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马赶往猎场的途中,高木秧向金庾信大概说了说狩猎大会的流程——
大会为期两日。首日午前抵猎场,武王与善花王后主祭祀,设午宴。狩猎自首日午后始,至次日午后止。其间狩猎者需宿于猎场,最终凭所获猎物多寡定胜负。及至次夜秋夕宫宴,夺魁者可向武王讨赏。
高木秧记得,扶余岐和她说,去年高句丽渊盖苏文直接要了百济一座城池。
金庾信笑笑:“那高姑娘可要加把劲了!”
“我?”高木秧一怔,方反应过来,“我不过滥竽充数,没想拿什么名次。不过,金将军,你不参加狩猎么?”
金庾信摇头,“金某来百济,便是冲高译语而来。”
是冲着她笔下的舆图吧,高木秧暗忖。
猎场入口被兵卒围得密不透风,抬眼可见远处高耸的观礼台。金庾信亮出令牌,高木秧低头站在他身后,守兵验过令牌,立马奔入猎场通禀。
猎场平地,群臣与世家子弟列坐两侧席,观赏歌舞,守兵从他们身后绕上台阶。
高台之上,武王与善花王后看向一同前来的扶余岐与扶余义慈。扶余岐神色恹恹,扶余义慈望着武王,无奈摇了摇头。
“父王,儿臣与岐弟连日搜寻,杳无高姑娘踪迹。”
闻言,善花王后怜惜地看向扶余岐:“岐儿宽心,高姑娘吉人天相。”
“无讯,或为佳音。”武王蹙眉,“唐少卿既答应赴今日狩猎大会,想必也深明此理。”
言语间,唐观与南田御先后由侍卫引至观礼台。
“秋夕,乃百济庆贺丰收之节,鸿胪寺谨代大唐,祝百济五谷蕃熟,农桑盈仓!”
唐观一袭紫袍官服,向武王、善花王后执礼,百济译语侍立武王身侧,代为传译。
“蒙大唐荫庇,百济为藩属,自当不负天恩。”武王回道。
“倭遣唐使南田御,祝百济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为了传译方便,南田御说的是汉语。
“多谢南田大使,来人,赐座!”
“听闻大唐秋夕,谓之中秋,阖家欢聚,祭月赏月。”善花王后声音如溪水般清婉,眸中带着愧疚,“因百济疏忽,累及木秧姑娘失踪数日,遍寻未果,实在愧对唐少卿。
唐观听着传译,目光扫过扶余义慈和扶余岐,一个神色自若,一个忧心仲仲。
“王后放心,高译语已找到,稍顷即至。”唐观云淡风轻应道。
扶余岐双眼骤亮,译语话音未落,通禀守兵急匆匆跑上观礼台。
“启禀王上,新罗金将军候于猎场之外!”
武王挥袖:“请进来!”
“唐少卿适才所言当真?”善花王后展颜,“木秧姑娘可曾受伤?现下何在?”
扶余岐急急用汉语问道:“师傅,来,什么时候,来?”
唐观不语,只将头转向猎场入口。众人随之望去,只见身材魁梧的金庾信阔步而来,身后似乎跟了个瘦小的花郎。及至观礼台近前,扶余岐辨清花郎面容,霍然起身,奔下台阶。
“岐儿!”
善花王后欲唤住扶余岐,奈何他早已远去,充耳不闻。武王与扶余义慈亦认出金庾信身后之人正是高木秧,不约而同看向唐观。
唐观双眸紧锁扶余岐奔向高木秧的背影,面上阴晴不定。
南田御低语:“金将军不仅守信,更懂机变。唐少卿信中未言及高姑娘,他竟知携高姑娘前来猎场。”
台上诸人各怀忧虑,扶余岐已噔噔噔奔至阶下,一把推开金庾信,紧攥高木秧双肩。
他前前后后观察她的面容与周身,将她转过来复看后背,又转回正面。
“师傅,你没事吧!”
高木秧神色微僵,她凝视着扶余岐忧喜掺半的脸,没有如往常那样笑着和他打趣。
“莫非被毒哑了?”扶余岐惊急道。
高木秧失笑,她挣脱扶余岐的手,悄然往旁边挪了半步。“我没事,且让我和金将军先去拜见王上王后。”
扶余岐这才转头看向金庾信,两人互相颔首示意,三人一同走向观礼台。踏上最后一级阶,高木秧目光触及唐观那张熟悉的脸,恍若隔世。
分明仅五六日未见,竟似乎比之前的三年更久长。
身着官服的唐观,和她四目相对。
不知怎的,高木秧忽然回想起唐观初来泗沘那晚,他晕倒后,躺在王宫偏殿榻上。那时,她手执烛台,也是这般望着他。
不同的是,此刻唐观不再疏离,他眸光清明,用专注灼热的眼神回应着她。
心口莫名怦怦直跳,像揣了只兔子,高木秧赶紧低头假装整理衣带,不想被唐观看出她的慌神。
“金将军,这是怎么回事!”扶余义慈厉声责问。
金庾信冷眼横过去:“不愧是百济大世子,好大的威风!”
“你——!”
“大世子!”武王沉声打断扶余义慈,全场霎时陷入死寂。
唐观收回打量高木秧的目光,轻嗽一声,起身道:“王上、王后,我带了个人来,可否邀他登台?”
“唐少卿,这是怎么一回事,本王不明。”
唐观扫视一周,将每个人的反应收入眼底,不止武王,台上诸人,除了南田御,皆面露疑云。
“高译语——”
高木秧本还在猜唐观说的那个人是崔十郎还是苏我芥,听唐观叫她,立马反应过来。
她小跑上前,熟练地替唐观传译。
“南田大使遇刺的真相、高译语被劫的缘由、金将军为何带她来此——这些问题的答案,请王上宣那位上台便知。”
武王蹙眉,偏头与善花王后交换了个眼神,点头准了。
“好,那便请上来。”
崔十郎被带上来时,看向扶余义慈,眼神中再无先前的谦卑与顺从。
“马社掌事崔十郎,拜见王上。”
唐观问道:“大世子可什么要说的?”
自唐观押下崔十郎不放,扶余义慈就料到了对方会叛变,他早备好说辞,起身拱手:“儿臣误信奸人!这崔十郎表面与我交好,背地里竟是新罗细作,借机打探消息刺杀倭使、协助金将军劫走高姑娘。儿臣有负大唐、倭国与百济!"
不等武王说话,善花王后先出声道:“大世子慎言,金将军是新罗贵客,无凭无据岂能污蔑!”
没想到金庾信自己站了出来:“王后恕罪,劫走高姑娘确是金某做的。”
扶余义慈大手一指:“新罗欺人太甚,竟敢在百济地盘对倭与大唐的来使动手!”
“且慢,”金庾信抬手,“金某只认劫人,刺杀倭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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