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转瞬即逝。
时限内的最后一天悄然到来。
批改完练习,段潜去教室转了圈,午休时间班内很安静,没什么人说话,有的学生在写卷子,有的已经趴下睡觉。
一中是省内名校,教学压力很难不大,好在新来的校长比较开明,对老师行程管控也不严,只要不影响教学任务,午休时间老师可以自由安排。
段潜的房子离学校很近,一脚油门的功夫,车已经从校门开到了地下停车场。
到家坐下还没两分钟,门铃响了。
段潜起身开门,一道人影踉跄走近,靠着门框大喘气,臂弯里还垮了大小不一的五六个盒子。
“老段你别光看啊!搭把手,”路之岭上气不接下气,“这一路过来重死我了!”
段潜面无表情接过:“换了拖鞋再进来。”
“知道知道,没忘你那洁癖毛病。我看看穿哪个......要不就这个吧?”路之岭从鞋柜里拎出一双棕色的狗头拖鞋。
段潜看了一眼,放下东西从他手里夺过鞋:“换一双,这双有人穿。”
“行,我换一双。”路之岭说罢,又拎出一双。
然而很快,这双拖鞋也被段潜无情夺走。
“再换一双。”
路之岭:“......?”
见他不解,段潜淡淡道:“这双也有人穿。”
一模一样的戏码又重复了两次,路之岭总算从段潜家鞋柜底层找出双破拖鞋套上。
“段潜,”路之岭嘴角抽搐看着一地花色各异的拖鞋,无奈道,“你别告诉我,这些全是他的。”
答案不用对方说路之岭也猜得到。除了虞别意,还有谁能在段潜的地盘上这么嚣张?
段潜张了下嘴:“是他自己买的。”
“这是重点么,”路之岭嘀咕,“咱虞总长几双脚啊,那么多拖鞋穿的过来么。”
“你管他穿不穿,”段潜冷脸甩上门,“进去,别在门口挡路。”
一个不留神又被骂,路之岭习以为常,哐当往沙发上一坐,笑道:“行行行,我不说他了,收收你那护犊子的劲.......对了,那些特产一半给你一半给咱虞总哈,你别全私吞了昂。”
段潜给自己倒了杯水:“知道了。”
“还有,我最近这趟差走太久,回来才听人说他跳伞受伤了,下飞机那会儿打了个电话,他说没事,到底怎么样啊?”
“三踝骨骨折,轻微脑震荡。”段潜说,“还在拄拐。”
路之岭当即“啧啧”两声:“真能折腾,跟以前一模一样。要我说平时工作那么忙,哪还有力气上天入地。你跟他三天两头见面也不知道管管。”
聊起虞别意,路之岭一点不见外。
他们仨高中就是同班同学,现在毕业多年,除开段潜考了编去当老师,另两个都在鼓捣自己的公司,手机上共友比高中那会儿还多,彼此间熟络的不行,串门更是常有的事。
路之岭坐着歇了会儿气,没得到回音,扭头看段潜:“怎么不说话了?”
“他最不服管,”段潜垂眼扫过那个堆满便签的抽屉,“但是——”
“但是什么?”
段潜忽然说:“我要结婚了。”
等下。
路之岭怔住。
他们是不是颗粒度没对齐。
前一秒不是还在说虞别意的事么?
“谁问你了......不是,你要结婚?”路之岭直接从沙发上蹦了起来,“你跟谁结??我不就出差一个半月么,变天怎么不带我???”
说罢,他在震惊中不住喃喃自语:“也不对啊......你特么能结婚?你、你老实说,找的男的还是女的。我靠,你要是当骗婚gay我立马去教育局举报你!”
段潜看他一眼,像是在看白痴。
“首先排除虞别意,”路之岭浑然不觉,还在念叨,“是谁也不可能是他,你先别说,我再想想......”
段潜耐着性子一直没说话,等路之岭说完才冷冷道:“你是白痴么。”
路之岭不解:“我哪句话说错了?”
“那可是虞别意,谁不知道他最爱自由?再说了,你们俩又没什么可能,按他那性子会高兴跟你结婚?你也忍了这么多年了,难道......”路之岭一扭头,猝然对上段潜深沉的目光,话音猛地弱下去,“这,段潜......不是吧?”
气氛陡然沉默。
“结果怎么样,不试试怎么知道。”
不知该说是震惊还是了然,路之岭卡壳,面色有些难以言喻:“所以,你......还是?”
没有丝毫停顿,段潜说:“还是喜欢。”
这个回答并不叫人意外,对路之岭而言,甚至可以说是意料之中。可他还是很震惊,惊到脑子都转不过来。
段潜放下杯子,神色平静道:“这次,是他主动提出来的。”
“别意主动?”路之岭瞪大眼,“可他要是对你有意思,怎么会这么多年才说,他不是这样的性格啊......”
虞别意为什么提结婚,段潜比谁都清楚。
“他想要一个合适的结婚对象,”段潜说,“正好,我是那个合适的人。”
路之岭是聪明人,不消段潜多言,立马顿悟:“所以你答应了?”
回应他的是沉默。
路之岭的神色霎时复杂起来。
性格使然,段潜亲近朋友无多,而虞别意则与他相反,身边人多到数也数不清,加之职业不同,归属圈子各异,没什么人会同时熟识两人。
老同学除外。
路之岭那届的一中生,几乎没谁不认识虞别意和段潜。
他们长得出挑,成绩还惹眼,一个面冷,一个爱笑,性格大相径庭却成日形影不离,关系比亲兄弟还好,就连包着大几千的奖学金信封都能随便往对方怀里塞,叫人不由咋舌。
那时候追段潜的人不少,情书早餐娃哈哈一样不落,追虞别意的人则更是夸张,塞东西都快把人课桌塞炸膛。
班上同学起先震惊不已,到后来也麻了,只等着看两人什么时候脱单。
可稀奇的是,整整三年过去,他们竟然没一个恋爱。
有人好奇,问他俩是不是断情绝爱了。
虞别意听到这话,靠着段潜的课桌悠悠转笔:“没意思。谈恋爱要被人管,多烦啊。再说了,我又没遇到喜欢的人。”
段潜坐在他身后,一言不发,写字的笔尖微顿,像是没忍住,抬了下眼。
学生时代,没谁不是毛头小子,偏偏少年人的心思最难藏,稍一激荡,便要显露头角。
动作、注视、下意识的反应......阴差阳错,误打误撞,路之岭听着虞别意的话,却发现了另一个人的隐秘心思。
思绪回笼。
路之岭认真问:“你这次来真的?”
段潜看他一眼,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早几年我就想问了,你到底......你到底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路之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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