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大学生在八零》小说免费阅读 ggds.cc
大学临近毕业,林苏棠起了个大早拍集体毕业照。昨晚修改简历一宿没睡,早餐吃不下,这会儿有气无力站在烈日底下。苏棠才摆出个笑脸,架着相机的摄影师就对准排好的队伍咔嚓一照。
目不转睛盯着镜头的苏棠被相机闪光晃了一下眼,突然大脑一片空白,四肢无力,身体支撑不住向后仰倒去。
“林苏棠,林苏棠......”
“老师,老师,有人晕倒了,有人晕倒了!”
“她是不是低血糖啊?”
“......”
被簇拥着,周遭变得越来越嘈杂,苏棠两眼一翻,意识涣散,身体好像不属于自己。
风从四面八方浓绿的树荫里吹来,地下的影子被吹得摇摇晃晃,风里传来图书馆一楼考研学生背政治、英语的读书声。听久了便像一道道念咒般的催命符,沉重得让人崩溃。
大学里的现代化教育设施急剧褪色,换成了眼前的一副粘着大红“囍”字的长镜,苏棠呆木木地用手去揭,挡住她脸的“囍”字忽然碎成黑色纸屑,原先的地方呈现出一个大大的“丧”字。隐约可见镜子里的人鬓边别着一朵白布花,穿一身孝服。
耳边传来敲锣打鼓吹唢呐的声音,夹杂着女人哭天抢地的叫喊,吵得苏棠头昏脑涨,眼皮因沉重掀不开。
昏沉的小房间里,苏棠身体躺在一张破竹席上。头戴黑毡帽的老中医左手托着杆旱烟走进来,屁股矮一蹲儿伸出右手搭她的手脉。
“老孙头,人是不是死喽,不中喽?”旁边高胖黄脸皮的妇女两只小眼睛一闪,弓身凑过来。
脉象四平八稳,铿锵有力,妥妥一个大活人。
老孙头收回手,拧紧黑白相间的两道眉,扭头中气十足地说:“没死没死,是活人。”
黄脸皮妇女显然不满意这个结果,两手一拍巴掌,扯高嗓门儿喊:“你再看看!你再看看!啷个可以活,断气有好久了嘛,一看就是死人。”
可怜天下父母心,家里让童养媳和儿子圆房冲喜,苦命的儿没撑过洞房当晚就归西了,喜事变丧事。做婆婆的气不过,把儿媳妇往地上一推,不成想磕到了后脑勺当场就没气了。本指望生不能同寝,死了两人也凑一对黄泉鸳鸯,宝贝儿子在地下也不孤单了。
作法合冥婚的神婆早上被请家来,死的好好的新媳妇,经柳神婆手一摸,说摸出了气儿,老太婆死活不肯再继续!为了打消柳神婆的顾虑,这才请来了孙中医。
女人的质疑让孙中医感到无语,他猛吸了一口旱烟,但看在一角钱出诊费的份上,勉力憋着不快只好又搭了一回脉。
孙中医吸烟过肺,缓缓吐出烟,用沙哑的嗓子重复了一遍:“老头我行医几十年,活得就是活得,难道还能说成死的?”
烟雾缭绕,烟味飘到林苏棠的鼻腔,恍恍惚惚的林苏棠止不住咳嗽,盖在脸上的白布抖落下来,呼吸才畅快些。身下冰冰凉凉的硌骨头,她记得现在是夏天,怎么这么冷?
这梦也太扯了,脑海里的紧迫感催促她尽快醒过来,下午两点还有一场重要的校招面试!
考研落了榜,考公还没准备,考编书籍快递仍在路上,工作再没着落她就要毕业即失业,没有资产阶级的爹体制内的妈这片天还得她自己撑.....上不了的台面脱不下的长衫,操蛋的年龄二十三!
她这么年轻,哪睡得着啊。
她得起床继续卷生卷死。
努力一睁眼,好家伙差点没被吓尿!十几张面黄肌瘦的脸正对着她!
乌泱泱的陌生面孔,眼睛瞪得圆鼓鼓,清一色土旧穿搭。
——怎么还没醒?苏棠照着自己的脸扇了一巴掌,差点没把自己扇懵,右颊火辣辣地疼。
苏棠心里咯噔一下,这不是梦境!
她重生进了寒假看过的一本三观不正的年代文里的寡妇,。
寡妇林苏棠是普世意义上的好女人——温婉贤淑,吃苦耐劳,任劳任怨,忠贞不渝,孝顺懂事,勇于牺牲,一辈子都在为别人而活。
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奶奶把十岁的她卖到陈家当童养媳。不是家里没有其他姐姐妹妹,但因她说话磕巴,奶奶怕养大了不好嫁人,索性十五块钱早早卖了出去。
陈家大儿子患有瘫病,林苏棠帮着干农活做家务的同时,端屎端尿照料了七年。后来小丈夫病情恶化,家里催促圆房冲喜,老公当晚说巧不巧一命呜呼,她从此成了寡妇。婆婆怨她命硬克死了丈夫,她自己也常感自责。
全家人围桌上吃饭,她在旁边垂手肃立,一声不吭依照惯例等他们吃完再捡剩下的。
钱桂香第一个吃完,筷子往桌上一拍,训她的话:“你在家白吃了七年的饭,不是我们把你买来,你奶奶早把你溺死在尿桶里了,哪有你今天。我们救了你的命,你欠我们家的债,这辈子不还清,下辈子要投畜生胎!”
大儿子过世了,婆婆钱桂香还剩四个儿女,老二陈武年纪比林苏棠小一岁,老三老四陈杏陈苗是脚踩着肩膀下来的双胞胎,已十二岁了,老五陈天赐只有六岁,是家里的金疙瘩。
都说长嫂如母,老二陈武在校念书,林苏棠帮着钱桂香照顾底下的小叔子和小姑子,从没有半句怨言。直到老二考上了高中,家里要钱的地方更多了。农民地里刨食看天吃饭,钱桂香和陈有才夫妇俩买完化肥菜籽一年到头手里不剩钱,还欠下赊账。
为了补贴家用,十八岁的林苏棠跟着远房表哥上京市打工,但好点的厂子临时工招满了,稍微差点的也要花钱买进去。远房表哥只负责把人带到火车站,落地后其他一概不管。人生地不熟,苏棠到处找零工,舍不得房租只能睡牛棚睡天桥,拼了命的攒钱,牙缝里挤出十块二十块全往家里寄。隆冬腊月,她做帮佣给人洗衣服,生了满手红肿的冻疮,一到晚上又疼又痒。牛生来耕地,狗生来看家,做媳妇生来伺候人。
尽管满肚子苦水,也只得咽回去。她是没有家的人,娘家林家不要她,陈家就是她的第二个家,她打心眼里把陈家的小叔子和小姑子当成亲生弟弟妹妹看待,把陈家二老当作至亲。
小叔子陈武争气,考上了二本,成了村里的第一个大学生,陈家人喜出望外,扬言要把家里其他三个孩子全供成大学生。
上学钱从哪里来?当然全靠长嫂林苏棠打工赚钱。
眼看京市找不着挣钱的门路,她又跟着同村姑娘南下蛇口,批发些小商品倒卖,隔三差五碰到收保护费的地痞流氓,原本挣不多的钱全折进去了。身上没手艺,找工地干苦力活,包工头见是女人忙摆手不要,她哭着央求只要一半的工资,这才勉强留了下来。
钱桂香舍不得电话费,但每月月底会走二十里路去邮局打电话给林苏棠。
“苏棠啊,家里又没钱了,你以后每月多寄点,杏儿苗儿也要念高中了,天赐也要上小学了。都是一家人,你做大嫂的现在可别藏私,只等着以后罢,等他们都读出头了,分配个好工作,会念着你的好的。一家子全是大学生,说出去你也有面子不是?而且等你有困难了也能帮衬你一把。”
婆婆毕竟不是亲娘,打电话过来要钱,她还得努力做出个笑脸来,更遑论诉苦和埋怨。
上大学见过世面的陈武毕业后分配到了行政事业单位,后来升了科长。陈杏陈苗也都考上了二本,一个进了妇联工作,一个在医院上班,就连最不学无术的陈天赐也在陈武的安排下读了中专,毕业后走关系进了电网。
陈家的日子在村里一顶一的蒸蒸日上,连她偷偷接济的娘家,也出了个大学生。
无线电收音机里广播员说:“这是个梦想的时代,人人都憧憬未来,充满希望,满怀激情......”
迈进新时代,似乎人人都过上了好日子。
小叔子和小姑子相继在省城买了房,再也不用长嫂操心吃饭上学,每月还会往老家寄个几十一百,压在她肩上的担子总算可以卸下来了。但公婆老迈,身体不好,林苏棠只得待在陈家翻新的老宅子里,帮忙照顾公婆,操持家务下地干活。
一天她到河里清洗犁头,河面映出她的倒影——满脸皱纹,头发白了大半,看得她心惊肉跳,像是从来没认识过自己。她才四十岁呀!怎么一下子就老了。她头一回感到年华飞快的流逝。
以前她是村里最小的寡妇,经常被村里人把她同村里其他寡妇们放一起编排。寡妇要是改嫁,会被冠上“不正经”、“有伤风化”的名头,村里各种难听的话能在背后嚼好几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也有不在乎名声的,早几年村里寡妇陆陆续续都再嫁了,有的在县里买了房,有的在市里买了房,最差的在镇上也盖了自建房。年轻的时候,不是没有男知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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