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电梯门开了。
李淋侧身挤进拥挤的电梯,里面的人气息沉重,仿佛一个个都得了大病。医院就是一个进来了自动变得气氛浓重的地方。
她按下四楼,缩着身体把自己塞到了一个角落里去。
四楼到了,她前面被人挡住,她开口说道:“不好意思,借过一下。”
走廊角落里,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李淋父亲的声音响起:“你知道她怎么对我的吗?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就把我自己丢在医院里!
她这么做真的太过分了,这不是盼着我死是什么?跟我说出去上厕所,结果呢?哪有出去上厕所上这么久的,根本连个人影都不见!”
李淋靠墙边角站着,默默听着父亲的嘶吼。
“还有她跟我说话的态度!一点都不知道尊重!讲话又难听!做事也不利落,要她有什么用?”
哥哥的声音响起:“行了,我会跟她说的,你少动气!”
接着,父亲话锋一转道:“你怎么现在才来?”
“那我不是忙嘛,家里事情也不少。”
“我孙子最近怎么样?”
“都挺好的,操心操心你自己。”
老爷子继续道:“反正我话就放在这里了,她现在态度有问题,对我大呼小叫的,我不满意。”
“知道了知道了,我会跟她说的。”
李淋理了理本来就是马尾且并不凌乱的头发,大步迈出去直截了当道:“有什么话就现在说了吧。”
“你要说什么话?”
小小的李淋抠着自己的衣角,低着头,默不作声。
“说啊,你要说什么话?”
她含着泪婆娑道:“我没有拿哥哥的东西。”
父亲看向一旁鬼脸连天的哥哥,不是解决事情的语气说道:“行了,都别说话了,什么东西要争来争去的?”
哥哥职责道:“一个小玩具,肯定就是她拿了!”
父亲对着李淋问道:“你拿了的东西现在还给哥哥好不好?”
李淋摇头道:“我没有拿!”
父亲嫌烦了喊道:“都滚!都走!别来烦我!”
两个人默默只得离开,谁也不说话,谁也不搭理谁。
二十四岁,家里,哥哥领回来一个女孩子。
李淋看着女孩子微微隆起的肚皮,端上一杯热茶,转身回厨房准备晚饭去了。
那天的场景李淋记得特别清楚,在此之前,女孩子没什么好脸色,甚至对着李淋这个无关紧要的人也没什么表情。
但是父亲不知道和女孩子说了什么,三个人立刻就欣喜起来了。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父亲每天抱怨没钱。
哥哥的结婚典礼上,李淋忙前忙后,身兼多职,几乎半个月没怎么睡过床。那也是她第一次和自己的老公见面。
“都确认了了吗?”
亲戚们站在门厅门口顾着和李淋打招呼。
李淋不解地问道:“确认什么?”
“就是里面的座次怎么安排呀,你家没人管事的吗?”
李淋这才拍拍脑袋说道:“哦哦,座次确认过的,在名单里,名单,”
“是这个吗?”
犹如尸白般的手伸到李淋面前,递过来尸白的纸。
她眼睛立刻亮起来说道:“对的对的!谢谢!”
“不客气。”男人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亲戚招呼道:“名未,来了!”
李淋听到这个名字,顿时感到奇怪。
亲戚对着李淋说道:“你爸老朋友的儿子。”
她这才好好地看清楚名未。
名未松了松领带说道:“我爸最近生病了,我代替他来的。”
亲戚们十分热情:“来来来,我们知道他忙,快进去吧。”
他们之前着急的座次名单也不着急了,像是悬浮的数学题在突然之间有了解法。
一群人围着名未激动不已:“你爸真的太厉害了,好会做生意!”
“没有没有,我爸就是运气好!”
“可不能这么说,全都是实力!”
李淋忙前忙后的样子被名未尽收眼底,他主动起身站到李淋身后问道:“需要帮忙吗?”
李淋回过正在啃小面包的凌乱嘴脸,差点没被噎死,说道:“哦,不用,你吃面包吗?”
她身上的粉红礼服裙并不合身,比她的腰整整粗了一圈,但是把她衬得十分好看。
名未点点头说道:“吃。”
后面的事情李淋就不太记得了,总之从那天之后,她和名未就建立了联系,直到后来,他们恋爱,结婚,再到后来,名未患上食道癌离开人世。
她始终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那么早地离开,他们两个人恩爱,和谐,还养育了孩子。这早就注定了,李淋再也没有听名未说话的可能。
在李淋的妈妈之后,她再也没能感受过任何的爱意,名未的出现填补了这一片的空白。
其实事情从一开始就早早有了征兆,只是所有人都选择视而不见。
父亲从来就不待见李淋,甚至做到连名未这个女婿都不待见的份儿上,嚷嚷着不和亲家来往,即使他和名未的父亲早早就认识。
名未去世之后,李淋自然而然地又开始和父亲及哥哥走动,带着心里永远的困惑和不解。
医院走廊的父子俩看着突然冒出来的李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李淋的头上早就冒出数不尽的白发,她也已经成为了一个中年人。李淋一直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女儿,妹妹,妻子,妈妈。
她做事不出格,外形不出挑,只要有一个舒适的角落她一定会第一时间钻进去,从不出言挑衅,从不龇牙咧嘴,从不嚣张跋扈。
她的双手自然垂直放下说道:“有话现在就说了吧,省得还要传来传去。”
父亲一副你看我就说吧的表情对着儿子说:“你和她说!”
哥哥大步朝李淋跨过去,说道:“爸是觉得,你应该态度好一点,他上了年纪了,尽量不要激怒他。”
李淋翻起一个白眼恶狠狠地说道:“上班也有休息时间的吧,我整天整天全年无休的守在这里,片刻都不能休息?情绪都不能有起伏的时候?”
哥哥来劲道:“那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不能!”斩钉截铁的声音亮起。
“你一不出钱二不出力,现在莫名其妙站在我面前指手画脚,我告诉你,最没资格说我的就是你,就你忙,就你有事业,就你有家庭,我天然就是应该被牺牲的,我本来就是应该心甘情愿地伺候的是吗?
结婚的时候钱都是你的,老人生病了知道来找我分担了,你们都是些什么东西,凭什么要我来听你们的?”
父亲在一旁的轮椅上听得气得上气不接下气,手扶着轮椅把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淋的哥哥也是一样的,一样的没能想到原来发起火来的李淋这么恐怖。
本来就是来走个过场的哥哥这下子也无可奈何地被卷进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本是想和和气气随便对付一两句就赶紧撤退的,看现在这架势也是不得不入局了。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当一个人受到尖锐的指责,第一反应就是防备,且攻击,他几乎毫不犹豫地就和父亲站在了一边,指责那个先扯开这一团和气的始作俑者。
他严肃的声音响起:“李淋,你现在真的太过分了。”
李淋继续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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