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暗器是从什么地方里的,但在这样一触即发的环境下,任何攻击对双方而言都是一种信号。
我在没人看到的地方掐了于道长一把,示意他“风紧扯呼快跑”,何况金蝉蛊显然已找到了目标,不趁着这机会突破进去,真是对不起我们贡献的演技。
这一次于道长竟然出乎意料地和我对上了脑回路,他一刻未停,手上的长剑在空中划过一抹凌厉轻盈的光,抱着我身体猛地上窜,足尖轻点,整个人都腾空起来。
这应该是《逍遥游》的身法招式——扶摇直上。
在于道子动作的瞬间,我扔出了准备好的两个石/火/弹,呛人的雾气腾飞而起,将我们的身影掩去,我从道长的怀里跳出来,凭着和金蝉蛊之间的感应,动作轻盈、身姿矫健地带他往林府西北角掠去。
接着,我差点和烟雾中猛地窜出来的人撞在一起。
判官笔在手中旋了一圈,之所以没有直接扎/入来者的脖子,还多亏了身后于道子语气自然平静的一声“师弟”。
来人的面容在烟雾中逐渐清晰,眉目俊朗,带着一如既往的爽快笑意,只是一双漆黑眸子望不见尽头。哦,狗子精来了。
“萨兄弟,我们又见面了。”任东来爽朗地说道,还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的思路迅速转了一圈,开口道:“刚才的暗器是你放的?”
“见笑了,我的暗器水平远没有萨兄弟这般高明,”狗子的眼眸大而明亮,看着满是真诚,解释道,“不过要是刚才我不动手,恐怕你和师兄暂时难以脱身,万一被拖到林老爷子来了,就麻烦了。”
“我们在他府上闹成这样,林老爷子竟没有发现前来吗?”
“谁知道呢,最近他似乎一直有事在忙。哈,开个玩笑,放心,我动了点手脚,他不在府上,那事应该能拖住他半天。”任东来耸了耸肩,眉目含笑,敷衍完我之后,乖巧地朝我身后叫了声“师兄”。
于道子点点头,对他师弟出现在这里,没有表露出一丝一毫的惊诧。
在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被这对师兄弟合伙套路了,但再一想,这么高难度的事情,道长那拙劣的演技必然无法胜任。
我想了想,还是直接开口问道:“你知道任兄会在这里?”
“不知道。”于道子坦荡道。
“那道长为何丝毫不惊讶?”我不解地看向他。
“那是我的师弟,我为何要惊讶?”于道子更加不解地看向我。
狗子在旁边“噗嗤”一声笑出来,笑得直拍自己的大腿,又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只能强忍着不出声,肩膀一耸一耸的。
“萨兄弟有所不知,从小到大,我惹的所有祸,都是师兄帮我摆平的,所以我出现在哪里,做了什么,他都不会惊讶。”任东来豪爽且恬不知耻地说道。
我:……为什么你还挺骄傲的?狗子你的脸呢?
“好了,闲话出去再说,我刚看到你放了一只小虫子,它往那里去了吧。”任狗子指了指小乖所前往的西北角。
我的心往下一沉,江湖上使用蛊术的并非我魔教一家,但都不是什么正派人物。既然任东来看见了金蝉蛊,那他也多半能猜到我的身份,他到底是想……
我抬头看他,只见狗子笑笑,食指抵在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我不再吭声,瞥了他一眼,就继续向前走,小乖在后花园的某个假石洞前转了一圈,见我来了,便高高兴兴地飞回到我身边,亲昵地蹭了蹭我的脸颊。
我从袋子里拿出一颗西梅干,撕下一些果肉喂它。
狗子瞪大了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问道:“它喜欢吃西梅啊?”
怎么?没见过喜欢吃水果的金蝉蛊吗?少见多怪,土鳖!
我“嗯”了一声,就见狗子十分欠揍地用手指逗弄小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拳头那么大的香梨来,就要塞给小乖吃。
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皮笑肉不笑地威胁道:“任兄,金蝉蛊可是能食人血肉,剧/毒无比,被它咬一口,可是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任狗子看了我一眼,笑道:“所以它不爱吃梨肉?”
“……对,它喜欢西梅、杏和葡萄。”
“明白了。”狗子把鸭梨又收了回来,从兜里拿出了一个罗盘。
卧槽,你明白了什么啊,就明白了!你清醒一点,这可是金蝉蛊啊!除了蛊母之外,毒/性最强的一种蛊虫,教中会蛊术的不少,能炼出金蝉蛊的不超过一只手,能不能有一点尊重?
我和狗子对话的时候,于道子全程平静地看着我们,宛若一个经验丰富的看熊孩子的老保姆,等我们扯完了淡,这才手起剑落,弧光划过,干净利索地将假石洞一劈为二。
任东来沉默片刻,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把罗盘又收了回去。
我盯着地上的石屑片刻,小声问道:“这里原本是不是设了八卦阵的禁制?”
任东来点头:“……对。”
“你师兄……”
“我只听师父说,他是天生道体,但我也没有想到……”
没有想到什么,没有想到阵法对于道子毫无作用,还是没想到你师兄能如此简单暴力?
不过,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当阵法营造的假象伪装被劈开后,石头后露出了暗室的入口,小乖在我耳边振翅,提示圣女可能就在里面。
圣女在,那就算里面有刀山火海,我也必须进入。
正当我要推开铁门时,任东来拉住了我的手腕,笑道:“萨兄弟,稍安勿躁,我擅长卜卦,我先探路,让师兄在最后压阵,你在中间驱使蛊虫,也能更好地查探密室的情况。”
任东来的安排毫无问题,只是我实在不习惯被人一前一后夹着,倒不是感觉威胁……这更像是一种保护,但,我从没有被人这样保护过。
在魔教中,我们这样的人,就是拿去探路和送命的,即便我是右护法的弟子,也依旧是被大人物们踩在脚下的蝼蚁罢了。
密室里潮湿昏暗,我看到阴冷的水滴顺着石壁往下滑落,任东来一手拿着罗盘,另一只手举着火折子向前走去,我能感觉到地势下陷,也能看出周围人工开凿的新鲜痕迹。
我想起了第一次看到蛊虫坑的记忆,那堆虫子密集的地方,也是那般黏腻、湿冷、昏暗、不见天日,血肉被一丝丝蚕食吞噬,还有脚下森森白骨和垂死之人一点点消失的嚎哭声。
我的脚步顿了顿,于道子清冷的气息从身后传来,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走得太慢,撞到了道长的身上。
任东来正在专心卜卦方位,微弱火光在宛若迷宫般的幽深密道里摇曳,好像下一刻就会熄灭。我从来不知道我可能会有幽闭恐惧症,又或许只是童年噩梦的侵扰。
“我手上有剑。”于道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嗯?”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所以,来什么,斩什么。”他的凤眸里没有半分动摇和畏惧,也没有自傲和得意,有的只是平静与纯粹,似乎很自然地在陈述一个事实。
但我知道,他在安慰我。
“算出来,肯定是这条路没错了,都怪血腥味太重了,你的金蝉蛊闻不住方向,但我的卜卦肯定没问题。”任狗子突然窜过来,脸上带着满满自信。
我:……不,其实我一点都不相信这种封建迷信的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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