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岁宁一惊,回头望去,冯颜正一步步地逼近。
左僖低声道:“杀了她。”
“?”他在说什么?怎可轻易在宫中杀了皇后亲侄女!
“杀了她,你走,老奴留下顶事。”左僖再次面无表情地说道。
他倒不是怕被冯颜发现去冯皇后跟前告他的状,他早已不在乎自身生死,只是不想连累眼前这位要帮他传信的姑娘。
再有,太子殿下本就与冯家势同水火,杀了冯家女还能打碎冯皇后将她嫁给七皇子重振冯家的美梦,一举两得。
“左大人稍安勿躁,且看她要做什么。”宣岁宁面色镇定。
“你千方百计混入宫中就是为了救这个老头?”冯颜站在门口问,“我今日特意多留了一会儿,没想到还真有意外发现。”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位是在圣上跟前伺候的左内侍吧,说!你们有何图谋?为何藏匿此处?”冯颜不顾身上伤痛,厉声问。
宣岁宁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红唇轻启,“冯小姐的问题实在太多了,莫不是忘了那奇毒?刚服下解药,应该感觉松快不少吧?”
冯颜捏拳,之前焦躁难安,服下她给的药丸后,确实心静了不少,身上痛意也消散了些,“那又如何?我私留了一点,自可命人仿制,你现在威胁不了我,反之,我会去姑母那揭发你们,让她将你们这些歹人都杀了。”
“……”她还挺机灵,不过也就机灵了那么一点点,“你单枪匹马过来问罪,焉知我没有其他手段?美人玉陨倒是挺可惜呐——”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在楚辛珏的“熏陶”下,自是学会了些迫人手段,连气势上都硬了不少。
冯颜后退一步,她深受重伤,本就不是正常人的对手,何况跟前还是两个人,万一逼急了对她动手可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宣岁宁自不会真杀了她,不过眼下叫她撞破了确实有些棘手,她现在不过是一名小侍女,在宫中毫无势力,一旦她宣扬出去,她便会受制于人,还会有性命之忧。
“姑娘,有时候心慈手软只会害人害己,不如果断些。”左僖拾起一方砚台递给她。
楚辛珏也跟她说过同样的话,可她真的下不了手,即便冯颜虐打过自己,却也得偿报应,罪不至死,她心中自有一套账,算得明明白白。
冯颜转身,拔腿就跑。
宣岁宁赶紧跟了上去,其实她也伤势未愈,疾跑之下牵得伤口生疼,不过还是比日日长跪的冯颜腿脚利索不少,她一把从背后抱住她,故技重施,用绣帕将她捂晕了过去。
回头交代道:“还请左大人在此静候,我这会儿便随她出宫。”
本想着在翠熹宫多待几日,探听青葙消息,眼下境况俨然是待不成了,只好先出宫去再做打算。
宣岁宁扶着昏迷的冯颜上了马车,中途随意扯了个借口下了车,为掩人耳目,她只好找了处稍微隐蔽的地方,将身上太过明显的侍女宫装脱了去,只着梨白里衣。
将发髻也拆开,一头柔顺墨发披散开来,又徒手将脸上用作伪饰的胭脂水粉抹了去,才走上街道。
近日戒严,空旷的街道除了点点灯火,一个人都没有。她特意选在离永庆公府比较近的街道处下车,只要走上一炷香的功夫,便能抵达薛家,眼下除了去薛家找楚辛珏别无选择。
她一路走得快,不敢多加逗留,生怕遇到不轨之徒,行至一处小巷,听见一片打斗声,她赶紧绕道而行。
“天子脚下,也这般不安生。”她低声感慨了句。
“呦,这是谁家的俏小姐,这般衣衫不整可是要去给爷暖被窝啊?”一声狞笑,蹄声阵阵,数支长枪横空挡路。
宣岁宁立即后退两步,警惕地看着将她围住的一队人,长枪纵马,金黑盔甲,是皇城司!
“大人深夜维护皇城安宁,劳苦功高,何苦为难我一小女子?”她拧眉道。
“哈哈哈!小姐不仅长得美,嘴巴还甜,不如过来让爷尝尝?”头目笑得猥琐,驱马上前,神情急不可耐。
眼看着那只手就要捞着自己了,宣岁宁赶紧又往后退了两步,大声喝道:“我乃永庆公府三小姐,不得放肆!”
旁边如意楼二楼雅间,临窗的人闻言,身形一顿,手中酒杯晃悠了两下。
“永庆公府三小姐?哈哈,没听过!”头目随意想了下,确实没听过,他长枪一扔,搓着手想往宣岁宁身上扑,送上门的肥肉,岂有不占便宜的道理?
“没听说过薛三小姐,那孤的名头你可曾听说过?”一道清冽如酒,寒霜似冰的声音从侧上方传来。
宣岁宁心下一惊,她扭头望去,只见那人一袭白袍临窗而立,月影翩翩,如玉面容看不真切,只瞧得见那灼灼漆眸里闪着星点涟漪。
她当下便吁了一口气,莫名觉得自己这下安全了。
楚辛珏貌似淡然地回视底下那人,却见她只着单薄里衣,墨发散乱,身形消瘦地站在寒夜里,被一群下九流的男人围着,眸光盈盈,楚楚可怜。
谁解了她外衣?又是谁揉乱了她发髻?他指节捏紧,眸中酝酿出无尽怒意,声音沉得吓人,“飞白,取弓来。”
“是。”飞白立刻取来递给他。
旁边的崔歧赶紧抬手制止,“殿下,不可,射杀皇城司恐会招惹麻烦,今夜私会也不宜泄露出去。”
“孤何曾怕过麻烦?你去躲着便是。”楚辛珏毫不犹豫地抬手上箭拉弓,箭矢直对那头目。
一众皇城司这下才反应过来,赶紧下马朝楚辛珏那边跪了去,头目磕头哆嗦着说:“太子殿下饶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竟没认出殿下妻妹薛三小姐,我们什么都没做,殿下饶命啊!”
若是从前,他们见了楚辛珏或许还没这么恭敬,但现在,太子风评有所扭转,朝中渐渐有人支持起了他,东山再起指日可待,可不能轻易得罪。
宣岁宁长睫轻轻眨了一下,二楼那人长身玉立,一身肃杀之气,长臂拉紧弓弦,“咻”的一声,长箭破空而出,擦过她身侧,直接射中皇城司头目小臂。
“啊!”头目吃痛,趴在地上哀嚎,不敢反抗,其余人看到胆战心惊,纷纷求饶。
“是这只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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