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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8 章

小说:

碎金

作者:

袖侧

分类:

综合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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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叶碎金收了赫连之后,便给裴泽写了一封信。

毕竟赫连响云不是单纯的另择明主,这里面涉及到了裴莲、赵景文和她的混乱关系。

“赫连叔侄原欲南下,途径唐州,染病求药不得。赫连危……”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君得赵氏,我得赫连。”

“盼日后重逢,能是故人见欢。”

遣快马给裴泽送去。

裴泽看了,良久不语。

裴定西问:“怎了?”

裴泽叹息;“赫连……遇到叶碎金了。”

裴定西听着,恍惚有种云龙风虎之感。

“然后呢?”他问。

裴泽没说话。

裴定西道:“他留下了是不是?”

裴泽道:“这是爹对不住你。”

他其实非常明白,赫连是他能给裴定西找到的最好的姐夫。

再没有一个姐夫能超过赫连这个姐夫了。

但裴定西的姐夫同时也是裴莲的丈夫。他没法做到不管不顾女儿的死活。

为了女儿,他牺牲掉了儿子的利益。

裴泽也不知道未来自己会不会后悔。

人在局中,难见全貌,难窥未来。

裴定西安慰他:“姐夫也挺好的。”

一如叶碎金所说的,赵景文渐渐地在房州站稳了脚。

他在竹山之战中,打破了留给别人的“吃软饭”的印象。严笑等人至少认可他是裴家军的一员将领了。

既如此,再加上回来之后裴莲有孕的喜事,又有裴莲软语相求,裴泽也不再孤立赵景文,开始给他差事。

赵景文此时已经明白了他在裴家的生存环境与在叶家时不同。

在叶家的时候尚无感觉,真到了裴家才意识到,原来在邓州的时候,他一直在无声无息地分享着叶碎金的权力。

但在裴家,裴莲没有任何权力可以给他分享。

裴家军是一个纯男人的环境。在这个环境下他根本借不到裴莲的力。

只能靠自己,且来不得虚的。那么多眼睛盯着他。

赵景文从来不是一个会随便气馁的人。到什么环境他就适应什么环境。

既无可借力,那就踏踏实实展现自己的才具。

很快裴泽便发现,严笑等人虽然都是猛将,作战第一流,军务上也强。

但在这之外,他们都比不上赵景文好用。

赵景文虽然作战不算第一流,但也能入眼,算合格。而赵景文非常善于处理复杂琐碎的事务。

简单地讲,赵景文比他们都擅长治地。而这一直都是裴泽麾下诸人的短板。

赵景文不是一流的军将,但他是放到哪都能拎的起来的人。

他能把每件事都做得漂亮,也能让人渐渐对他放下隔阂。

譬如严笑等人一直都觉得他舍叶

碎金而就裴莲是一件脑子不太清醒的事。

严笑这些军汉可没那么宽容,有时候嘴巴也毒。

酒桌上不免调笑赵景文两句,有意无意地,真醉假醉地。

赵景文却握着酒盏,道:“她没有不好的地方,她是太好了,她什么都强过男人。”

“她武功强。”

“她兵事强。”

“她治地强。”

“她连赚钱都强。”

“几没有男人能强过她。”

“可我,我……终究是个男人。”

他说完,不再多说一个字,只闷闷喝酒。

男人们忽然就从取笑他,变成了同情他。

他们好像一下子就懂了他的压抑和委屈似的。

叶碎金虽美虽飒,但真的的确太强了。想一想,男人战阵上豁出命去打拼,想要的自然是老婆孩子热炕头。

但想象一下那个老婆是叶碎金……

嘶~

没法想象。

这时候再去看,大娘虽然在闺中的时候颇让人头疼,但你看,她嫁了人,对夫婿也还是嘘寒问暖,热汤热水的不是。

好歹是符合男人想象中的“妻子”的样的。

那顿酒之后,众人对赵景文的排斥和隔阂渐渐消失了。

这些,裴泽都看在眼里。

如今裴莲腹中有了孩子,这个孩子,同时有赵景文和裴家的血脉。这孩子未来是连接赵景文和裴定西郎舅两个的纽带。

所以,就这样吧。

叶碎金收到了裴泽的回信。

她把信拿给赫连响云,笑道:“裴公十分关心你。”

裴泽的字好看,文辞也好,毕竟是货真价实的贵公子出身。

他在信里都是夸赫连。

能感受到字里行间的情真意切。

他关心了赫连的身体,担心他病途花销太大,又附上一笔银钱给他。

末了,他道:“人生多见身不由己。虽常憾,亦无法。”

他对叶碎金说,赫连的缘分,原不落在我身上,竟是落在你身上。

还好,你我是友不是敌。来日,还可相见。

“盼与他,执手抵足,夜话沧桑。”

赫连响云问:“还有机会见他吗?”

叶碎金打了包票:“我与他,岂能是

一锤子买卖。那必然是要天长地久的。”

她问他:“身体怎么样了?”

赫连响云道:“甚有起色。”

叶碎金道:“不着急,你好好养。”

叶四叔跑来问叶碎金袁令什么时候回来。

因十一娘说搭袁令的公干队伍一起去邓州看她老师,如今已经九月上旬了,她走半个月还没回来,四叔四婶有点想她了。

人人都看不起十一娘这寇妮子。

谁想得到寇妮子这嘴巴严实得跟蚌壳似的。亲爹亲娘亲兄长她都不透露半分消息。

有些女孩子啊,被淹没在众人之中了,看起来平凡而庸碌。

但你给她一个支点,谁也不知她会怎样。

叶碎金把叶四叔应付了过去。

三郎问了一句袁令做什么去了,叶碎金也应付了过去。

她和杨先生碰头在研究一个东西。

杨先生叹道:“我原想着,看看到什么程度,再提醒你。我没想到,你自己便能想到。”

“先生太坏了。”叶碎金道,“非得到事情崩到那程度,伤了感情撕破了脸,先生才肯进言吗?为什么就不能早早地预防起来呢?”

杨先生啧道:“因人啊,在撞南墙撞得头破血流之前,常常是油盐不进的。何况……疏不间亲。”

叶碎金叹息道:“正是。”

若没有前世一辈子的经验,军队、朝堂、后宫都经历过都看过,她怎能知道该有哪些坑是要躲过去的。

正如裴泽所言,世间许多身不由己。人在局中的时候,其实是根本没办法的。

又过了些日子,赫连响云来到叶碎金面前:“我好了。”

“真的吗?不用着急的。”叶碎金道,“病去如抽丝呢。好好再养养?”

赫连响云十分肯定地说:“已经好了。”

他说完,视线平移,看向了段锦:“段校尉,有什么指教?”

一句话,房间里的空气就变得紧张起来。

叶碎金转头看去。

段锦那眼睛精亮的,在想什么,一看即知。

“指教不敢。”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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