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姐姐不会回来了！她跑了！扔下你这个拖油瓶跑了！”
林悦刚踏入下层区，就听见一阵刺耳的哄笑。她循声望去，只见几个混混正围着小七，如同鬣狗围困幼兽。
“你说谎！我姐姐绝不会抛下我！”
“哄你几句，你不会就真信了吧？她不过是没有住处，图你的房子罢了！你个乞丐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
“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小七蜷缩在地上，眼睛死死瞪着他们。
“死丫头，敢瞪老子！上个月抢老子面包那笔账还没算呢！”领头的一把揪住小七的头发，狠狠将她往地上砸去——
这时，一道身影疾冲而来。
“小七！”林悦一把推开挡路的驼背男，像护崽的母狼般将小七揽到身后。
“......姐姐，你回来了......”小七带着哭腔哽咽。
几个混混顿时愣在原地，嘴巴张得老大：“你竟然回来了！？”
“一起正好！”领头的大喊一声，“兄弟们上！小的打死！大的嘛……嘿嘿，抓活的！”
拳头如雨点般落下，林悦用身体将小七紧紧护在怀里。混混下手一拳比一拳重，温热的液体顺着林悦额角流下。
“姐姐！姐姐！”小七不断哭着喊着，挣扎着想出来。
可林悦把她护得死死。
林悦的视野已经模糊，她的双臂因脱力而颤抖，却仍咬牙将小七紧紧护在身下。驼背男的钢管再次高高举起，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冰冷的光。
“臭娘们，看你能扛到什么时候！”
铁管带着呼啸的风声砸下。
“嗖！”
一颗石子突然从黑暗中袭来，精准地击中驼背男的手腕！
“啊！”他痛呼一声，钢管脱手而出，哐当一声砸在地面。
“谁？！”驼背男转身，浑浊的眼睛扫视着黑暗的巷口。
回应他的，是第二颗石子。
“啪！”
石子狠狠砸在他眉心，驼背男踉跄后退，面门鲜血直流血。
“有埋伏！”驼背男捂着脸，惊恐地环顾四周，“出来！装神弄鬼算什么本事！”
黑暗中，回应他的只有风声。
第三颗石子悄无声息地飞来，这次直接命中驼背男的眼睛。
他成了独眼龙，驼背男惨叫着跪倒在地。
“跑！快跑！”他终于慌了，捧着掉出的眼珠，跌跌撞撞地往巷子深处逃去。
林悦的意识已经模糊，她隐约感觉到有人靠近，本能地绷紧身体，将小七护得更紧。
“姐姐......”小七颤抖着，从她身下探出头，一摸，“血！？姐姐！姐姐！”
“没事，别怕......”林悦本想回应，可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在她倒下的瞬间，一道修长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稳稳地接住了她下坠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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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陆凛看着躺在床上，脑袋缠满绷带的林悦。
小七趴在床边，已经睡去，满脸泪痕。
“救我？救她？你脑子里究竟装着什么？”
在梦中，林悦迷迷糊糊听见小七在哭。
“小七！”她猛地惊醒，对上陆凛冰冷的眸子。
陆凛转身要走，被林悦拉住。他回头，对上她水汪汪的眼睛。
“你能不能帮帮小七？”
陆凛没说话。
“看在我救你一命的份上。”林悦求他，对于小七，她实在无能为力，“感情于我而言是最重要是事，除了她，这个世界没人在意我。看她受罪，比我自己受苦还要难受。求求你，帮帮我，帮帮小七。”
感情于我而言是最重要的事。这句话反复在陆凛脑中回响。
他转过身，看见林悦轻轻将小七抱起来，眼泪无声落下。
睡梦中，孩子无意识想挠，然后又生生忍住了。她在半梦半醒间辗转反侧，睡得极不安稳。
陆凛抬头望向头顶的月亮，爸爸妈妈，难道是你们太过思念我，所以派她来到我身边？不可否认，林悦几乎拥有他想要的一切，温暖，柔情和爱。
“陆凛。”林悦第一次叫了他的名字。
他回头，看她蹒跚走来。
“我没有父母，一个人孤零零生活，我想有人陪着我。”林悦低头盯着地面，“我是个很普通的人，很无趣的人，很失败的人。我没有朋友，没有家人，也没有爱人。很多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是一味过着，活着......今年，明年，年年......”
陆凛又何尝不是？他从未真正认识过自己，自从五岁来到这个世界，他的人生就只剩训练和实验。至于他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动物，甚至喜欢什么天气，他都说不上来。
日复一日，他对家的记忆逐渐模糊，甚至或许所谓回家的执念，只是他为填补生命的虚无而刻意强化的意义。
“小七是除了母亲之外，第一个拥抱我的人，求求你帮帮我救救她。”林悦试探性地伸出手，“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我是个好人。头一回有人这么说他。
“我也是个孤儿。”陆凛忽然开口，“我一直在努力，等待着某一天能和父母重逢。如果有机会的话。”他眼底情绪翻涌，却又生生压下去。
“不要放弃！”她一下子读懂了他未说出口的隐约自弃，“只要不放弃，你一定能和父母团聚的。”她真切地望着他。
陆凛一直盯着她的眼睛，里面全是炙热与真诚，好漂亮的眼睛，他从未见过的眼睛。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林悦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才低声开口：“我没有信心。”他顿了顿，声音更轻了些，“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回家和父母团聚。我一个人实在......”太累了。
话即将脱口而出的刹那，陆凛蓦地收住。他居然在对她吐露心底最深的软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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