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葬场男方能有多累?[快穿]》小说免费阅读 ggds.cc
怦然心动是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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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冯渊一大早下了朝来府衙当班。
刚落轿到三坊七巷口,未落轿呢,更未踏入门槛,冯渊就听见几声清爽舒朗的少年音。
冯渊侧身掀了轿帘儿,遥遥远目,只见那少年一身清丽扮相,宽袖大裳,戴卷梁冠,像是哪家的富贵子弟。
可仔细一听,少年话里的几句苦苦哀求却颇有些鸢肩羔膝之姿。
“恳请几位衙役官爷通融通融,小子确有拜帖,只为见衙内大人一面,还请通传。”少年道。
衙役几个或奸笑、或阴笑、或兔头麞脑地将少年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头,一群人道:“大理寺闲杂人等不得进,不过嘛,有拜帖,自然是要另当别论。”
少年递了拜帖,又有一衙役道:“只不过嘛,光有拜帖也不大行啊。”
冯渊小声呼停了轿子,静静瞧着这一幕。
这位堂堂三品官、九卿之一、当朝大理寺卿——冯渊大爷,躲在隐蔽处,藏在幕帘后,偷看着少年从袖口掏了银两出来。
而那几个拿乔的衙役满面贪色,似乎仍要狮子大开口。
看到此处,冯渊不由皱了皱眉。
他素来见不惯这种政以贿成、刑放于宠的恶行,遂一扬手掀开轿门帘,蹬腿跳下了轿朗声道:“我大理寺接手的个中卷案,向来先由刑部审明,送都察院参核,再送归此处勘核。何时一个闲鸥野鹭也能持个拜帖、呈些金银就立进去的?”
“拜见大人,大人恕罪!”衙役惊恐万状,登时就跪倒一片。
衙役膝盖跪地作揖,再手指少年道:“大人,非我等贪猥无厌,是这人居然强要塞与我等,以威势逼迫得大家伙不得不收,我们这才勉为其难呐。”
另一尖嘴猴腮者附和道:“是啊,满衙门谁不知您摆袖却金?所治下的大理寺更是廉明公正!谁又敢顶风作案,触犯您的眉头呢?”
再另一肥头大耳者上前,虚张声势道:“要我说,当街贿|赂公行,实属恶劣!就该速拿下这不知何处来的市井之徒,以儆效尤!”
他们袖里、腰间囊袋里明明还揣着少年的金瓜子、银裸子。
此时这群人以头抢地,居然又一水儿地开始山呼起不敢、不能、不行,只统统将罪责拐到那少年身上。
冯渊为官多年,从不偏听偏信。他又怎会掂量不出这群人谄上傲下、颠倒黑白的本事?
世人常传他明察秋毫,如今亦是如此。
冯渊呵斥道:“休得罔论!是非曲直,本官自有定夺。”
这位大官,龙行虎步地朝前踏了两丈地,及至少年跟前,身形才稳稳定住。
他洞察幽微的视线,投射到少年俊俏的脸庞之上,再缓缓向下梭巡,到他棱角分明的锁骨,到他瘦薄如纸的身板。
“大、大人?”当场,少年在冯渊如炬的目光之下显得无处可藏。他微微瑟缩了一下肩膀,不知如何是好。
冯渊一身正气,声如洪钟问道:“你来找左右寺正?主簿?还是狱丞?”
归鹤攥了攥手里的拜帖,支支吾吾道:“小可、小可要寻的,另有所人。”
瞧见少年这副小鼠般羞手羞脚、手足无措的模样,冯渊本来倒要说重话的,一时那凛然森严的气息也不得不憋回去大半,只好正色道:“你既手持拜帖,大可去所求之人宅邸登门访问,不必来此处受无端磋磨。”
在小秦淮,归鹤颇练出了一番认客的眼力卓识。
他瞧已然认出这位大人。
身着绯色服袍,袖摆和胸膛衣料处绣了祥瑞孔雀,行事举动满身汉官威仪——定是大理寺卿冯渊!
可他却偏偏装作懵懂无知的情态,期期艾艾地仰头,看了冯渊一眼道:“实在是小可身负要案,恳请能与寺卿大人面谈一番。”
少年竟是来找自己的?冯渊略一惊讶,挑眉道:“何事不寻承天府知府?找到大理寺来?难道你与寺卿相识不成?”
一语中的!归鹤斩钉截铁,言之凿凿道:“小民之冤恰是承天府知府所作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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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渊许久不曾这般昏了头了。
未入衙门,他便脚尖一转,徇私带少年归了冯宅。
冯家积盛,多年的老管家还是头一次见到冯大少携了一位姿色殊丽的男子入府,忙问:“大少爷,可需老奴收拾出一间小院?”
冯渊一愣,他回首瞧了一眼亦步亦趋、踩着他脚印过府的归鹤,霎然间有些沉默。
冯老管家倒真有些眼力见。
归鹤从小练的是纤腰折舞、登的是鼓面金莲台,他体态轻盈、身姿优美,行走间自是异于常人些。
就少年身上这抹情态,有种说不清、倒不尽的婀娜意味——这不一看就是冯家大少爷领回家里养的小情儿?
老管家觉得好啊。
他家大少爷断袖多年,却从不曾有过契兄弟、家倌人相伴。
叫旁人看来,是冯渊既不近女|色,也不近男|色。
常言道,热衷佛法修禅的世家信徒,都没冯家子过得清心寡欲。
冯家老人看在眼里,可不得急吗?
老管家还以为少爷总算带了个伴儿回来,没曾想冯大少居然凶狠地觑了他一眼,然后沉着脸,把少年带进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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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门扉阖上,冯渊面色中的阴翳尚且氤氲不散。
天光正亮,将本为浅白色的纸牕映得白中透光。
冯渊在窗沿边背光而立,沉声质问少年道:“你对区区几个小吏尚且卑躬屈膝,竟敢当众诋毁余氏承天府知府,可曾知罪?”
立即,归鹤“嘭通”一声跪下。
像不知痛似的,他的双膝狠狠砸在地上。
少年跪立着,脊背却绷得笔直如青松傲然、如竹节挺拔。
归鹤道:“苍天可鉴!滔天之恶,皆在余氏。奴若不将此恶昭明天日,死不瞑目!”
事到如今,归鹤也不再装模作样,他一身反骨尽出,将承天府知府余成明与巡盐御史、步军都虞侯勾结的事倒豆子般吐露了个一干二净。
他还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他搜集到的账簿、交货地址等书信。
空口无凭可以说是假,但确凿的证据就摆在冯渊眼前。
望着那骇人的诉状,一时冯渊只觉得触目惊心。
账簿是真的。
冯渊难以置信地颤抖着手,翻着账簿上那薄薄的一页纸道:“三千七百万两雪花银!竟比我大照国库一年所得还多!他们是要刮掉多少百姓一层皮啊!”
冯渊胸膛起伏不定,神色晦暗不明道:“先前知道东南和西北的灾情,本官只当是天时不利才让百姓遇了湖广的久旱,又发了秦陕的蝗灾。可在这么难的灾年里,他们竟盐照运、银照收,甚至还能把盐粮卖到千里之外的晏大都去!”
“好能耐啊!余家成明不愧是余氏子孙辈里除那个假狸猫之外最出息的一个!”
归鹤叩首礼拜道:“还请冯大人为小奴做主。”
冯渊翻来覆去,纵览了所有册籍思量一阵,这才道:“此事干系重大,罪状银两数额甚巨、条目纷杂,关乎余氏立身之本。且余氏在本朝积威为甚重,我还需禀明族中长辈与朝中信友方能从长计议。”
归鹤喜极而泣,毅然叩首道:“谢大人。”
冯渊弯腰,将他搀扶而起,义正严词道:“你且放心,整纷剔蠹、匡扶社稷,乃我臣子分内之事。若你真有冤屈,待他日余氏大厦将倾,官家一笔清算。是非对错,自有定夺。”
归鹤颔首道:“奴只求能为挚友讨要回当日所受万般,便心满意足。”
那便是要让余成明,也尝尝剜|眼、割|鼻、掏|肠、剖|心的滋味。好叫一声“天道轮回!”
归鹤磕头后,额头起了块青紫。
衬着那白皙的肌肤,淤青显得分外狰狞。
可他依然眼眶盈满烫泪,满含热望地,昂首看向冯渊。
少年直愣愣的真挚眼神,盯得冯渊老脸一烫。
他不自然侧身,偏头,又莫名带了几分私心道:“既如此,本官会吩咐人,为你收拾出一间房。近来世道纷乱,未成事的日子里,你就留在冯府吧。”
待归鹤又拱手行礼,说了句:“如此,多谢大人体恤……”
“但要留你,需得有个前提。” 话锋一转,冯渊忽而打断他道。
归鹤垂眸道:“大人请言。”
冯渊庄重审视他道:“初见时,本官瞧你衣冠齐楚,似是哪户小族的公子……”
冯渊再道:“可你穿成这副模样,却又去低声下气地求衙前小卒、还不惜以重金收买他们,可见你非但生性里没那点子纨绔气,还头脑灵活、擅于变通,倒像是个常年与官役打交道的。”
归鹤垂眸道:“是。”
冯渊问道:“既如此,观你身段与花街、画舫之人有几分不谋而合之处,该是哪出小|倌或怜人?余成明喜欢残|虐花街子,莫不成那其中之一条冤魂,便为汝所言之挚友?”
归鹤动容,坦然拱手道:“冯大人见微知著,奴惭愧。奴乃小秦淮‘曳月’画舫当季魁首,归鹤。”
“好!你既肯真诚袒露身份,我便也不作为难。前提很简单——”
霍然间!情势急转直下,冯渊居然掐起归鹤的下巴,凝视他:“这位小君,你从实招来!究竟是何人指使你来寻大理寺卿?想挑拨冯氏与余氏针锋相投,竟还拿捏了我冯长水嫉恶如仇的性子,倒真是好一番算计?嗯?”
刹那间,归鹤只觉得一阵剧痛,他的下颔骨头,仿佛要被冯渊捏碎。
原来,冯渊先前瞧着对他颇为怜惜的模样,转眼也能这般翻脸不认账?
在小秦淮,归鹤常见过些暴躁多变的客人。
那些客,爱时便将他捧在手心里,如春风化雨般温暖。
不爱时便将他揉作破布,动辄打骂滴|蜡。
可曜希公子说的那位冯寺卿,竟照样是这一副模样的吗?
归鹤下颚剧痛,眼前一阵发黑,疼得面目泪痕交加。
他手上无力,只能颤颤巍巍地把怀里的一封拜帖拍在了冯渊胸前。
冯渊没有接。他身形不动如山,手仍牢牢挟制着归鹤。
“咔哒!”
拜帖坠落,掉到地上。
折叠的花帘纸铺散开来,随之,居然有一股子香气逸散升空。
“糟了!”
香粉钻进了冯渊的鼻腔,他登时心下一惊,连忙松开归鹤的下颚,迅速掩盖口鼻,一把将归鹤打横抱起带出了书房。
出书房,气味消散。
归鹤被冯渊放在原地腿有些软,不由虚坐了下来。
“大人?”忽而,归鹤困惑地空唤一声。
原是冯渊刚放下他,便一扭头神色莫名地提脚离开了书房小院。
归鹤独自留在小院,不知如何是好。
良久,冯渊去而复返。
他来到归鹤身前,竟重新弯腰又将院子里跌坐的人打横抱起放进了隔间的榻上。
“冯大人?”归鹤摸不清冯渊忽冷忽热的意,只觉得万分恐惧。
他畏畏缩缩地注视着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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