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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章

小说:

鹊不孤

作者:

斐客

分类:

穿越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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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唇酥酥麻麻,赵拂荻用手背胡乱擦了一道,冷笑道:“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尽可以自行解决,别拿我当借口。”顿了顿,将玉坠子揣在怀里,头也不回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薛绎难得没有拦她,由得她下车离开,忽而露出一丝痞气的笑:“这可是你说的。”

赵拂荻没再搭理他,上了侯府的马车,命车夫先远远甩开,才拐去东市的玲珑阁,如谢循所说的与暗桩接上了头,拿到手里的东西她反复看了几遍,这是一块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小木牌,巴掌大小,闻起来有股奇异的香味,右上角缺了一小块,牌身亦有几道划痕,只不过平日细心保养,触感温润,木牌的背面刻着“兰卿”二字,赵拂荻却不知是什么意思。

出了东市,车夫把她送到了书斋门口,谢循说洪瑛如今就在此处,只可惜她扑了个空,隐隐有些不安,只好先回侯府。

一进侯府,四处静默,连往日在院子里闲着没事干瞎溜达的谢微也不见踪影,田管家更是三缄其口,让她在内院等等。

等到傍晚,浑厚悠远的钟声自皇宫响起,一声声回荡在京城,如同天空的心脏,阵阵鸣响,绵长的钟声响彻行云,破开了灰蒙蒙的天际,北风料峭,卷携着霜华倾泻,飞絮乱舞,如同垂垂老叟,鹤发婆娑,今冬的第一场雪,讣告了宫禁深处尊贵之人的崩逝。

京城一夜之间挂了白,雪落之处皆是一片缟素,宫里太后驾崩的旨意传来,前朝后宫均守着奠仪,皇帝解了太子的禁足,命皇子公主在灵前举哀,国丧期间,陛下辍朝停了政务,举国居丧,谢循也意外地被放了出来,令其居府致哀。

正愁找不到洪瑛,谢循一回府,赵拂荻就将东西交给他,也算是了了桩事,因着国丧,案子的判处也推迟了,按理说谢循应该高兴才是,可他自宫里出来,便愁眉不展,连谢律谢微去问,也只说无碍。

赵拂荻以为他是担心洪瑛,便问道:“洪瑛已是清白之身,更何况你暗中派人保护着,想来应该无事。”

谢循却十分淡然:“她的去处我是知道的,不必担心。”

赵拂荻也疑惑:“那你怎么闷闷不乐?”

谢循面色凝重道:“刑部呈上了鹤庆旧案的名单,陛下交由太子朱批,他……隐了一部分。”

赵拂荻心头一跳:“这不是欺君吗?!”

太后刚离世,太子就趁着皇帝无暇,擅专用权,这可是大忌,周承璋再糊涂也不会捡这个当口忤逆他父皇,难怪谢循心绪不宁。

谢循抿着嘴唇,目光沉沉:“得尽快了,陛下辍朝顶多不过头七日,等五殿下抓住把柄,怕是要朝野震荡了。”

连赵拂荻都听得出,这可不是朝野震荡这么简单,轻则被斥禁足,重则废黜储君之位。

谢循眸光渐深:“兵行险着,这步棋错,满盘皆输,你眼下去投奔薛时澜,兴许能避开锋芒。”

赵拂荻想起薛绎,总有股说不明的抗拒,但谢循说得没错,薛绎是长公主独子,有他的庇护,定然是能侥幸苟活,说不定一世荣华,富贵显达。

然而她是个叛逆的反骨仔,薛绎诚然是棵好大树,但这棵树下可不一定只有她一人,风雨袭来,一样是飘摇无依。与其如此,不如自己高筑楼台,方能遮风避雨,谢循不是楼台,他是瓦砾,是砖石,是登高的云梯,是支撑的横木,赵拂荻是匠人,亦是归人。

她粲然一笑,眼中说不尽的意气风发:“他日太子登极,皇权交替,小侯爷莫忘了将我这颗棋子带上,一探云霄,不过是欺君罢了,他是你们的君,又不是我的君。”

“向来收益是与风险并存的,既如此,我亦愿豪赌孤掷,不赌旁的,就赌执棋人棋高一着,胸存万壑,容我这颗棋子,坐收渔利。”

谢循眼前一亮,仿佛从未想过这些话能从她口里说出,又仿佛这些话本该就由她说出,心中一动道:“好,今日所约,来日不负。”

赵拂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商讨下一步的棋。

“其一,抗旨拒亲,助洪瑛登上庙堂。”

谢循从小作为周承璋的伴读,也是洪太傅的亲传学生,洪瑛更是他的独女,两人十分般配,婚约是陛下降的旨,但周承璋既已谋定,洪瑛入朝为官,已是迫在眉睫的要事。

“我听说大周并未有女子为官的先例,且皇帝一定认得洪瑛,你们就是瞒天过海也成不了事吧?”赵拂荻听了他的决定,果然有些大胆。

谢循拿了几只茶杯与她分析道:“此事看似不可能,实则未必。

一则,你或许不了解老太傅,他桃李满门,在朝野乃至江湖都是举足轻重的,老太傅虽不在朝,洪瑛便像他的影子,洪氏门生皆会看在老太傅的面子上,襄助洪瑛。

二则,陛下与其任由这股势力自生自灭,不如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而洪瑛的女子之身,便是她的命门,他日若有违逆,便可以欺君之罪论处。

三则,国丧期间,我们的亲事办不了,或可争取三年为官之期,三年说短不短,足够发生许多事情了,到那时也未可知了。”

赵拂荻细细咂摸:“你说得不无道理,只是洪瑛她愿意吗?这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轻则招来牢狱之灾,重则确是会丧命的。”

谢循唇角一压,笃言道:“这正是她心之所向,替父尽未尽之愿,替己成不成之业,你不要看她单薄孱弱,骨子里是刚折不屈,敢冒天下大不韪,一副铁胆心肠,叫男儿也羞愧。”

赵拂荻驳道:“心志坚定,何分男女?”

谢循失笑:“不怪你将她引为知己,倒是我低看了,要说胆子大,谁人能大过你?”

赵拂荻蓦地堆笑道:“若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怎么敢跟着小侯爷博功名?”

谢循突然笑得不怀好意:“说得在理,眼下这桩事交由你办最合适。”

赵拂荻毫不介怀道:“说来听听。”

谢循半带着调侃道:“明面上洪瑛只能是洪玠,就说是老太傅在邺阳收养的义子,天下皆知洪瑛的存在,所以,必要时你来做这个‘洪瑛’。再就是,抗旨议亲得有名头,这名头嘛,便是移情别恋,如何?”

赵拂荻被这一通洪瑛洪玠的差点绕晕,唯独抓住了关键:“什么?移情别恋?会不会太俗套了?”

谢循觉得极有意思:“你不懂,像我们这种纨绔子弟,朝秦暮楚的,再正常不过了,若不如此,怎么能让天下人相信,怎么能让陛下先出了这口气?”

赵拂荻知道他居心不良,没想到竟是这样:“既然他为官在朝,是以洪玠之名,那便对外头说洪瑛身染重病就是,何必弯弯绕绕的,来这一套?”

谢循敛了半分神色,不经意道:“洪玠一介白衣,即使考了功名,想要在朝立身,这第一桩事,便是与长平侯府闹翻,借拒婚一事,打压谢氏为首的军方势力,涨士族威望,非但如此,陛下还能将放任多年的滨州兵权收回,一箭双雕,你可明白?”

赵拂荻一扭头看他,明明看着不正经的样子,却将自己也算计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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