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那是你素未谋面的大哥。”
耳畔传来陆闻生的话音,陆南乔没有回头,直愣愣望着前方。
任由两道视线交汇。
终于,那人眼神从他身移开,若无其事收回。
院内被簇拥的青年起身。
神情淡漠,不苟言笑,那独属于上位者的气息铺天盖地袭来。
明明前一秒还谦逊礼貌,此一刻却疏离得叫人遍体生寒。
陆南乔还是第一次如此直观惊觉,青年沉稳强大的磁场,硬生生把陆闻生的存在感都削弱几分。
那人迤迤然走来。
如同漠视万物,径直越过陆闻生,甚至懒得赏后者半分目光。
再反观陆闻生这个当爹的,竟无丝毫愠怒,好似被忽视已成常态。
他还是初次看到,素来运筹帷幄的陆闻生吃瘪。
在自己亲儿子面前吃瘪。
真是有趣。
大哥……
陆南乔心中细细回味着这两个字。
心中泛起微波。
果然,这两父子,有故事。
他眯着眼回眸,盯向那个逆光离去的背影,抬起手,盛住一抹阳光。
今天的太阳还挺暖和的。
“南乔,笑什么?”
耳边又是陆闻生的话,闻言,陆南乔敛神,轻轻摇头。
“回去吧,明晚参加你大哥的宴会。”
撞进陆闻生深沉的目光,手指似乎还停留着男人先前留下的余温。
这里太安静了,陆南乔未褪却的慌乱与拘谨再次蔓上心头。
他咬咬牙,提腿下山。
陆闻生不紧不慢跟在身后。
陆南乔如芒在背。
浑身不自在加快脚步。
匆匆钻进山下车子,依旧心神不宁,他不经意撇头,猛然望见陆闻生微笑的脸。
那人就这么静静微笑。
也不说话。
却给人一种极大的压迫感,他局促不安挪挪脚,往边上缩去,极尽可能地拉开二人距离。
车内忽地落下很轻的浅笑。
“吓坏了吧?”
“我知道是你弟弟。”
陆闻生掏出一块绢布,慢条斯理拆开,微弱的血腥味飘进呼吸。
那小半截东西赫然是一根
——染血的尾指。
男人嗓音轻缓:“放心,我会替你母亲好好照顾你的。”
腥味尤在。
断口的神经好似还在跳动。
宛若陆北笙的痛苦挣扎。
陆南乔木讷愣住,脊背如有蚂蚁攀爬,浑身紧绷,冷汗簌簌洇湿额发。
“热吗?”
陆闻生神情平和,无事人似的调低空调,又抬手,擦了擦他额角的汗迹:“没人能欺负你。”
男人微微伏过来,高大的身影将人困在一角。
逼仄得他难以呼吸。
他犹如垂死挣扎的猎物,所有的反抗都像是取悦陆闻生的乐子。
陆闻生都知道!
姚曼与陆北笙的阴谋,从头到尾就是陆闻生的计中一环!
疯子!
虎毒尚且不食子,而陆闻生却连亲儿子都能下此狠手,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疯子!
“呕。”
陆南乔摁下车窗旋钮,猛地扑出半个脑袋,生理性的反胃让他干呕许久。
此一刻。
他那脱离陆闻生掌控的欲望,终于达到了巅峰。
*
车子刚停稳。
陆南乔已迫不及待冲了出去。
在陆闻生的注视中,匆匆跑回客房,裴年那家伙竟还在睡。
陆南乔把人推醒,嗔了句:“卖了你都不知道。”
裴年:“……”
裴年睡眼惺忪挠头,好半晌才醒神:“我这不是怕给你丢脸嘛。”
“面子重要吗?”
“当然重要!”
陆南乔暗攥五指,置以否定:“面子能比得过你的人生吗?”
“如果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握,那就更遑论什么分文不值的面子。”
“啊?”
裴年懵懵歪头:“小乔你在说什么?满嘴高深莫测你想考研啊!”
陆南乔懒得与裴年费口舌:“晚上有选修课,我们该回学校了。”
“我靠!差点忘了!”裴年手忙脚乱翻身跳下床。
随手扣好衣服,跟着陆南乔下楼,他高声喊道:“陆叔叔,我们先去上课了。”
“嗯。”
院子外,陆闻生浇花的背影浸在夕阳下,有几分捉摸不透。
暗红的液体,一滴一滴浇落雪白的花瓣,晕得花瓣娇艳瑰丽。
那盆花是陆南乔自记事起就在。
陆闻生精心呵护十数年。
盯着暗红的液体,陆南乔想起那根染血的手指,胃里又开始翻腾。
他捂着嘴走出大门。
*
京都大学,校道。
两边摆着不少帐篷摊位,应该是有社团活动之类的。
他们没走几步,忽然有女生热情邀请:“陆学长,学长学长,钓鱼吗?钓到的都能领走哦!”
陆南乔侧头,果然看见帐篷下有方小小的充气鱼池。
几名男生女生正嘻嘻哈哈互怼。
“行不行呀你!”
“好难钓啊!”
“我靠!陆大校花儿欸!还有裴大校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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