的女子都能参与。
通过选拔的,不论原先是什么身份,都能进入六尚之中任职。
明年三月恰逢是五年一选的女官选拔年。
刚入夏时,邬姑姑便询问了她们二人的想法——年底时,参与女官选拔的人员名单便要定下来报上去。当时仙秾有意愿参与,还劝着扶桑同她一道。
扶桑满脸不解:“仙秾,你不是想和我一起参与选拔的吗?怎么忽然改了主意?你可不是想一出是一出的人,快和我说说,这到底怎么了?”
仙秾掐着手心,让自己保持镇定,静静看着她,话语则无端显得有些凉薄:“扶桑姐姐,你若是想留在宫里,便参与这次的选拔吧,我就不参与了。”
扶桑顿时急了:“到底为什么?”
“你我如同亲姐妹一般,有什么话或是打算你就不能告诉我吗?”
扶桑追问不舍,见仙秾始终不说理由,便有些气恼了:“什么事憋在心里不难受么?”
“算了,随你去!”
扶桑重新躺下去,扯着被子背过身,不再搭理仙秾。
仙秾喉咙滚了滚,双唇翕动,却没有发生一点声音。
屋子里霎时间安静下来。
扶桑性子急,平常自诩比仙秾年长一岁,便对她颇有照顾。仙秾有什么心里话,也都对她直言不讳。
可这一次,扶桑终究没有等到仙秾的开口。
她越想越气……
不多时,屋子里响起了扶桑微重的呼吸声。
仙秾睁着眼睛,却毫无睡意。
她一动不动地躺了一会儿,缓缓坐起来。
这屋子在庑房中属于最偏也是最小的一间,所以不同于其他屋子住了至少六个人,这儿只住了仙秾和扶桑二人。
仙秾握住枕头下的瓷瓶,冰凉的触感叫人冷得直发颤。
她的手指也的确在微微发抖,失去了力气一般,怎么也攥不紧。
仙秾合不上眼,总觉得一闭上眼就能见到那位被残害的宫女。
分明那天距今已隔了三日,且当晚她也并未做梦。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总之,她一夜无眠。
***
扶桑没想到自己昨夜忽然睡了过去,她心里仍记着那个未结束的话题,因此从早起开始就故意无视了仙秾。
仙秾心里装着事,头脑又昏昏沉沉的,便也没注意扶桑的异样。
二人从前亲密无间,今日却连目光都没对上一次,这样的情况自然引起了浣衣局其他宫女的注意。
用午膳时,便有宫女忍不住好奇:“扶桑,你和仙秾吵架了?”
宫女们都在一张桌子上用膳,她声音再小,也让在座的人听了个清清楚楚。
当即都放轻了手上的动作,纷纷竖起耳朵。
当事人仙秾仿若未闻,扶桑瞥了一眼,只觉得心里闷得慌,语气便有些不客气:“吵没吵架的谁知道呢?”
那可不算吵架,仙秾压根就没理她,顶多算她一个人生闷气。
“吃饱了!”她筷子一扔,转身就走出了屋子。
周围几个宫女看了眼扶桑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毫无反应的仙秾,心里不免嘀咕两句。
但没人去找仙秾询问原因。
浣衣局之中,仙秾和扶桑最得掌事邬姑姑的看重,往常二人又情同姐妹,羡慕的人不在少数。
如今邬姑姑自身难保,见二人的关系又有了裂痕,少不得有宫女幸灾乐祸。
明明都是宫女,可仙秾的容色却胜过她们太多,她们整日瞧着,又听了些闲言碎语,心里便开始有了说不清的羡慕和嫉妒。
用过午饭,除了仙秾,宫女们都三两个结伴回到院子。
作为浣衣局的宫女,她们白日里几乎没有休憩时间,用膳的时辰也有所限制。
仙秾刚走进院子,站在廊下的掌事姚姑姑就叫住了她:“仙秾。”
比起面目和善的邬姑姑,姚姑姑此人要严肃得多,她板着个脸,声线微凉,落下的话不容置疑:“昨日是扶桑和听烟揽了你的活,才没耽误主子们衣物的晾晒,今日你替她们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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