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见不得莫夜寒如此,李寒庭之前掂量再三,方才没有直言,只想着拐弯抹角将事情圆过去便是了。
如今卢严礼将一切点破,若说莫夜寒毫无情绪,也不可能。
李寒庭有些无奈,只道:“严礼,罢了,话既说了,便不要再板着脸了吧。你怕是不知你这张脸有多吓人。”
不用李寒庭提醒,方长冉一字不差的将这话转述给了卢严礼。
卢严礼丝毫没有客气,对李寒庭回道:“王爷想要探查来仪阁底细,这份心我能理解。但未考虑周全便将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太过鲁莽。”
李寒庭睁大眼睛,想要辩驳几句,但最终没开口。
毕竟,他当初也有其他考量,全没将莫夜寒的安危放在首位。只是相处时日久了,当初的念头也有了些许转变。他想让莫夜寒尽快从焕章身边脱身,确实是考虑到了莫夜寒实力上的短处。
但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原因。
虽是初次相见,但方长冉对莫夜寒观感不差,见莫夜寒听了卢严礼的话也不回嘴,有些恹恹的,便拍着胸脯道:“莫姑娘,你不必忧心。我方长冉二十年来识人无数,以我这番功底,我认定你绝非凡人,他日必能降服厉害的妖兽。我保证,到那时,什么来仪阁、去仪阁的,你必能来去自如。”
这话不说还罢,一出口,李寒庭便递来一记眼刀,吓得方长冉再不敢言语,直觉的今日果真犯冲,连好话都说不得。
卢严礼只觉得头疼的要命,心里不由得开始思量,以后是不是要堵住方长冉的嘴为好。
他长叹一口气,道:“莫姑娘,我还有一言相劝。若他日,你真的获得妖兽,也不要轻易接近来仪阁。”
“为何?”这番话,让莫夜寒忍不住出口询问。
之前卢严礼所说句句在理,她从前未曾考虑周全,如今被人点破实情,便只有接受。
没有妖兽,无法应对凶狠之人,这是不容置疑的短处,即便只为自身安全计,她也需照卢严礼所说,离开章宅。但为何卢严礼劝她,即便拥有了妖兽也不可能接近来仪阁?
她心中实在不解,必要一问。
身侧的狸兽似有些无奈,目光闪烁看向卢严礼,只望他口下留些情面。
卢严礼只瞥了他一眼,对莫夜寒正色道:“离开别院时,严锡对你说过的话,你可还记得?”
莫夜寒点头:“严锡那日曾对我说,来仪阁并非久待之地。我想他是觉得来仪阁危险,望我早做打算,早些离开。”
“来仪阁又不是只有那几日危险。听你所言,料他与来仪阁也并非头次做交易,这过去许多时日,他为何不去劝焕章离开来仪阁?”
“这……”莫夜寒头一遭如此迷惑,好似脑中思绪乱成了一团,解也解不开。
卢严礼最终只有一叹:“洁净之物,在污淖中如何能生存?”
莫夜寒的瞳孔蓦的放大,脑中赫然出现早间所见的那株双生槿。即便花团锦簇、光彩夺人,她的目光却始终聚焦那被寄生的净兰树上。
“擅入幽林、捕猎妖兽来做交易,能做出这种事的人,谋名谋利,就是不会谋情义。严锡怕是早就察觉,你与来仪阁并非一路人。你这种性子,如何能融入来仪阁之中?眼下焕章对你所知不深,尚且可以容你。时日一久,见你本性便是如此,与来仪阁中人相悖,他必然不再对你抱有期望。到那时,别说是探查底细了,即便你要保全自身也是困难。难道你以为,来仪阁会轻易放走一个知晓自己暗地交易的人?”
李寒庭长叹一口气,他这份考量终究还是被卢严礼抖了个干干净净。
自打初次与莫夜寒进入幽林,他便认定这女子不同寻常,后来见她无端获得妖兽的青睐更是心中称奇。虽是冒险,但他觉得莫夜寒在章宅应对焕章也算得手,懂得依照自身意愿与焕章周旋。他相信随着时日渐长,莫夜寒必能帮上他这个忙。
只是后来,在林中遇到石牛尸身之后,他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正如卢严礼所说,过洁之物,不容于污垢。
眼见莫夜寒在别院所做的一切,又听到莫夜寒转述严锡所言,他更是肯定了心下的判断。
“严礼,别说了。”狸兽对着卢严礼摇摇头,“她应该明白了。”
见狸兽一脸忧愁,卢严礼一挑眉毛:“怎么?王爷嫌我话说的直了?若论怜香惜玉,我自是比不得王爷,这样的道理也不肯明说,偏要拐弯抹角。”言罢,对莫夜寒道,“之前如此劝你,也算是他一片苦心。”
莫夜寒看向李寒庭,狸兽水汪汪的眼睛正望着她,似有不忍。
“话尽于此,希望你能明白。”卢严礼言罢站起身,对着一旁的方长冉道,“还要多久?”
“就快了,就快了。”刚还边偷懒边偷偷听几人谈话的方长冉,此刻一边将手中宝剑挥的飞起,一边对着翼蛇道,“胡甲,快些,再快些。”
翼蛇飞快的扇动翅膀,四周登时一片尘土。
将近申时,一个能盛下石牛尸首的深坑终于被挖好了。
方长冉灰头土脸的跳上地面,长长舒了一口气,邀功一般向李寒庭这边挥着手:“王爷、卢大人,坑挖好了。”
一旁闭目养神的狸兽和卢严礼被唤醒。
卢严礼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果然这属下都随主子的性子,你也该稳重些了,不然时日长了,便将手下都教坏了。”
狸兽竖起眼睛,发出几声低鸣,似是十分不满,最终也只喃喃道:“装什么老成,不过才比我大四岁,哼。”
看看端坐在一旁若有所思的莫夜寒,卢严礼招呼道:“你也来帮忙吧,将石牛葬了不是你的想法吗?”
莫夜寒抬起头,脸上已然没了之前那些迷茫的情绪,便站起身,朝着石牛的尸身走过去。
李寒庭使赤昊造风,将石牛的残躯托至坑中,几个人便动手将之前挖出的那些土填了回去,结束之后,便在一旁稍作休息。
见莫夜寒手上沾了不少混着血水的泥土,李寒庭道:“你等等,我去取些水来。”
卢严礼见状,给玄音使了个眼色,而后跟了上去。
方长冉留下胡甲,紧随其后。
走了半刻,三人便来到一处泉眼,方长冉蹲下身,拿出水壶在泉眼中取水。
见狸兽一直回头望着,卢严礼调笑道:“王爷这么担心她?既然担心,当初为何允许她留在章宅?你是用什么理由说服她的?”
“呃,我没有用什么理由……”一听这语气,李寒庭吓得赶紧回头,唯恐卢严礼再说出什么讥讽之语。
面面相觑,果然见卢严礼嘴角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义不明。
李寒庭急忙岔开话题:“她只是心肠软些,又不是什么歹人,方才你何须这么严厉?”
方长冉对这句话十分赞同,声情并茂的将原话传给卢严礼。
“就因如此,才更要保全她。王爷是如此想的?”
“你什么意思?”李寒庭嘴上虽还在发问,心里却清楚,卢严礼必是想到了什么。
有时候他觉得,从小一起长大也未必是什么好事,彼此太过熟悉也是种烦恼。
就譬如当下,自己那点心思在眼前这人面前根本藏不住,早就被猜了个七七八八。
“若换做是我,我定当让她继续留在那个焕章身边,从长计议。”卢严礼道,“她与来仪阁之人大不相同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