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往董澈后方看去。
一条小鱼在落樱手中的鱼缸里欢快地摆了摆尾巴。
落樱走过来,将鱼缸放在桌上,道:“让开。”
董澈不知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看她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样子,犹豫着往边上站了站。
落樱坐下去,对韩灸道:“手。”
她要干什么?
她懂吗?
她是不是在搞笑?!!!
不仅聂小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在场的人以及窗外的人都惊呆了……
这名神情冷漠的女子在九尺谭呆了些时日,大家都知道。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她长得太美了,谁来九尺谭都要多看两眼,可没人告诉他们,这名美女还会看病啊。
聂小裳想了想,落樱除了一身让人闻风丧胆的功夫,并未听说她会行医看病。在九尺谭这段时间,也只是与他们逛逛药材行,偶尔听曹先生开方,并无神秘之处。
韩禄乡道:“你们搞什么,你要干啥!哈哈哈哈……九尺谭学会坑蒙拐骗了,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看病啊?!”
韩灸虽然因疼痛面如土色,却很淡然。
落樱在韩灸脉上握了片刻,道:“舌头。”
韩灸张开嘴。
落樱拿过一旁的纸笔,快速写了个方子,递给二熊:“抓药。”
聂小桑心头一颤:“她还真开啊。”
董澈也被惊到了,捅了捅聂小裳,小声道:“她想干什么?当电灯泡不够,还想当神医?她不会是来砸场子的吧!”
韩禄乡从二熊手中一把抢过方子:“我看看这是啥,附子、地黄、黄曲,瞎蒙的吧?我怎么没听说过。会几个字就可以骗人啦,吃死人怎么办,谁敢吃!”
韩灸沉声道:“我吃。”
韩禄乡抖一抖手里的纸:“爹!你糊涂了,这玩意能害了你的命信不信?”
他上手就要撕那方子,一道黑色身影一闪出现在他面前,捏住他的手腕,咯咯作响。
韩禄乡只觉手腕要断了,疼得额头冒汗,哀求道:“不撕不撕!我开玩笑的,啊啊啊…美女,姐姐!轻点啊——”
二熊看韩禄乡受辱,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嘻嘻笑着从韩禄乡松开的手指里抽出那张方子,快速去后厅配药。再一看,韩禄乡的手腕上被勒出一条黑红的印记,手臂再也无力抬起。
田蜜芽一脸警惕,回头道:“这女的什么来路?”
无人回答,有人零星道:“……说是聂姑娘的表妹,倒是没看出什么稀奇。”
聂小裳赶到后厅,对二熊道:“方子给我。”
她把方子看了一遍,只知道是些很普通的药材,也很常见,只是搭配使用如何,实在不懂。她道:“我去去就来。”
聂小裳趁街上人不多,都挤在九尺谭,上步如飞,迅速找了家偏僻的小医馆。
九尺谭医馆是治病救人的,落樱的底细她不清楚,但九尺谭出去的药一定不能出错。
这家医馆的大夫是新来的,三十多岁,与众人不熟,也不清楚骄人巷医馆之间的恩怨,看了看那药方,思忖一下,道:“此方古怪。”
聂小裳道:“哪里古怪?”
大夫道:“看上去是治脾胃不和、腹脘疼痛的,可里面也加了宣发的药材,相当于一面给五脏六腑疏通,一面却在急急升温,真是奇怪。”
聂小裳心中一沉,道:“吃了会不会有问题?”
大夫道:“哦,那倒不会。都是些极普通又便宜的药材,不猛不泄,即便不管用,也不至让人吃坏了肚子。”
聂小裳这才稍许放心。
等她风驰电掣从骄人巷巷后回到九尺潭时,远远的就听见韩禄乡胡搅蛮缠的声音:“怕了吧!配个药配这么长时间,搞什么名堂!大大方方说句话,看——不——了,咱也就算了,不追究了,明人不说暗话!”
他在地上走来走去,仿佛屁股上长了火疖子,坐不下来。落樱一脸淡然地抱着她的鱼缸。
韩糯儿脆声道:“废话连篇。不说话没人说你是哑巴。”
韩禄乡指着韩灸与韩糯儿,恨铁不成钢地道:“我要是哑巴,还不被人欺负死了!你们俩才是哑巴,给什么吃什么。”转身对董澈道:“我告你们啊,今儿这药不付钱。万一是毒药呢,万一把我们老爷子吃坏了呢,明儿一早,老爷子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他泼皮无赖惯了,又见田蜜芽带着一群人在门外观战,来了兴致,怎么也要在田蜜芽面前争口气,唾沫满天飞,又是指天又是指地,恨不得把九尺潭掀翻了。
只是碍于落樱在场,不敢砸东西。
如果是平日,董澈早就与他对骂了,可眼下他也对落樱的方子没有把握,万一吃出个好歹来,九尺潭理亏,怎么还骂得出口,索性装作洒脱,抱着胸,对韩禄乡正眼不睬。
方子递进后厅,没过一会儿,二熊拿了包好的三服药出来,放在桌上。
韩糯儿将韩灸搀起,韩灸摸了摸兜,往桌上放了一吊钱,韩禄乡一看他爹居然还有钱,昨儿要钱的时候怎么说一毛没有,扑过来想要抢,韩灸一拍桌子:“逆子!滚回去!”
韩禄乡被他喝得一怔,悻悻收回手,道:“先回去看着。这药不管用,明儿我还来!”
韩糯儿翻个白眼:“丢人现眼。”
祖孙三人出了门,门口的人立刻让出一条路来。田蜜芽向韩禄乡抛了个赞赏的媚眼,惹得韩禄乡心花怒放,一阵心悸。
三人的背影往巷外走去,田蜜芽嘱咐黄西银等:“派人盯着。万一韩灸没好,韩禄乡怎么也要说话算话才对。”
博裕医馆的侯掌柜道:“呃,万一韩老爷子好了呢?”
田蜜芽美目嗔了一眼,黄西银立刻了然,道:“好了又怎样。手都快断了,韩禄乡要是个男人,能这么善罢甘休?”
就算韩禄乡想善罢甘休,他们也要怂恿他来“讨个公道”!
此时已近天明,田蜜芽用手帕捂嘴打了个哈欠,心满意足道:“都散了吧。抓紧睡觉,明天早点起,有好戏看咯。”
所有人都散了后,九尺潭关上大门,店里灯火通明。天塌下来,东来都得睡觉,人一散就早早溜进卧房。
其他人都没有睡意。
落樱抱着鱼缸要走,被董澈拦在堂中。董澈把门扣上,严防死守,对聂小裳喊道:“她真是你表妹?我再也不信了!”
聂小裳笑道:“不是我表妹,是你表妹?”
董澈像审犯人一般打量落樱:“你真会假会,这是看病,不是游戏!现在没人了,你如实招来,到底哪学的医术,还是故意蒙人的?我九尺潭的名声就押在你一个人身上了!”
落樱扭过头,不屑道:“开个方子而已,你不会,不代表别人不会。”
董澈嚷道:“你怎么会的?哪学的?师傅是谁?行医几年了?”
落樱道:“第一次行医。”
聂小裳心头一沉,董澈差点瘫在门上:“啊?!第一次……你这这这也太逞能了!”
落樱冷眼看他:“一惊一乍。这有什么难的。”
聂小裳知道落樱的脾气,凑过来,故作讨好道:“你给我们讲讲嘛,什么时候你也会把脉问诊了?”
落樱旋身坐下,把鱼缸放在桌上,道:“你们每次去药材行,翻来覆去都是那几味药,脑子不好的人才记不住。”
这话明显是针对董澈的。
董澈这几年上百次药材行是去过了,却总是记了忘,忘了记,这次能背出一些用法,下次又忘得一干二净。
他背来背去,谁曾想自己没学会,却让落樱记住了。
聂小裳不得不惊叹于落樱的勇气,她才来半月有余,在几尺谭拢共也没呆几天,听董澈认几味药,看曹先生开过几次方子,自己就敢下手开药?!
真不知她那三服药到底能不能起作用。
东方渐白,街上朦胧起了白雾。熬了一夜,也不知韩老爷子回去服药后效果如何,几尺谭这几人都心怀忐忑。聂小裳和落樱并未回农庄,和衣趴在桌上小憩。
过了一会儿,街上人烟渐渐多了起来,摊贩们赶着出摊,店家一早开门,刚刚有了些人气,就听九尺潭门前有人啪啪敲门。
“开门!开门!”
聂小裳一听,韩禄乡果然来了!
韩禄乡不足为惧,她最担心的,是韩灸老爷子万一出点什么事,那真是百口莫辩,咎由自取。
东来起早为众人准备早饭,听见有人敲门便去开,谁知门一开,被人踹了一脚,飞进门来。
韩禄乡顶着两只黑眼圈,头发蓬乱,许是并未洗漱,从床上爬起来就直奔九尺潭。他怒踹东来一脚,嘶吼道:“我爹快不行了,你们都给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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