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骕的话有如惊天巨石,一下便将符牢砸了个晕头转向,他飞快掩饰住慌乱的神色,只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速战速决,迟则生变。
符牢加快动作,用尽全力发狠一击。
扑面而来的刀风又疾又利,夹杂着生魂骇人血气,在空中绞出一道深不见底的庞然漩涡,巨大的吸力连牢牢扎根于地的古树都被连根拔起,叫人实是避无可避、措手不及。
萧骕费力稳住身形,担忧的目光投向静坐于地的谢云初。
好在承载了如此之多积聚成山的生魂功业,谢云初才不至于被这道漩涡轻易吸去。
察觉到场域之内突如其来的变故,谢云初缓缓睁开双眼,有半道金色光晕如游鱼般灵动甩尾,自她眸色至深处一闪而过。
顷刻间,天地悠悠皆化作虚无,暂停于这刹那须臾之中。
死局,现生机。
符牢僵在原处,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他的苦心孤诣,他的登仙坦途,他费尽全力挖空心思才着手布下的大局,怎么可以就这样仿佛不费吹灰之力一般被人破解。
更遑论,还是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
目眦欲裂,符牢狠狠咬破舌头才堪堪冲破这道禁制。
焚心丸的功效在此刻达到极致,心中仿佛烈火烹油般滚烫难耐,灼得符牢意识混沌一片,只有喧嚣的“登仙”二字不断盘旋耳畔,激得他不住颤抖着,猛地啐出满口鲜血,提着刀便往谢云初头上奋力劈去。
谢云初亦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动用出全身力气迎上前,断魂鞭一闪而过化为长剑,与符牢泛着冷光的手刃于空中对撞交汇,溅出刺目的火星来。
势均力敌分毫不让,二人就这样僵持着,未敢有片刻分神。
“呵,你的帮手可也被困在了这禁制之中呢。别白费力气了,你们这次必死无疑。”符牢眼中仿佛有着十足的信心,他阴邪一笑,如毒蛇吐信般低语。
“你也在等帮手,不是么?”谢云初弯了弯唇,笑得纯净。
还未等符牢反应过来,下一秒,便好似身体内有一股力量不受控地迅速流逝,符牢惊叫一声,“功德!我的功德!!”
星点金芒夹杂于浓墨般黝黑的气浪中,竟顺着他们交会的武器从符牢体内流至谢云初这端。
符牢拼命抽手想要阻止,却发现早已为时过晚,手刃就像沾了粘合性最强的胶剂一样,死死贴合在一起,无法分开。
眼睁睁看着他积攒已久的功德像抽水似的哗哗流向谢云初,符牢的眼角蓦地一烫,竟有泪水滚滚而落。
“这就是你的预谋,你早就准备好了是么?!这都是我的,都是我的功德啊……”
谢云初收回了脸上的笑意,催动着加快功德的流速,开口道,“符牢,这些本就不属于你。”
“恶有恶报。残害了如此之多无辜之人,你怎配为仙。”
“那都是他们自愿供奉于我!能用来助我重登仙位,这是他们的福分!!”
谢云初注视着咆哮叫嚣得已然失了神志的符牢,缓缓垂下眼睫,“你终要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失去了功德加持的符牢在一瞬间就像又老了上百岁一样,整张皮都皱缩在了一起,手刃也不再如之前同样有力,被谢云初的长剑轻而易举地压倒击破,一下便被刺穿了臂膀,无力跌落在地。
谢云初驱动着断魂鞭又恢复了鞭型,将符牢确保捆死之后,这才解开了禁制。
方才被符牢造出的漩涡也随着他的败落而骤然坍缩,一切都回归到了最原始的本位。
天边笼起的乌云渐渐散去,这片长日蒙罩于阴霾之中的土地终于再现光明。
“谢阿珮!”萧骕的第一反应就是快步上前环顾了谢云初一周。
“放心,我没事。”谢云初笑笑,指了指地上缩成一团奄奄一息的符牢,“你看,我捉住了这么大一个恶人,鬼帝大人可有什么表示没有?”
萧骕睨了她一眼,一贯冰冷无情的声线中却流露出一丝罕见的温情,“往后行事,切不可如此冒险。”
“知道啦知道啦。”谢云初扯了扯他的衣袖,笑道,“这不是有你兜底嘛,我这是信任大人呢。”
萧骕沉默一瞬,直直看向她道,“有功者当赏。依地府律,你可以向我要一个承诺。”
“噢?许愿啊……什么愿望都可以么?”谢云初饶有兴味地看着他,打趣道。
“自然。”萧骕不自知地勾了勾唇,点头道。
谢云初莞尔,眸中闪过一道狡黠的光,“这么好的机会,那我可得好好想想。”
“不必着急。承诺没有期限,我会尽力完成。”萧骕补充道。
“好。”谢云初笑着颔首,“那我们现在是直接回地府?”
萧骕凝神,他顿了顿,缓缓摇头,“此事……尚未结束。”
果不其然,他话音未落,几步之外便隐隐现出一道白衣身形来。
“萧大人,您治下的地府出了如此大的纰漏,该如何叫我向天庭交代呢?”
斯斯文文柔柔弱弱,正是监察司督查使钟毓是也。
萧骕抬眸,眼神中闪过一道晦暗不明的光,他收敛了神色,冷声道,“督查使如实禀报即可,有何惩罚我自会承担。”
“鬼帝大人好气量。”钟毓轻轻笑了声,瞥向谢云初道,“精土做身,大人很看重她嘛。”
谢云初没来由打了个寒战,可算是切身体会到了孟荼曾说过的发自内心的胆寒是何滋味。她不敢接下话茬,只默默向萧骕背后退了半步,尽量减小自己的存在感。
“不必拐弯抹角。天庭叫你来做甚,毁尸灭迹吗?”萧骕挑眉道,语气中的寒霜好似能将周围冻结一般。
钟毓笑了笑,轻飘飘道,“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下官不过一介小小督查使,怎敢做这等残暴之事。”
“只不过是尽一尽下官该尽的职责,例行走个过场罢了。”
他向符牢走近两步,探下头来很是认真地端详起来。
气氛骤然开始有些剑拔弩张,而钟毓却始终不以为意的样子,良久,他才浅笑着直起身来,“我当这堕仙有何不同,和那些个孤魂野鬼也没什么两样么。”
“你说什么?!”听到这话,久处于静默之中不语蜷缩的符牢猛然暴起,却在下一刻轰然倒地,直挺挺躺在了地上,七窍之中皆有浓黑发臭的污血溢出。
谢云初被眼前的突变惊得愣在原处,只见萧骕快步上前按住符牢百会,却还是止不住那汩汩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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