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这样，真是傻姑娘，”乔怜似乎早就料到了江晚念的回答，她摇头，“我其实也很矛盾，一直觉得只要我和你说了，你八成还是会冲去冥夜谷，是啊，你总不把自己的命当命，永远把别人放在自己之前，不过，总算和你把事情说清楚了，我也算能走得安心了，至于你怎么选，是你的事。”
乔怜说完这句话，身上那黑色的线条突然疯狂蠕动，她痛苦地剧烈咳嗽起来。
江晚念急忙上前一步：“就没有别的办法……”
乔怜又是剧烈地摇头：“别，别过来。”
她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想要减轻痛苦，可她的身体没谁比她自己更清楚。
大限将至了。
“江晚念啊，”乔怜笑着叹息，嘴角都是咳出来的血迹，“你见过哪个魔修能善终的？再说了，你可能不知道合欢宗是什么，在这之前，我已经吸干了不少男人了，手上早就鲜血淋漓，现在这样，也不过是因果报应罢啦。”
江晚念听后心里难受，她的手攥紧那个白玉法器：“可是，乔怜，你本不应该是这样的，对吗？”
乔怜沉默了，她没有回答，江晚念又问了一句：“是……因为地脉吗？地脉破裂，所以……”
所以她才会走上这条路吗？才会被迫为了生存，承担下这种因果吗？
乔怜的神情有一瞬的空白，那一刻，她想起了很多的画面，但最后，那些画面渐渐模糊，最后她眼前凝聚的，是面前这个世家女的容颜。
她嗤笑一声，感叹道：“江晚念，该说你什么好呢？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该糊涂的时候，脑袋还挺灵光。”
果然。
江晚念心里难受极了。
乔怜同她是一样的，经历了地脉的破碎，可她有爹娘的保护，但乔怜，什么都没有。
“都很久以前的事了，”乔怜却无所谓的模样，话锋一转，“我其实挺嫉妒陈青君的。”
江晚念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因为啊，如果再早一点……唔！”
乔怜突然又痛苦地哀嚎了一声，她身上的黑色线条蠕动更快了，肉眼可见的如同黑色长虫一般在她皮肤下疯狂游走，白皙的皮肤被挣破开来，她顿时皮开肉绽。
江晚念着急往前一冲：“乔怜！”
可她再一次被叶淼的禁制弹了回去，江晚念从储物芥子里翻动，想要找到一些法器灵药，她知道魔修只有死路一条，但她现在只想让乔怜好受一些。
但她是灵修，她的储物芥子里没有这样的东西。
一阵无力感袭了上来。
江晚念绝望地看着乔怜：“对不起……我没办法帮你……”
当初她没能将乔怜从地脉缝隙拉上来，现在也无法阻止乔怜走向死亡。
乔怜却似乎缓了过来，对她笑了笑：“没关系，只是我时间到了。”
江晚念睁大眼睛，那原本聚集在丹田处的黑线似乎终于突破了那里的防御，黑色向中心蔓延开来。
“感谢你的护灵丹，”乔怜喘息着，“没有人给魔修用过它，所以也没人想到，它能和入魔的灵根一起，成为了碎片的最佳容纳工具，所以仙盟才会留我这个十恶不赦的魔修到现在。”
她周身魔气骤然涌现，江晚念意识到了什么：“乔怜……停下来！”
乔怜笑得很开心，她忽略身上凌迟般的疼痛，不顾后果地聚集了身上的所有魔气。
“江晚念，只有你救我，是只为了救我，”乔怜的目光开始涣散，“我很高兴能遇到你，就是……就是……要是我们再早一点……”
“不！乔怜！”
江晚念扑上去，禁制再次将她弹开，她手上灵力聚集，一道道攻击攻向那禁制，石板亮起，禁制再次加强。
金丹期的修真者怎么能打破化神期修真者的禁锢？
“江晚念，不必这样，不要哭。”
江晚念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的眼泪，她将储物芥子里的东西翻出来，什么攻击型法器悉数用上，可不能撼动那禁制分毫。
“江晚念，不要再耗费灵力了。”
乔怜的喉咙快速腐烂，她已经发不出声音，只能用最后的力量给江晚念的神识传递想说的话。
这是当初灵莲妖女在海底用的术法。
“江晚念，我曾经不想为人，但是想想，如果还能碰上你，再度为人也很好。”
“我们不是离别，我希望下辈子见到你，我是干干净净的。”
“我想干干净净地，和你做朋友，就像你和陈青君那样。”
“江晚念，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告诉你我真正的名字。”
“我叫乔熙，‘熙熙长似春’的‘熙’。”
禁制之外，江晚念跪坐在地，无力地看着那黑色将少女全部吞没。
禁制之内，少女的大脑被魔气迅速占领，往事像走马灯一样，在脑海中浮现——
“地脉破裂入魔的小可怜啊，还是真灵根呢，正好，我缺这么个药人，来当我的徒弟吧？哦对，你好像也没什么选择。”
“你大限将至，想活命的话，可以去宋家试试，但必须按照我说的去做。”
“单向灵力连接你可能不懂，这不是炉鼎，我们名门正派怎么会用这种邪术？”
最后，她脑中的画面定格，那同情心过剩的大小姐将目光温柔而坚定地落在她身上：“一颗丹药救一条人命，怎么能是浪费？”
乔怜笑了。
“乔熙！！！”
真好，她想，最后她还听到了那傻白甜大小姐叫了她真正的名字。
真不亏。
血肉在禁制里爆炸开来，血花四溅，却被化神期大能的禁制牢牢地拦在了里面，黑色的魔气顿时浓郁起来，石板状的灵石光芒大盛，同魔气较着劲。
可那魔气实在是太过浓郁，石板运行得越来越乏力，最后阵法闪了两下，瞬间熄灭。
基础阵法灭掉，那化神期大能的禁制也无以为继。
江晚念伸出手，没有再将她弹开的无形墙壁。
她冲了进去，大声喊着乔熙的名字，空荡的洞穴里只有她自己的回声。
魔气和灵气的较劲在这里形成了一片混沌，灵措仙尊教过的方法，江晚念已经能熟练运用。
她保持着身体里的混沌平衡，又往前踏出了一步，脚下却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她俯身将那东西捡起，竟然是一朵黑色的、形似莲花的法器。
不，不是法器。
江晚念看着手里的东西，黑色的莲花外有着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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