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文试分榜,看起来平民能得到录取的名次变多了,经年努力能够有更大的概率被看见,”
盛舒宇斟酌道,“但其实内里变相增加了文试中士族子弟的名额。
文试舞弊应当扼制,不能因为存在而放任,更不能因为放任而助长。
若此法当真施行,平民榜一定会被严厉挤压,世上一定会多起来所谓的私生子,在考取功名之后,认祖归宗。”
“此外,一些地方上的教育质量远不如平京,甚至十里八乡也不见得能有一位正经夫子。
若当真分榜,初几年弊处不显,后续只怕天下走歪门邪道者会猛增,造成秩序紊乱。”
盛舒宇侃侃而谈,“再者平京城内达官显贵众多,分榜之后,难保不会为了士族榜而大打出手,平京危矣。”
“此举也会进一步巩固士族之力,届时文试选贤与能的职能,有概率会成为一纸空文,平民榜也无法杜绝士族通过各种方式舞弊。
长此以往,只怕大梁将再无平民学子可登榜,会有庞大家族应运而生,世家之力威胁朝堂。故如今一榜实乃妙行。”
盛舒宇答毕。
太子盯着他,又问:“武试呢?”
盛舒宇继续答:“将才难得兵易得,万般苦战始方回。
武试选拔的是冲锋陷阵之良士,所以身体强健,打斗经验多更明显更占上风的。
平京内的武学,虽有好的资源,但若与人真刀真枪的拼上一场就明显经验不足,所以将是有打仗经验的,且有军功之人。
而武试登科大都会进入军队从兵士做起,再多也不会给多大的官职做,还是需要有功才可擢升,否则无人信服。
故武试一榜即可。”
太子颔首,看起来像是赞赏的意思:“盛主事思维敏捷,很有见地,不过孤还有最后一问。”
往后仰了仰身子,他问得平静:“若时移世易,真有世家抗衡天家,汝当如何?”
你效忠谁?
此问不是前面那些,说说观点想法就能过去的简单问题了。
盛舒宇若回答得不深刻透彻,剖心挖肝,那么在太子这边,他将被彻底打为政敌。
大梁并非没有大家族,只是不成世家。
人才选举之事,不复前朝被士族垄断,采用了向学制,所以那些大家族全都盯着文武两试,不成气候。
爵位世袭也有要求,不是所有人都能承袭,除去二十成年,还需得通过文试或武试。
除去极少数人能够世袭罔替,剩下的爵位,每继承一次,还要减去一级。
元青争因着是遗腹子,所以日后会直接继承侯爵,可再下一辈,便只能是伯爵了。
买官也买不了大官,只能买到九品,所以太子口中的世家,现在代指的,是左相江斯!
盛舒宇沉默良久,把腹稿过了一遍:“前朝不乏有世家协令天子,以协天下之举,世家与寒门的斗争贯穿于世。
于君而言,失权做儡,国家由各世家斗法而治,无人为国只为其家,国危矣。
于民而言,食要供奉世家,财要供奉世家,法也偏袒世家,无生路可言,极易产生所谓义举,国危矣。
若臣处此乱世之中,当尽力斡旋,以求天子安稳,重掌朝政,拔除世家,稳定家国。”
这一段话才堪堪说在太子的心坎上,但盛舒宇毕竟不是元青争。
太子命人查过他的背景,已无父母兄弟在世,连小厮都有三个,不知道哪个才最得他的意,妻室子女也没有,十分难搞。
“你下去吧,唤元青争进来,孤望你牢记今日所言,为我大梁作出不世贡献。”
换人。
元青争踏进书房见礼:“臣刑部主事元青争,参见太子殿下。”
“免。”太子提眸看向元青争,觉得他身上的常服很好看。
轻纱的半臂外衣被腰带扎在腰身里,上面绣了青色花纹,中衣底布用的是白绢,碎发伴着溜进来的微风,在他饱满的额间乱舞——
俏得很。
清风拂过,太子回神:“爱卿这衣服,从哪里做的?竟比宫中一些美人少使穿得还要赏心悦目。”
元青争站在书房正中腹诽,这衣服哪来的?这衣服自然是妙龄给我做的了,她喜欢我这样打扮呗。
“回殿下,这衣服是街边商铺,半里玉成衣铺的款式。”
“半里玉……成衣铺?孤回头也去逛逛。”
“殿下~臣是这间衣铺的常客,与掌柜的相熟,”元青争谄媚道,“若殿下有空,臣愿为殿下驾马而行。”
太子受用,但出口的却是另一番话:“哦?你与那铺子掌柜的相熟,那这间铺子,该不会是你的产业吧?”
元青争垂首轻笑:“果然,什么都逃不出殿下法眼。”
太子取了她的一丝笑意漾在自己脸上:“好了,还有两件正事要同你说。
第一件,孤求父皇,给你加了个太子侍读的头衔,诏书此时应该下达忠义侯府了,但你不用着急回去接,孤打过招呼,让侯夫人代接即可。”
元青争一口气直接闷在心头,兜兜转转,自己怎么又成了太子侍读:“殿下早已成年,怎么想起来,给臣冠上这个头衔?”
“因为孤不想给你留退路,你今日成了太子侍读,来日他们就会把你划在孤的阵营里。”
太子缓声道,“你就算是想投诚,他们也得掂量掂量,你是真心,还是假意。”
她那口气还没顺过来,太子又继续道:“你可知道那盛舒宇的底细?他与江相关系如何?”
“盛舒宇自幼父母双亡,流浪一般养在武极巅上,据臣所知,此人聪明绝顶,心智坚强,”
元青争回忆着答,“但要说与江相有什么关系,目前臣没有察觉,不过臣可以断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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