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省射击锦标赛开赛的日子迫近,宋争尔明显感受到,市队的氛围日益紧张。
过去,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在食堂吃早餐,再过来射击场馆开始一天的训练;可不知道从哪个时间节点开始,慢慢地,越来越多人选择外带打包好的早饭,站在场馆门口囫囵地解决,然后提前入内抢占靶位加练。
这阵势让宋争尔想起以前在一中时,她每次考试前临时抱佛脚背单词的行为。
“占满了。”姜蔓歌扫了眼满满当当的靶场,无奈地扭过头和宋争尔说话。
宋争尔一脸早知如此的表情,分外淡定地找了片离草丛远一些的水泥地蹲下吃包子,免得沾上潮气和虫子,又抬头喊姜蔓歌过来一起。
“没事,一会儿徐指来了,会按照训练计划分配靶位和练枪时间的。”宋争尔刚咀嚼完口腔里的馅儿,说话很含糊。她顺手将塑料袋裹着的肉包挤到尖上,递到姜蔓歌眼前。
姜蔓歌探过去咬了口,肉很柴,干瘪得渗不出一滴汁水,吃完立刻摆摆手表示不要了。
宋争尔痛心疾首:“这已经是早上的窗口最好吃的了。”
姜蔓歌小声说:“可是吃起来就像咬了一口老爷爷。”
宋争尔:”……”
徐峰大老远就看见两个素面朝天的少女蹲在地上,一个扎高马尾、裹在奶白色牛角扣大衣里,另一个低低地梳着马尾、穿橙色棉服,嘴边还都泛着浅浅的油光。
他将手背在身后,低头,张嘴呼出一口热气:“我当哪两个流浪的馋猫呢,大清早在场馆门口吧唧嘴个没完。”
宋争尔和姜蔓歌同时抬起头,对上徐峰那调侃的笑,一时忘了手上进食的动作。
徐峰又问:“跟你们一块的齐乐同学呢?今天没一起当三胞胎?”
姜蔓歌说:“她来得早,在里面加练。”
徐峰眯着眼,“噢”了声,“不会是你们俩起不来,才没赶上吧?”
宋争尔急得跳脚,扑棱一下就直起身站好:“胡说!我们今天六点多就起来了。”
“现在都七点半了。”徐峰看了眼表,有意逗逗两个小姑娘。
“那是有原因的,”宋争尔顿了顿,把姜蔓歌刚刚评价为口感像老爷爷的那小袋包子拎起来,“听说这个窗口的包子超级好吃,我们排队买去了。”
趁徐峰好奇的目光落在包子上,宋争尔转转眼珠,把塑料袋往他手里一塞,拉着姜蔓歌就往场馆里头走去。
少女狡黠的笑容一闪而过。
风中飘着她笑吟吟的最后一句话:“徐指,我们尝过了,确实挺好吃的,剩下的全都送你了。我们就先进去热身啦……”
吃了第一口就被空余嚼劲没有口感的包子馅儿攻击口腔的徐峰:“……”
这天早上的训练项目和往常大差不差,除了宋争尔和姜蔓歌被徐峰夹带私货多安排了一组体能训练外,没什么特别的。
直到临近中午的时候,徐峰忽然将所有人召集起来,说要宣布一件事情。
“最近呢,有一场比较重要的赛事,我想大家也都清楚,没错,就是省里举办的射击锦标赛。这场比赛会邀请省体育局的领导,包括省队的教练们,一是验收各市射击体育运动开展的成果,二是选拔人才苗子进省队,备战省运会,乃至全国性的比赛。”
徐峰严肃地环视面前大汗淋漓的青少年,强调:“对于咱们市队的同学来说,这不仅是升队的考验,也是认证国家一级运动员、二级运动员等标准的良好机会,对你们未来升学和大学期间评优评先,都很有帮助。所以,大家务必要重视。”
场馆里安静得落针可闻,不少人屏息凝神,听得面色沉重。
徐峰将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说:“当然,也不要过度紧张。你越在乎,想得就越多;想得多,就会影响端枪的手,看靶的眼,还有瞄准的心。”
接着,徐峰把省赛的规则和注意事项简单地介绍一番,从记录册最底下翻出几张提前打印好的名单,一字一顿地朗读每个人拟报的项目。
名字的顺序是按照入队的时间来写的,念到齐乐的时候,徐峰刻意停了两秒,才说下文。
“齐乐,女子10米气步-枪U21组,女子50米步-枪三姿U18组。”
宋争尔有点意外地睨视过去,平时齐乐虽然也会练三姿,但她一直说的是,当作练10米气步-枪之外的娱乐项目,“只是打着玩玩”,仅此而已。
可这会儿听到徐峰的话,齐乐并没有什么表情,甚至神态显得格外宁静。宋争尔琢磨了下,她应该是提早和徐峰商量过加项的。
而齐乐似乎并未发现宋争尔的视线,又或者她感受到了却没做出任何回应,双目只直勾勾地望向前方,那张漂亮的脸透出不可小觑的冷傲。
徐峰继续念,“姜蔓歌,女子10米气步-枪U21组。”
宋争尔对上姜蔓歌的视线,在底下悄悄地比了个小幅度的加油手势,后者则是抿唇一笑,也学她手握成拳,往斜下方轻轻捶了一下。
“宋争尔,女子10米气步-枪U21组。”徐峰念到这里,抬起眼,有意无意地扫了下队伍中央微微笑着的女孩。
不知道这步险棋,能不能被她走活。
-
省射击锦标赛当天是个难得晴朗的好天气,微风不燥不冷,分外惬意。
高铁车厢坐满了市射击队的队员,乌泱泱的一片,全是墨绿与白相间的运动服外套,胸口处纹着同样的徽章标识。徽章正对的,是人手一个的枪包和脚底下用来装射击服全套的巨大手提行李包。
今年的省赛照旧在桉州市举办,也就是省射击队训练基地所在的城市。
宋争尔望着车窗外飞驰而去的旖旎风景,默默地倒计时,距离她和裴谨程再次出现在同一座城市,还有多久。
半个多月没见,不知道他离开以后,额前头发会不会又长了点,会不会时不时地扎眼。
突然,肩上闷闷地承住了一点重量。
宋争尔用余光去看,她身旁坐着的姜蔓歌实在是困乏得不行,就这么靠着她睡熟了。
她无声地笑了笑,憧憬地重新看向外边的山山水水和村庄农田,想起小时候,她最讨厌老师在每个假期过后问的一个问题。
——“同学们这个假期都去哪玩了?”
宋争尔的父母经营着一家旅行社,起初生意一般,勉强能够夫妻和下面的员工糊口。可宋争尔出生后,旅行社意外地因一名旅客在社交软件上发布的跟团vlog爆火,订单接踵而来,自此生意蒸蒸日上、愈发红火。
宋父宋母认为这是女儿诞生带来的福兆,干脆把旅行社都改成了和女儿名字相近的“峥迩旅行社”。与此同时,夫妻两人也越发繁忙,时常需要出差对接相关事务,能陪伴宋争尔的时间也就少之又少。
宋争尔小时候的假期,不是在亲戚家度过,就是借住在裴谨程家里,根本没怎么出去旅游过。后来裴谨程的寒暑假不得不去训练基地度过,而长大的宋争尔,也学会了一个人呆在家里消磨日子。
偏偏老师知道宋争尔的家庭状况,特别爱点她的名字,请她分享旅游经历。
于是宋争尔只能把裴谨程告诉自己的和网上搜到的桉州市景点信息编到一块,绘声绘色地瞎讲一通,收割班级不明真相的同学满脸的羡慕。
不过现在,她真的要去桉州了。这座历史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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