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京路上
元青争觉得她得做点什么:“莫将军,你且消消气,我个人是很惜命的,但是你要以我换这么多人,他们答应的概率太小了……”
莫绮旌钳制着她的手一用力:“闭嘴!再多说一个字,我就先断你一只手!”
“你这人怎么这样?!”元青争吃痛,呲牙惊奇道,“你不去打匈奴人,你拿自己人开什么刀啊?!”
“那你问问你的君王!”莫绮旌又暴呵一声,把元青争的双手拧出了一个惊人的姿势,“为什么不让我去打匈奴人?!”
元青争死咬着唇,不肯呼痛,一时无话。
这些人放了,那就是放虎归山,但她自己也不想死,这于她而言是个两难的局面,于太子等人也是。
周慕向太子低声道:“殿下,放了他们,臣可以再去追,元主事死了,那就真的死了。”
太子蹙眉,亦是低语:“孤知道,让孤再想一想两全之法,怀媚不能死,这些人也不能放!”
皇帝那边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元青争可以死,但这批人不能放。
“本相没有卖布防图。”江相冷不丁的出声,“我没有!”
莫绮旌腿上还插着匕首,闻言轻嗤:“呵……那你卖的是什么?”
江相辩解:“我什么都没卖。”
“呸!”莫绮旌这回吐的是一口血,是前头被太子一拳打出来的瘀血,“你就这么说吧,你这辈子谎言漫天,从来都没承认过,你也不敢承认!
江斯,你该死,你最该死!
你不仅卖国,你还伙着你的君王贬我,今日我身死,你就静待着我的魂灵入到你梦!你等着夜夜盗汗不得安生!”
江相闻言还想说些什么,不知是不是要发毒誓,可元青争突然大喊:“周子衡!拿起你的弓来,搭上箭,射死我!”
周慕眼睛瞬间睁大,面上一时布满了不忍与不愿。
元青争扭着手又喊:“拿起你的弓来,搭上箭!射死我!”
莫绮旌慌张之余,恨恨发力,去拧她的手腕:“闭——嘴!你一个人质,你要什么血性?!”
元青争死咬银牙,就是不喊疼,极力将右手拇指挣了出来,眼神坚定的看向周慕。
那厢周慕搭箭挽起了弓,但迟迟没有射出去,不停地在调整呼吸。
落籽早已跑没了影,他想绕到响马后面,出其不意。
“周子衡,你还在等什么?!”元青争疼得声音小了下去,但她还在极力的喊,
力保声音能够传到周慕耳边,“岂应怜我孤身?尔当敬我无畏!生死何惧之有!”
在场众人都捏了一把汗,他们也都听到了这悲怆的赴死之言。
而莫绮旌看见周慕搭起了弓,不免将脖子缩了缩,恨不得把自己整个身体都缩在元青争身后。
但元青争不管这些,她对着周慕坚定的,微微低了低头。
周子衡,你懂我的意思吗?
周慕将箭矢的准头瞄向元青争胸膛。
心中默念,好。
太子眼神痛苦,却没有出手拿下周慕的弓,也没有下令让周慕放下弓:“周校尉……”
周慕眼睛一瞬也不敢离开元青争,正着头不偏半分视线:“殿下信我,我信怀媚。”
太子心内犹疑,没再出声。
他以为元青争的打算是站定不动,让周慕想办法一箭射死莫绮旌,相信的是周慕的箭术,而实际上元青争相信的是自己,也是她和周慕的默契。
响马后方突然骚动起来,是落籽潜入被发现了。
他虽扒下一个响马尸体的衣服套在了自己身上,左臂也系了一根红布条,但别人拿的都是大刀,就他一个拿了剑。
骚乱骤起,莫绮旌侧头下令:“活捉他!当人质!”
元青争眼珠向下,瞟了瞟插在莫绮旌右侧大腿的匕首位置,趁着他下令这时机,一抬脚,奋力向他的脚掌踩了下去,脚跟直怼他脚趾头。
而莫绮旌本来就在分神下令活捉落籽,此刻吃痛,下意识微松了松对元青争的钳制,元青争又用可以活动的拇指,将指尖狠狠掐向他的掌侧腕横纹中央。
此处神经受压可至手掌发麻,莫绮旌一滞,她就此失去束缚。
“子衡!”元青争一声大喊。
她推开架在自己脖颈处的大刀,屈膝伸手把莫绮旌大腿上的匕首往下狠狠一划,顿时鲜血如注,当机立断,弯腰奔逃。
没有直直朝周慕跑去,她将路线往右偏了偏,因为不能挡住周慕的箭道。
元青争屈膝时,莫绮旌的上半身也就暴露无遗,他左手发麻,右手捂向自己的腿,大刀落地,还想分手去抓元青争。
千钧一发。
周慕放箭,正钉在莫绮旌心窝,箭矢入肉的声音,短促而又惊心。
他扔下长弓,再度抽出折锋刀,与元青争相对着跑起来,会身之时,谁也没有偏眼看对方一下。
周慕大喊:“贼首已死!随我冲杀!”
局势被打破。
“杀——”青龙卫持剑暴冲,天字军紧随其后,太子也提剑往前,方肖安没有动。
莫绮旌中箭后倏然倒地,面色痛苦,神情不甘,他仰倒在地,身上两处伤口正在消解他的生命,红色的生命。
他眼角缓缓流下泪水,结巴着,喃喃细语:“夫人……小失……胡将军……”
盛舒宇的眼神在元青争和战场之间来回切换,莫绮旌一死,那群响马就失了主心骨,前头那些斧钺钩叉的队伍更是直接开跑。
落籽在响马堆里奋起挥砍。
眼看获胜无望后,队伍中央的这股响马殊死一搏:“为莫当家报仇!杀了白衣小将!杀了卖国奸相!”
空气热得发臭,血斑充斥在道路的每一处。
元青争方才跑得太快,眼看着自己就要以脸戗地,倾倒之时,一只大手稳稳托住了她的腹部,心脏猛然一跳。
她无力的搭了个官礼要站起身:“多谢这位同僚了,不然容貌被毁,只怕此后仕途无望,多谢多谢!”
江东觉得手上好像握了一团棉花,柔软非常,不禁微微屈了手指。
元青争自觉气息不畅,胸膛还隐隐作痛,不知何故,站不起来,只好缓缓躺到地上,仰面看见了江东:“没注意是问之兄,多谢啊多谢。”
斜阳投射在元青争脸颊,许多散发乖顺的垂向地面,江东一时间看痴了。
他突然觉得手心很痒,手指使劲搓了搓,再度看向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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