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瑾下意识往廊柱后靠了靠,借着雕花的阴影望过去。只见不远处围了一小圈人,中间拥着个穿着靛蓝色华服的少女,正梗着脖子瞪人,满脸怒容:“给我跪下!”
圈里一个青衣小丫鬟涨红了脸,撑着腰反驳:“我们是礼部黎尚书家的小姐!凭什么给你下跪?”
贺兰瑾瞧着无趣,转身准备绕开,边走边对宋萧道:“这小姑娘好大的嗓门,吓我一跳。”
宋萧刚要笑,就听远处又炸起一声高喝:“你们哪个府上的,见到我们家小姐,怎么不过来问礼?”
话音未落,那蓝衣少女已经扭过头,目光直勾勾地射过来,落在贺兰瑾身上,带着几分骄纵的审视。
贺兰瑾偏头,身旁的宋萧早已攥紧了拳头,浑身的气势像是马上要炸开的炮仗。
远处的高喝还在继续,贺兰瑾却慢悠悠地晃了过去,步伐从容得像在自家院子里散步。
“哪里来的不懂规矩的东西,见了我们小姐还不跪下!”那蓝衣少女身边的丫鬟梗着脖子,愈发狗仗人势。
贺兰瑾歪了歪头,皱起眉头,像是被吵得不耐烦:“好吵,萧萧,掌嘴。”
话音刚落,宋萧一个箭步上前,一个清脆响亮的巴掌结结实实甩在那丫鬟脸上。宋萧在军中长大,自小便是天赋异禀的力气大,那丫鬟实在是不成气候,哼都没哼一声就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周围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巴掌吓得齐齐后退一步,唯有那蓝衣少女依旧梗着脖子,怒目圆睁:“你好大的胆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宋萧抱着胳膊,挑眉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的天真:“不知道。”
“我乃宁国公府的六小姐!”蓝衣少女的声音陡然拔高,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你们哪里来的下贱东西,竟敢打我的人?”
“姑娘,宁国公府我们惹不起的……”身后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带着几分后怕。
贺兰瑾回头,见正是方才被逼迫下跪的黎小姐,此刻她脸色发白,眼里满是担忧。
贺兰瑾转头看向这位宁国公府小姐,语气里带着几分主持公道的沉稳:“不知这位黎小姐做错了什么,你要逼她下跪。”
那几个丫鬟又立刻冲上来将楚幼珍拥在中间后退了半步,楚幼珍扬着下巴,理直气壮道:“她和我穿了一样颜色的衣服。”
这话一出,连宋萧都惊得回头看了眼黎小姐,果然是一身靛蓝,与楚幼珍身上的衣裳颜色分毫不差。
宋萧忽然反应过来,看向贺兰瑾。原来她们不是说人家嗓门大被叫过来的。
“这参加宴席的人少说也有百十来个,撞了颜色有什么稀奇?”宋萧实在觉得不可理喻,嗓门都高了些,“难不成这颜色是你们家独有的?”
楚幼珍身旁一个尖脸丫鬟立刻跳出来:“昨日已经放出话,说我们小姐今日穿靛蓝色,你们两个还不知死活,偏要凑这个颜色。”
她眼珠一转,语气愈发刻薄:”莫不是也不自量力,想借着一件衣裳,在翊王殿下面前露脸吧。”
贺兰瑾震惊,居然还有李牧昭的事。她想起来了,李牧昭也穿了一身靛蓝。
她看向楚幼珍,见对方虽抿着唇,提到翊王时竟也露出几分少女娇羞,忽然觉得好笑:“照你这么说,若是哪位公子穿了与翊王同颜色的衣料,岂不是还要被你扒了衣裳?”
楚幼珍被噎了一下,脸颊涨得通红:“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贺兰瑾往前走了半步,气势陡然压人,“宴席之上,凭衣色欺辱朝臣之女,还拿皇子做借口,宁国公府的规矩,就是这么教女儿的?”
“你好大的胆子!”楚幼珍指着贺兰瑾的手都在发抖,话没说完,脸上已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被宋萧打得愣在原地。
这次宋萧只用了三成力,毕竟晕过去也太麻烦了。
楚幼珍捂着脸,眼睛瞪得溜圆,满是不可置信:“你!你个贱婢竟敢打我!我要告诉姑母和表哥,让他诛你九族!”
“楚小姐下次出门,还是记得带上眼睛和脑子吧。”宋萧微不可察地笑了一声,举起食指轻轻摇了摇,“在下北安军七品参军宋萧,至于九族就不劳楚小姐费心了,三年前我就没有了。”
“北安军……北安侯府……”楚幼珍喃喃念着,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抬手指向贺兰瑾,尖声喊道:“你就是北安侯府那个怪物!”
这话刚落,不等贺兰瑾示意,宋萧利落的落下一个巴掌:“对郡主不敬,该打。”
楚幼珍被打得踉跄后退,眼泪终于滚了下来,却仍梗着脖子叫骂:“你不过是侯府孤女,我爹可是宁国公,我要告诉姑母和表哥治你的罪。”
说完便带着人浩浩荡荡地往中厅去了,贺兰瑾瞥了眼还躺在地上的晕过去的丫鬟,眉峰蹙了蹙,叹气:“麻烦。”
她转头看向一旁仍在发抖的黎小姐,语气温和了些:“我身边没带什么人手,劳烦黎小姐让人把她抬过去吧。”
黎小姐脸色依旧泛白,忙屈膝福了福:“小女黎望雪,家父是礼部尚书黎绍。多谢郡主方才解围。”
说罢便示意身后跟着的两个仆妇,小心将地上的丫鬟架了起来。
贺兰瑾微微颔首,率先迈步往回走,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什么,后知后觉地回头问宋萧:“你说,大嫂会不会怪我惹事?”
宋萧几步跟上,忙不迭摆手:“夫人怕是盼着你多惹点事呢!”
有道理,贺兰瑾觉得颇有道理。
一脚踏进中厅,里头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古怪,满耳只闻楚幼珍断断续续的哭腔,贺兰瑾远远看见褚鸣玉站在人群中间,连忙加快脚步走上前。
“就是她!”楚幼珍猛地从宁国公夫人怀里探出头,指着贺兰瑾尖声喊道,随即又缩回去,在母亲怀里蹭着眼泪,“母亲,就是她打了我。”
贺兰瑾上前一步,半侧身挡在褚鸣玉身前,语气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调笑:“原来楚小姐还没断奶呢。”
宁国公夫人脸色铁青,拍着女儿的背抬眼厉声道:“褚夫人,这就是北安侯府的教女之道吗?”
“国公夫人这话就错了。”贺兰瑾抢在褚鸣玉开口前接话,目光冷冽地扫过去:“就令嫒的作风,难道是宁国公府的教女之道吗?”
“你——”宁国公夫人被噎得说不出话,正要发作,却听上首传来一声轻斥。
“华瑾。”永乐长公主端坐在主位,手中团扇轻轻一顿,“怎可这样与长辈说话。”
褚鸣玉上前一步,语气温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维护:“长公主明鉴,我们华瑾向来温顺,倒是不知楚小姐究竟做了什么,能让她动这么大的气。”
话音刚落,黎望雪已上前一步,屈膝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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