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桌前所有猎人都向他致意,连忙着扣字的李双都停了下来,眨巴眼睛看他。
“我知道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我待会也有私人会面,所以我会尽量加快速度,”鬼头一挥袖,“这是家乡寄来的茶点,请大家边听边享用吧。”
长桌中央向下凹陷,摆在石制圆碟中的抹茶和果子被自动送到手边,搭配的还有热茶。这样的招待底色透出一丝傲慢,隐隐传达出老板没来你连水都喝不上的意思。
接下来的时间,鬼头邦彦按照流程发表固定讲话,鬼头莲提前看过稿件,只有排名边缘的猎人才会在乎稿件上无聊的鼓励,于是他继续偷瞄李双。
李双正在漫不经心地玩手机,这孩子心大又没有义眼,鬼头莲都能清晰地看到她把手机分屏到左右两边,左边在刷社交平台,右边在和小狗头像的人聊天。
等等,聊天?!
想必那只狗就是裸男了!鬼头莲不由地挺起背,可他刚要仔细偷窥,对方就把聊天框关闭,转而变成井字棋。
海陆空三栖恶霸:这里无聊死了,来下棋
那什么的路人甲:来了来了
老板在侃侃而谈,别人都正襟危坐听他讲话,再不济也是盘着腿,只有而眼皮底下的李双松弛地将腿伸直,还盯着手机目不转睛,时不时露出轻松的笑容。好像全世界都无聊得发灰,唯有小狗的棋盘最五彩斑斓。
酸溜溜的鬼头莲纠结了再三,还是向她发了句“你在看什么”。
谁知道李双居然秒回!激动的少主小心翼翼地定睛,是两只野兔在大晚上打架……鬼头莲在“她真可爱”和“她真让我无语”中选择了planC。
鬼头莲:你喜欢紫罗兰么?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李双再也没回过。
“好了,我的话就说到这里,”老鬼头拍掌,他面前升起酒与酒杯,“现在我为各位斟酒。”
全体目光向李双看过去,按照礼节,她现在就应该举着酒杯上去了,顺便再说些“新的一年我将继续为您效劳”之类有的没的。
可她沉迷下棋,完全没意识到这件事,最震撼的是老板丝毫不生气,只是倒好酒推到她面前。
“S小姐,感谢过去一年你为松之庭做的一切。”
这就是摇钱树的待遇吗?吃瓜群众战术后仰。
实际上,在座半数猎人与鬼头邦彦都只是雇佣关系,并没有加入他的“家族”。只有鬼头莲、清水雅纪等是鬼头家的人,对其有着道义上的从属关系,也需要对其保持严格的尊敬。
但这不妨碍靠老板吃饭的非典型社畜们对他毕恭毕敬,李双反而是例外中的例外,她实在是太强了,即使再没礼貌,鬼头也能拐着弯夸她有个性。
“好说,”李双终于放下手机,眉眼弯弯。
“酬劳到位,神也杀给你看。”*
她身边的斯塔默默捂住嘴,看样子憋笑憋得很辛苦。
“哈哈,”老板没有反驳,“可惜暂时还没有收到刺杀神明的订单。”
真是完美的台阶,室内凝固的气氛终于缓和。为所有人斟完酒的鬼头很快起身,赶去他的私人会面了。
紧张的筵席在老板离开的刹那终于松散开,以斯塔为首的众人放弃端坐,平常地开始聊天。
“少主,”坐在鬼头莲身侧的No.4卡尔特向他敬酒,“大学生活还满意么?”
卡尔特是个40多岁的中年白男,其貌不扬,身穿长款黑色皮衣,发型是经典的歌莉娅男人发型,两边剃光中间留长,身上的义体改造率肉眼可见得高,据说连他的脸都能硬扛穿/甲/弹。
鬼头莲不冷不热地碰杯,“就那样吧。”
“时间过得真快啊,”卡尔特自顾自地添酒,“我上大学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说起来我念的还是会计专业,那时的我肯定想不到二十年后自己不在会计事务所,而在这里。”
“感激现在的自己吧,当猎人比会计有趣多了,”鬼头随口说着自己都没过脑子的话,眼神依旧向李双飘忽。
“是啊,”卡尔特点头,“其实只要过得好,走哪条路又有什么重要呢。松之庭真是我这种人的天堂啊,为什么有些人却能对我们的天堂和圣父如此不敬呢?本当に愚かな女だ。”(真是个蠢女人)*
鬼头莲微微一愣,因为这家伙突然从通用语换成了虹语,联系上下文,他说的蠢女人绝对是开会时摸鱼的李双。
这种时候鬼头莲作为暗恋者,高低应该给他两个嘴巴子,再不济也要出言呵斥,但他想到和她聊得正欢的裸男,心里忽然涌出来一股气。
反正她也听不懂,谁让她不带翻译器的。
没错,李双有个人尽皆知的怪癖,非工作时间从来不带翻译器,她只和会通用语和汉语的人交流,其余人就当空气。
周围的猎人低声聊天,紧盯手机的李双依旧面带笑容,现在已经可以去二楼用餐了,但老板儿子没挪步,其他人也不想当出头鸟。
“好,三十连胜。”
李双把手机和耳机塞回口袋,甩飞和果子,提着沉甸甸的石碟站了起来。
房内的窃窃私语瞬间停止,所有人都同时望向她。
“喂,”李双冲卡尔特扬了扬下巴,“もう一度言。”(重复一遍)
见鬼了!她不仅能听懂还会说?鬼头莲傻了。
吃瓜群众默契保持着安静,虽然李双是“最不能招惹的猎人”排行榜第一名,但卡尔特更是“最讨人厌的猎人”排行榜第一名,作壁上观的众人都很期待卡尔特被首席的重拳制裁。
“只是个玩笑罢了,”卡尔特强装镇定,看向与他聊天的少主,企图狐假虎威,谁知对方居然默默移开了目光,脸上写满了“不关我的事”。
李双原地眨了眨眼,好像对方说的是鱼人语。
接着她迈开步,慢慢向他走去,脸上的笑容早已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是浸着寒意的平静。
斯塔用机械手扶下巴,空手把玩茶杯,满脸戏谑地看戏。
李双在鬼头莲和卡尔特背后蹲下,要不是她手里有块石碟,还以为是幼儿园小朋友玩丢手绢。
“もう一度言。”(重复一遍)
卡尔特的皮下义体没有汗腺,但他却隐隐感觉背部汗如雨下。他知道再狡辩已无济于事,石碟开瓢只是激怒她最轻的惩罚,她要是当场把自己的义体心脏踩爆,鬼头邦彦也只会淡淡地吩咐下人把会议室清理干净。
“对不起,我很抱歉,”卡尔特果断放下自尊,“以后不会了,请原谅我。”
李双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盯着他紧绷的侧脸看了很久很久,最后她好像想通了什么,把石碟丢进他怀里。
“おくびょうもの。”(胆小鬼)
目不斜视的李双穿过长桌,淡定地穿好运动鞋走了。
“肚子饿了,吃饭去,”斯塔也放下茶杯跟上。
其实李双只懂那么两三句虹语,坏就坏在卡尔特说的那句话是电视剧里时常出现的经典台词,爱看皮套人打架的李双想听不懂也很难。
她开开心心地走向一楼前台,取完她的寄存饭盒,又跑到二楼宴会厅。有资格参加年会的,只有排名前10%的猎人,松之庭记录在案的猎人拢共就两千多人,服务员的数量都比参加者多。
宴会厅中心的舞台上,世界一流的乐团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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