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西岩托起他的脸,不经意触碰到微烫的铁盔。
记忆中的父亲面容,一点一点地展现在眼前,当看到清晰的面容,那双始终都充满着温柔的眼睛,噙着热泪,眼尾上扬。
他低低地喊她,“西岩啊!”
封西岩喜极而泣,重重地点头,“是我,是我。”
封学亥还被反剪着,佝偻着身子,死沉的盔甲穿在身上,封西岩担忧,回头去看鲁,池二人,替父亲求情,“能不能宽恕我父亲,他并非胆怯。”
父亲?离得近的人,都震惊了。
尤其是封东涑,他吞咽一口唾沫,走到封学亥面前。得了鲁、池二人的命令。
封学亥得了自由,他揉着手腕,思虑一番,走到鲁阅常与池浈寻的面前,低头祈求道,“末将请求,与小女讲几句话,不会耽误行军时辰。”
鲁阅常抢先一步,回答了他,“嗯。”
封西岩有六年没见父亲。而封学亥,却是七年不见女儿,二人到了一侧,与军队有些距离。
封西岩激动地喊:“爸,这些年您怎么样?”
封学亥提醒她,“孩子啊,在这,要称呼我们为爹娘。”
封西岩怔住,随即明白,点头,继续问他,“我娘呢?”
“她在娥县,开了面馆,要是有机会,你去见见她,她很想你。”封学亥话落,沉沉地叹息,“九百多里啊,要很长时间才能到。”
封学亥想到了什么,焦急地问:“你在这,能待多久?”
“三十天。”封西岩吸吸鼻子,抬手抹了眼泪,“这是我第二回来了。”
“你们,还能回去吗?”封西岩强忍哭腔,盯着多年不见的父亲。
“不能了,试过很多次。我们按着历史轨迹,找到封东涑,成为玄甲将,与他来西宋国投诚。没想到,两年过去了,我竟能见到我的宝贝女儿。”封学亥感慨,看女儿哭泣不止,伸手捏捏她的脸颊,轻轻一笑,“瘦了。”
封西岩哽咽着问,“两年?那是不是,延初十八年的秋天,八月初九,在永丹驿馆?”
“是啊!”封学亥默默地收回手,心疼地看着她。
“那次,我也在!”封西岩泪流不止,泪水糊了眼睛,看不清眼前人,忙抬手背,抹去眼泪,“战场危险,您别去冒险。”
“不怕。”封学亥拔出匕首,当着封西岩的面,划开掌心,却没有一点伤痕和血液,“我该归队了。”
在迈出一步之后,封学亥被什么牵制住,他回头,看封西岩,“孩子,你这次,是来采访谁?”
“鲁阅常。”封西岩回答着父亲的问题,压在内心的一个问题,也冒出来了。
曾经对她耳提面命,让她不要走时空记者这条路的父亲。
这个时候,点头了。
他背对着,言语沉重,“找个机会跟上,你一定要按时完成任务、回去。”
目视父亲归队,身穿战甲,骑着骏马,在日暮之下,他成了保家卫国的将士。
封西岩调整好心态,朝池浈寻走去,还没和他说一句话。
鲁阅常就牵一匹马过来,将缰绳递了过来。
他说,“这马温顺,你能驾驭。”
封西岩眼眶周围紧绷,鼻音很重,“你……为什么?”
他的态度转变,是封西岩意想不到的。
鲁阅常硬把缰绳塞到她手中,背过身去闷闷地说,“哪那么多为什么。”
池浈寻扯来垫子,垫在马鞍上,过来扶她上马,“你先上马,我们要在今夜子时,抵达三郅山,你忍耐一下。”
封西岩点头,紧握缰绳,回头看在军队里面的父亲,看到他微微颔首,不舍地收回视线,见到池浈寻向一旁的一人附耳,低语了几句。
在出发之际,封西岩听到身后有动静,回头一望,紧密的队伍,已让开一条道来。封学亥正向这边前进。
池浈寻起先不知封学亥的身份,如今知晓,态度比以往温和,“伯父。”
封学亥一惊,忙垂首。
鲁阅常在一旁看着,紧闭双眼,深深呼吸,将心里的火气压住。
夜里露水重,漫天星辰,半弯月亮挂于上空,在宽敞的官道驰骋,冷风刮脸。
封西岩裹着面巾,只要稍微偏头,就能看见父亲,他满目温柔,多年不见的思念慢慢加深,若是能见到母亲,就会更好。
抵达绛州蔗县境内的三郅山下的军营,已是子时中,风声凄凉。
山崖上,池浈寻,鲁阅常二人眺望着百里之外的衢州,叛军余孽的老巢。
封西岩揉着发酸膝盖和腰,仰望着山崖,隐隐月色下,看到了那两人的身影。
封学亥安顿好后,才过来,将女儿的状态看在眼里,上前坐在她身旁,“明天,要和后齐对峙。”
“嗯。”封西岩歪头望他,在篝火的照耀下,看到了他的沧桑,“后齐这次被彻底清剿,衢州成为西宋国的疆土。”
封学亥的目光不舍得挪开,他浅浅一笑,“若是她知道你来了,指不定多开心呢。”
“快了!”封学亥知道,此次清剿余孽,在史上一天就能结束,想见妻子,亦是煎熬。
封西岩陷入沉默,没一会儿,她翻开包,拿出纸笔,“我给娘写信。”
封学亥忙道,“好。”
对何平萤火的思念,封西岩写满了很多张,写着写着,泪水落下。
历史轨迹从未改变过,改变的,是他们相见的时间,时间相差大,大到他们相遇不见彼此。
封学亥温柔地拍她肩膀,深吸一口气,“好了,去休息吧,池将军安排好了你的营帐。”
封西岩起来,捏着写好的信,“爹,信。”
封学亥抬手,轻点了她的额头,“得到蔗县,才能找到信使,你再多写点。”
他走了几步,慢慢地停下来,还是回头去看她,“谨慎些。”
“好,您也注意安全。”封西岩颔首,目送父亲离开,直至视野里看不到他的影子。
有一人正慢慢迈着步子走来,封西岩觉得有些面熟,却不太记得他是谁。
周鲆道,“我是池将军的亲信,周鲆,来带你去营帐。”
封西岩提着包,犹豫了一下,还是跟在他身后。
周鲆步子放慢,轻声说,“池将军交代,你由我保护。”
封西岩皱眉,回道,“我不是累赘。”
周鲆回头看她,亲眼见识过她的能力,但池浈寻下令,不得议论封西岩。
军令难为,他为难地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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