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召令发出,足足等了三日才等到了古神殿的巫觋。
这三日,郁安淮因着这血脉相连的由头,肆无忌惮地粘着她。
白落烟自己则当他不存在,一心钻研修行。可纵然拿着菜刀一天挥个成百上千次,她也没能再使出一招半式来。
白落烟愁云惨淡,这可如何是好?
若是遇到强敌,难道真要一头撞晕了让菜刀夺舍才能使出神力?
就没有什么更体面的办法了吗?
郁安淮却乐得清闲,他谎称养病放着公务不做,臣下也不见。他整日在她家横行霸道,闹得白家鸡犬不宁。
偏偏白家家主对郁安淮这个新婿满意得不得了,根本不能理解一分一毫白落烟的抗拒。
老父亲甚至拖着病躯,和郁安淮破天荒整上几盅,两个人聊得旁若无人,只余下她与灵犀面面相觑,不知这荒诞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
……
昭离带着巫觋拜谒大祭司的时候,白落烟正百无聊赖地拿着书,试探着用最简单的燃灯法咒。
她是这样想的,白玉京的灵脉多以血脉为载,现下她正与郁安淮血脉相连,大祭司的血脉就是她的血脉,大祭司的灵力就是她的灵力!怎么就不能使出法咒了?!
可现实实在惨淡,她简直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让蜡烛亮起来。更气人的是,郁安淮那个死狐狸还在一旁一边看一边笑。
“偷来的东西,到底不是自己的。有违天和,又怎可顺天承命。”低沉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哂笑之意,一个眉目冷淡的男子从外面走进来,“你说是不是,司淮大人。”
白落烟一顿,这话端的是莫名其妙,像是在嘲讽自己,又不像。她终于知道郁安淮提起古神殿为什么不悦,这人着实没把郁安淮当回事。
郁安淮眼里的笑意冷下来,反唇相讥道:“能攥在我手里的,便是神女应许与我的。若是不担天命,事事便都阴差阳错,求而不得,你看对不对啊,巫大人?”
两人谁也不服输,谁也不肯低头,一时间剑拔弩张,火星四溅。
白落烟听不懂,懒得听他两个阴阳怪气打机锋,打断道:“您就是古神殿的大巫觋?”
巫觋像是根本没看见她一样,头都没转过来一分,依旧朝着郁安淮那一边。他几分轻蔑,没与白落烟搭话:“神剑就是她?”
郁安淮有仇当场报,也直接无视了巫觋。
他只给白落烟解释道,“没错,他就是古神殿的大巫觋,历代大祭司的遴选和引导者,也是最接近神明的存在。他因白玉京修士的信念而照临,守望白玉京不知几千年了。”
“哦,你师尊啊?”白落烟理解不了太复杂的东西,提炼道。
“高攀不起!”二人异口同声反驳道。
白落烟心说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好玩的典故,但她面上可不敢笑:“……知道了,喊那么大声干什么。”
“啧……”郁安淮不爽,颐指气使,“老乌龟,你在你古神殿给白落烟安排个差事,她要查些东西。”
巫觋冷笑一声,“我竟不知……我古神殿什么时候轮到你司淮大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了。这样的宝贝,留给你们天枢郁家自己重用去吧。”
这话又是从何说起,白落烟不服,“一则我不是去和剑修卫让分个高下的,二则又不要你的银子,不碍你的事,不过是想出一份力罢了。”
“呵……出力?你们这些三界之外的东西,以万物为刍狗,何曾真的把凡人修士们放在眼里?”巫觋不以为然,“你不过只是想知道有关你自己的真相罢了,又何曾在乎过旁人的死活?”
“你这人真是奇怪,怎么扯上这许多无关紧要的。你若如此在意修士的死活,我救了白玉京和大祭司,你就该承我的情才对,怎么说得倒像是我欠了你什么一样。你又不认识我,下此评断何其不公。”白落烟忽视那些文绉绉的不知道在说什么的话,直直射中靶心。
巫觋这时才像是发现有白落烟这个人一般,侧头望向她,没有说话。
“巫大人,我以神剑的名义请求您,可否借一步说话。”这巫觋看上去虽然冷漠,但情绪毫不遮掩,估摸着是个实在人。他并不如郁安淮一般笑里藏刀,值得白落烟冒险试一试。
“你为何不惧怕我。”巫觋忽然问。
“不怕您笑话,我被人坑了十几年了,踩的坑多了,也长了点脑子。”白落烟笑了,“那些第一次见面冷冰冰的,比如您,不见得是什么坏人。”
她话锋一转,道:“若是谁初见,就表现得像是认识了八千年的旧相识那般熟络,那才是真正该提防的,比如司淮大人。”
巫觋冷冷一牵唇角,瞥一眼被骂了还乐不可支的郁安淮:“呵,那你眼光倒真是差得很。”
猝不及防,白落烟与郁安淮手腕相连之处瞬间断开。
只一瞬息,她被吸入一个未知的虚空中。
……
这幻境恍如无间炼狱,狂风卷着冰棱如刀,恍如永不止息的哀嚎听得白落烟后背发凉。可地面上却又燃着烈火,不知是动物还是人类的骸骨横陈遍地。
忽然,她脸上一阵刺痛,抬手拂过,目之所及已然见了淡薄血色。风狂怒着刮过她单薄的血肉之躯,不时间便血痕纵横。
白落烟立在冰与火交杂的虚空中,茫然不知所措。
黑色的雾气在她面前散开又凝聚,最终化成大巫觋的身形。
他神色依旧淡漠,对这可怖的一切恍若不觉,“来,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白落烟攥紧了菜刀,凝神戒备着来自巫觋的攻击。
变化快得来不及应对,狂风化作一柄长兵,自她背后破空而来,没来得及回神的功夫,她就被死死钉在沙地上,毫无还手之力。
白落烟痛叫出声,这一招直接穿透了她的心脉,殷红汩汩而出。她不可置信地望向巫觋,根本说不出一字半句来。她痛苦地挣扎,没多久就什么也感觉不到了,只余下一片黑暗。
然而,下一刻,她又完好无损地出现在巫觋的面前。
白落烟恍如隔世,她抬起手按住自己的胸腔,手指颤抖得不像话,直到触到那颗心还在实实在在的跳动,才缓缓呼出一口气。
“可还要继续?”巫觋岿然不动,只静默地立在荒野之间。
“再来!”白落烟早已没有退路可言。她指甲陷入血肉里,暗暗祈求着菜刀再显灵一次,哪怕就这一次也好。
巫觋颔首,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无数冰棱如如刮骨钢刀幕天席地向她袭来。她仓皇闪避,心头乱作一团,只是凭本能胡乱挥舞着菜刀挡掉零星几点攻势,终是被一道冰棱锋刃划过喉咙。
一息过后,她依旧好整以暇地出现在巫觋的面前。
白落烟瘫坐在地上,死亡的感觉太过真实,冷汗顺着她脸颊向下滴落,心跳如擂鼓般震得她头晕目眩。
她仍不放弃:“再……唔……”
巫觋的耐心似乎终于被她耗尽了,黑色飓风拔地而起,绕过她的颈子将她悬吊到高空之上。她透不过气,四肢绝望地蹬来蹬去。
“当啷……”
被她一直紧紧攥在手心的菜刀终是落了下来,掩于骸骨与烈火之间。
“由此可见,那菜刀可不是回回能听你使唤。”巫觋淡淡开口。
他放弃了攻势,把白落烟从空中轻柔地放下来。随着白落烟安然落地,她颈子上的勒痕也一齐消失不见。
白落烟心有余悸,像是做了一场噩梦一般。她跌坐在地上,几乎是麻木地捡起菜刀来,抱膝把头深深地埋了进去。
“事不过三,小姑娘。为古神殿效力,你还远远够不上资格。”巫觋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仿佛他只是在重述一个无可辩驳的真理,“下一次再遇到卫让,大概便是这般结局了。”
白落烟消沉不已,哽住说不出话。
她无言以对,更无力反驳。她当然知道之前被神剑控制施展神威只是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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