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善殿在王宫西北角,殿内宫女见过几次高木秧,得知武王安排两人过来,将他们迎进了殿,带到后花园。
后花园不算很大,一览无余,满目皆绿。一汪碧翠的池水坐落在花园北侧,尽头是扶苏山的一面山壁,脚下的卵石路通往池水中央的水榭。
“唐少卿,高姑娘,王后与小世子尚未回宫,二位可在水榭稍作休息。”
“多谢,多谢!”高木秧不好意思麻烦对方,“你忙殿内的事务吧,不用招呼我们。”
宫女将端来的茶水和糕点摆在石桌上,回道:“奴婢就在殿内,高姑娘与唐少卿有吩咐,摇下铃铛便可。“
高木秧顺着宫女的视线,发现桌子上有个黄色的铃铛。她拿起来,轻轻晃了晃,清脆的铛铛声响起。
“我猜,这肯定是岐世子想的主意吧?”
宫女会心一笑,点点头。
唐观坐在一旁,静静看着两人有说有笑,但似乎听到高木秧提到了扶余岐,嗓子兀地发痒,像是被根刺挠了一下。
“咳、咳”
高木秧做了个手势让宫女离开,转向唐观:“怎么了,唐少卿,有什么事要说?”
唐观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润润嗓子。
“没什么,咳嗽。”
高木秧长吁一口气,道:“还以为唐少卿示意我赶快屏退其他人,是有要紧事,呢。”
“你方才与宫女在说什么?”唐观喝着茶,状若不经意问道。
“宫女说可以摇铃铛唤她们,真新奇!”高木秧语气轻快,脸上得意的表情还没褪去,“唐少卿,你猜猜,这是谁想的法子?”
唐观嗓子里的刺游走到了胸口,扎得心钝痛。刚才他还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毕竟是百济语,现在看来并没有。
心中的不适转化为不爽,迅速上升到气愤,紧接着又落到不甘。
来到百济这些天,虽语言不通,但他不是个瞎子。扶余岐眼里对高木秧的欣赏钦佩,朦胧的情愫,唐观看得一清二楚。
高木秧对他,是带着隔阂的顺从,对扶余义慈,是带着谨慎的恭敬,对南田御,是带着礼貌的和善。
唯独与扶余岐相处时,她是卸下心防,没有防备的,这样的她,唐观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唐观压下不悦的情绪,明知故问道:“是谁?”
“无趣,”高木秧微微撇嘴,“是岐世子啦!”
唐观抿唇,不再说话。
水榭内微风拂过,带来丝丝凉意。
“高姑娘,太医来了。”方才退下的宫女,带着一位白胡子老头过来。
高木秧起身,简单和太医说了下唐观的如何受的伤,受伤后擦了金疮药,喝了南田御开的药,以及药方子有哪些药材。
太医抚着胡子,神情专注着听她说完,点头道:“高姑娘心细如发,又高姑娘的的照料,想必唐少卿的伤恢复得不错。”
“高姑娘,能让唐少卿把伤口露出来,让在下瞧瞧吗?”
“可以,太医稍等。”高木秧转头撞上唐观炙热的目光。
看什么看,有本事自己学百济语,省得我在这忙前忙后。
“唐少卿,太医要查看伤口。”
唐观移开视线,对着太医点了点头,太医上前,双手微微抬起又放下,,看向坐在对面的高木秧,欲言又止。
高木秧明白过来,背过身去。
她将胳膊搭在栏杆上,望着下面的池水泛起涟漪,池中的鱼时不时吐几个泡泡。
和唐观在百济相见,她其实有很多话想和他说,可两人间的氛围,总有些奇怪。
公事上,唐观与她交流起来和先前并无两样,一旦脱离公事,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唐观相处。
唐观刚来百济那晚,她认为他假装晕倒,嘲讽他对她余情未了。之后,唐观因受伤发热,意识不清地问了她一句“为什么”,她装作没听到。
除开这两次,她和唐观两个人谁也没再提及一丁点过往的事情。
高木秧不提,是巴不得往事如云烟散去,以百济三年换唐观的原谅,她与唐观顺利成章,恢复到两人没有感情牵扯时的相处状态。
唐观不提,也会是这样的想法吗?高木秧不知道,也不敢去确认。
算了,维持表面的平静就好。
唐观的伤口,太医告诉高木秧已无大碍,并重新开了个药方。
“南田大使开的方子中有解热的药材,眼下唐少卿恢复得很好,在下便将那几味药材去掉了,又添了几味补气血的药。”
“有劳太医。”
高木秧将药方小心折好,揣进怀中。
太医走后不久,宫女过来通报,善花王后和扶余岐已经回宫,不过先去了武王那里,稍后便到。
高木秧传译完,唐观“嗯”了一声,起身走到她身边,双手背在身后,俯瞰池水。
“唐少卿看什么?”高木秧疑惑。
“看看池中是不是有金子,有的人能盯那么久。”
“……”
论嘴欠,唐观认第二,天下怕是没人敢认第一。
修善殿内传来声响,善花王后和扶余岐在一众宫女侍从的跟随下,出现在后花园。
宫女侍从整齐有序地站在卵石路两侧,目送两人进了水榭。
扶余岐第一时间坐到了高木秧旁边的石凳上,急急问道:“师傅在白马庵怎么不打声招呼就走了?”
“唐少卿有事要进宫。”高木秧答道。
“那可以和我还有母后一起回宫啊。”
高木秧语塞,看向善花王后。
“岐儿,方才父王让你给唐少卿带的消息,还不告诉木秧姑娘?”
“奥奥,对!”扶余岐很快不再执着与刚才的问题,转述了武王的话。
高木秧听完,传译给唐观。
“武王邀请南田大使和唐少卿,去狩猎大会,赏歌舞、饮美酒。还有,考虑到刺杀南田大使的凶手未缉拿归案,唐少卿因伤行动不便,两位无法参加狩猎赛事,对此,武王表示很遗憾。”
唐观思忖,看来,武王和扶余义慈暂时达成共识,秋夕节之前,他与南田御是不会离开百济了。
“之前举办的狩猎大会,你去过吗?”唐观问高木秧。
高木秧摇摇头,她小小译语,还是个女子,哪会邀请她去。狩猎大会的盛况,她都是从百姓,宫女,和扶余岐嘴里得知的。
“骑马和射箭,会吗?”
高木秧点头,不明白唐观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好,你代表我,进猎场。”唐观正襟危坐,丝毫不像在开玩笑。
高木秧瞠目结舌,不死心问道:“唐少卿,你的意思是,让属下去参观狩猎,是吧?”
“不,是让你参与狩猎。”
“唐少卿,是这样,骑马我会,射箭也会一点,但骑在马上射箭,我不会啊!”
唐观不为所动:“不会就练。”
高木秧看着一脸疑问的善花王后和扶余岐,欲哭无泪道:“王后,岐世子,唐少卿让我替他参加狩猎。”
扶余岐喜上眉间:“这次父王也令我参加,有师傅和我一起,太好了!”
“女子骑马射箭不在少数,不过,多数女子体格力气上不如男子,木秧姑娘恐怕难以在狩猎赛事上拔得头筹。不知,唐少卿和大唐是否会介意……”
善花王后道出了高木秧的心声,她若是在猎场一无所获,成绩垫底,不是给唐观和大唐丢脸了吗?
“大唐的国力,无需一场狩猎证明。”
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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