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吗，褚老师？”顾沉舟语气仍旧温和，像是没听出她的紧张和拒绝。
“我不太会唱歌。”
褚瑾瑜小声回道。
一上午已经憋了一肚子气没地方撒的沈幼窈，听到她这话，忍不住冷哼一声，开口说道：“好在某些人还算有点儿自知之明呢。”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但褚瑾瑜跟她站的很近，所以这话一字不拉的落进了褚瑾瑜耳朵里。
实在让人心里不舒服。
沈幼窈已经明里暗里针对了自己这么久，褚瑾瑜莫名也来了点儿脾气。
她忽然开口说道：“但是顾老师的歌我听了很多遍，只要顾老师不嫌弃我唱的不好听就行。”
这是答应的意思。
顾沉舟有点儿惊讶的站起来，笑着向她伸出手，“我当然不会嫌弃褚老师了。”
褚瑾瑜虚虚的搭在顾沉舟手腕，两个人一起走上台去。
《折月亮》是褚瑾瑜写的，专辑一发售她就买回家，把这首歌听了很多遍。
这是一个关于水中摘月，求而不得的故事。
是褚瑾瑜隐晦却又无奈的爱。
她从来没跟任何人讲过这首歌的创作灵感，哪怕周若薇追问的时候，褚瑾瑜也没细说过。
毕竟剖析自己的内心，会让她感觉惶恐。
可是现在，她竟然会在跟顾沉舟目光相撞的刹那，产生某种错觉。
——他是能理解自己的人。
也或许是她在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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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冲动的结果是给大家贡献一个堪称史诗级灾难的名场面。
明明顾沉舟已经在很努力的帮她找回拍子，但褚瑾瑜还是成功跑调抢拍。
一首歌结束，褚瑾瑜尴尬的简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真不好意思顾老师，我唱歌不好听。”
顾沉舟反而很温柔的安慰她，“我不觉得褚老师有哪里唱得不好，我觉得很好听。”
褚瑾瑜当然不会把这话当真，只是不好意思的笑笑，准备说点儿什么，没想到沈幼窈终于忍不住，在镜头面前率先发难了。
“师兄，你为什么要安慰她，她就是唱的不好听啊，难道她对自己的水平没什么实感吗？”
沈幼窈说完，没等顾沉舟反应过来，忽然又转向褚瑾瑜，语气里是满满的不屑，“褚瑾瑜对吧，站在我这种专业歌手的角度来讲，你真的唱歌很难听，音色不好就算了，关键是音准也差的可怜，像我师兄做的音乐你应该理解不了吧，这也很正常，毕竟我可是听说你有先天性耳疾，对声音都不敏感呢。”
她说着说着，像是安慰，又像是嘲讽一般感慨道：“褚老师，你没有像我们这样的天赋，也不用太过于自卑，毕竟圈子里那么多歌手，也没有几个人能像我和师兄这样，被称为天才呢。所以我跟师兄才是天作之合，有些癞蛤蟆是吃不到天鹅肉的，痴心妄想也没用。”
沈幼窈意有所指。
褚瑾瑜也听得出她的意思。
但她这话打击范围比本意要广泛许多。
褚瑾瑜是先天性耳疾，嘲讽她欣赏不了音乐，不是在嘲讽一个人，而是一整个群体。
她这种做法，像是把整个节目组公益策划的遮羞布摘掉，狠狠的踩在了地上。
几个摄像师也不由得露出点儿微妙的表情，但并不敢真的说什么。
毕竟这是顾沉舟的师妹，他们或许得罪得起沈幼窈，但得罪不起顾沉舟，更得罪不起沈幼窈的父亲。
而沈幼窈本人完全没觉察出空气当中的微妙尴尬，还在不满的瞪着褚瑾瑜，想要看到褚瑾瑜尴尬失落的窘态。
只可惜她还没等到，顾沉舟就开口了。
“沈幼窈，你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代表我对素人的音乐水平指指点点，你的天分就是让你在普通人面前嚣张跋扈的武器吗？”
“当然，先不说这些，我倒是很想问问你，我们这可是公益节目，褚老师有先天性耳疾，但她坚强勇敢，凭借自己的努力走到今天，这难道不是值得我们宣传推广的典型案例吗？”
“沈幼窈，我从来没觉得我们是要一直捆绑在一起的，更何况我们在大多数事情上，都有着完全相悖的观念。恰好借着这个场合，我希望以后你们团队不要一直拉着我炒cp了，这给我带来了很大的困扰。”
整个教室都彻底安静了下来。
小朋友们并不能理解大人之间的暗流涌动，但也丝毫不耽误，他们能隐约感觉出来，教室里的气氛格外紧张凝固。
让他们本能的都觉得有点儿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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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幼窈被顾沉舟一番训斥，眼泪瞬间落了下来。
她忍不住伸手指着褚瑾瑜，质问道：“师兄，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了这个女人说我？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顾沉舟看了眼褚瑾瑜，低声说了句“抱歉”，又转头看向沈幼窈，“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一直针对褚老师，我们是来录节目的，不是来哄你开心的，实在不喜欢不签合同不就好了吗？”
沈幼窈的经纪人总算得知这边的争吵，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她一进门，就听见顾沉舟的话，简直两眼一黑，来的路上她已经听导演大概讲了一遍事情的发展。
现在自然是要给不省心的小祖宗收拾烂摊子，她一把拉住梗着脖子，满脸不服气的沈幼窈，陪着笑脸解释道：“沉舟，实在是不好意思，幼窈没什么坏心思，就是今天状态不太好，所以才说了点儿不理智的话，她没有针对褚老师的意思，更没有不愿意录制节目的意思。”
女人说完，又赶忙扭头对着褚瑾瑜道歉，“真不好意思啊褚老师，我们家小孩儿说话不过脑子，她没那个意思的，还希望您别介意。”
她倒是想要避重就轻，把这场矛盾含混过去就算了，沈幼窈却完全不按照她想来的来，哪怕经纪人已经卑微到了极点，沈幼窈仍旧没有半点儿歉意，反而怒气冲冲地甩开经纪人的手，怒道：“他们联手欺负我也就算了，为什么你也要向着他们说话，你难道看不出来，这个女人就是个妥妥的狐狸精吗？！”
被指着的褚瑾瑜一脸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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