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凌曜离开叔母的怀抱，“对不起，我只是觉得有些难过。”凌曜才哭过，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叔母朝着凌曜眨了眨眼睛，“这事你可千万不要和阿曜说，他会难过的。”
凌曜的眼眶又红了，他想重新躲进叔母的怀里，叔母怀抱很暖。
父母都离去的时候，正是冬天。那时他还不懂死亡与别离，只知道自己已经两天没有见到父亲了，他问母亲，母亲总是不理他，直至第三天，连母亲也不见了。小小的他站在家门口，期望路口处，父亲拉着母亲回来，二人如同往常那样，将他拥入两个人的怀里。
那年的冬天，真的是太冷了。
后来的他等到了叔母，叔母告诉他，父亲已经去世了，永远地离开了他，而他的母亲，只是离开了他。
“那么母亲，会回来吗？”凌曜语气天真，既然母亲没有永远地离开他，所以她还是会回来的，对吧？
回答他的只有叔母温暖的拥抱。
好暖好暖，那是他五岁以后，遇到过的、最温暖的怀抱。
想到自己现在是灵溯，凌曜毅然决然地扑向叔母。
他做了小时候最想做的事。
似是落叶归根，凌曜再也忍不住，哭出了声。
整个童年，凌曜想得最多的问题就是，母亲为什么要离开他？依稀记得母亲带他从医院出来后，路过了烤红薯的摊子，他对母亲说，自己想要吃烤红薯，母亲没有给他买。他不知道母亲为什么会拒绝他，在此之前，母亲从来没有拒绝过他。
第三天，母亲抛下他独自出门，他不肯，抱着母亲的腿不撒手。母亲含着泪告诉他，她要去给他买烤红薯。凌曜开心地放开了母亲的腿。
再也没有等到母亲。
他也在不敢和任何人表露自己。
他怕对方会……永远消失。
过了许久。
“叔母，对不起，我失态了。”
叔母慈爱地摇摇头，“只要你……”叔母笑了一下，“你们都好好的，怎样都好。”
凌曜意识到自己失控后，心中有点忐忑……叔母不会已经发现了吧？
叔母转移话题，轻笑了一声，“其实他叔父是想将凌氏集团交给两兄弟经营的。”虽然凌氏集团是在凌光的手里发扬光大的，但是其中却凝结着两兄弟的心血。
“可是这孩子只喜欢跳舞，想要走演艺圈的路，他叔父心中不同意，却也只能由着凌曜。凌曜也报喜不报忧，前年他出道，第二年就被公司雪藏了，他什么也不肯说，只是这点事又怎么能瞒得过他叔父。”
凌曜心头一惊，他从未将这件事说给凌家人听，他还特意拜托过曾夏，不要将这件事讲出来。
“既然他不说，我们便装作不知道，早一点见识到这个真实的社会对他没有坏处。不过这小子真是争气，靠自己拼了回来。”叔母的眼神里充满骄傲，“要我说，他们凌家人，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叔母朝着凌曜眨了眨眼睛，“明明心里关心的很，嘴上却说着‘让他吃点苦’。”
“我和你说这么多，就是希望你能多了解一下他。”叔母慈爱地看着凌曜，“无论如何，我们都在他的身后，他想做什么都可以。”
凌曜望着叔母的眼神，一如当年她将他带回家时那样温暖。
“小阿曜，以后我就是你的母亲了，你也可以继续叫我叔母，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叔母永远都在你身后。”
凌曜再一次扑向叔母的怀抱，闭上了眼睛。
*
灵溯是在小花园找到凌曜的。
灵溯坐在凌曜的身边，静静地看着夜空。
夜空太美，空气太静。
“叔母发现了。”
没来由的一句话，凌曜语气淡淡，灵溯听不出他的真实情绪。
凌曜轻笑一声，“其实早就想过，但是却想不到，叔母会相信这样的荒谬之事。”
灵溯眨眨眼，静静地荡着秋千，升高，收腿，降落，伸腿。
“其实我一直想那么做的。”所以才会任由灵溯，按照她的想法行事，他以为叔母会喜欢开朗大方的他，却没想到叔母还是一眼识破。凌曜仰望星空，秋千随着他的动作轻轻荡着。
空气静默了一分钟。
“叔母喜欢的是你，无论怎样的你。”灵溯转过头，在心中替他补上这句话。
“叔父和你说了什么吗？”
“只是问了你近期工作怎么样，在公司怎么样，别太累，注意休息，养好身体，毕竟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后面就没说什么了，你哥哥来了就把我从叔叔的养生之道中解救了出来。”
凌曜轻笑了一声。
“对了，你哥哥还跟我说了声谢谢，还冲我挑了挑眉。”
凌曜：“……”
他好心救他，他还反过来调侃他，难怪叔母总说他不靠谱?。
夜色温柔如天空低垂的眼眸，星星躲在云层后面偷看倚偎的情人，晚风听到了人们未曾说出口的思念。
“灵溯，你有想做的什么事情吗？”
灵溯愣了一下。
凌曜补充：“一直以来，都是你在帮别人处理问题，那么你呢，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渴望的东西？”
今夜的他终于在叔母嘴中听到了事实的真相。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躲避着那个答案，认为只要他不认可，那么就不能判他的死刑。可是当他真的上了“断头台”后，那致命的一下却没能夺了他的性命，反倒有一种落叶归根的归属感，他所惧怕的东西好像没有那么可怕。
他拥有的，远比他失去的多。
凌曜笑着看向灵溯，此刻的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比晚风还要温柔。
灵溯笑了，“能解决别人的难题，就是我的诉求。”
凌曜反驳，“这算是什么诉求？”
“这怎么不算？当你尽心帮助别人，别人收获喜悦的同时，那么那份喜悦也会传给你，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喜悦，那么我收获到的，是一个人，十个人，百个人，是这世间所有的喜悦。”
灵溯的眼睛灵晶晶的，“是整个世界的喜悦，是无比的喜悦。”这也是她为什么愿意留在客服部的原因，解决心理上的难题和生活中的难题，没有本质的区别，都是在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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