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形一僵,无论覃暨白先前的所作所为有多叫人心灰意冷,她都未曾感到恼怒。可是现在,她却体会到了他言语中透露出的自私、利己,以及他的无能。
谢闻笙气急了。
“凭他至纯至善!凭他比你有心!”她用力抓着书本,切齿痛恨道,“凭他,没你会算计……”
“够了!”覃暨白情绪激动,手中霎时脱力,书本被谢闻笙夺了去。“早知你现今会是这般面目!我就该在入诸星门前,彻底将你杀死!”
他红着眼,口中喘着粗气,眼底怒意滔天。
“兄长现在也可以做到。”她声音平静。
谢闻笙顺势后退一步,直直从山崖跌下。手中书本飘扬在空中,纸张翻动,泛起一阵急促的翻书声,直至有什么东西,从那本书中掉出 。
她快心一笑。
眼前的一切事物皆在快速退去,才刚怒气冲冲的少年此刻却像是只受了惊的兔子,他扒着山崖,面色惊恐,“阿笙!”
那书本上留有谢闻笙的术法,只见书本内掉落的东西,安安稳稳地落在覃暨白的肩头,他抬手拿过,看清那是什么东西后,瞳孔巨震。
是一封泛黄、带着褶皱的书信。
其上写着,暨白收。
而那字迹,他再熟悉不过——是陆子晋亲笔写下的。
长风吹的她衣袂猎猎作响,在这处雪白之地,她的腰间的飞行符泛起一丝光亮,极速下坠也开始放缓了速度。
她的视线里,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少年正捧着什么,瞧个不停。
谢闻笙扬唇一笑。
倘若他真的在意陆子晋,又怎会不知这日记本里藏着陆子晋留给他的书信。
真相一直都在他手中。可他不想发现,也不想为他的义妹正名。
瞧着少年头上极速闪烁着的光亮,她如释重负。
覃暨白。
这一局的对赌游戏,我赢了。
而我要的筹码,就是你的内疚。
不知为何,苍华山上竟起了雾,将少年眼前的景象虚掩住,他的视线落在手中的信件上,紧咬着唇,浑身抖如筛糠。
“顿首暨白足下:见字如晤,若得此书,仆必已溘然长逝矣。
乞恕孟浪之举,窃王府传世之宝,实乃穷途之计。先父尝饲黄牛、营腊肆,然终为乡民所劫。平生多行善举,竟不得善终,诚如《易》云“积善之家,必有余庆”之反谶。仆不忍严亲困顿病难而终,遂行梁上之事,实乃穷途之抉,痛彻心髓。
曾嘱阿笙诈以暴卒相告,然不忍君永蒙鼓中,故留尺素,待君及冠之年可明真相。
拜谢暨白,余生漫漫,惟愿与阿笙相携而行。乞善视之,勿令悲戚,可乎?”
他看的很是仔细,生怕漏掉了一个字一个标点。尽管他的眼前倏尔清晰倏尔模糊,可信上的字字句句,他却看的清清楚楚,烙印在脑海深处。
豆大的泪滴滚落,打在泛黄的信纸上晕开几处笔墨,留下专属于他的墨痕。
原来……
不是她偷走了宝物,也不是她嫁祸给子晋。
而是她为了周全计谋,将罪名揽下,做这局内的“恶人”。
“啊——!”
他忿恨不已,唇瓣已被他咬地渗出血来,跪坐在凛冽寒风中,捂着头,像是一个悲伤过度的疯子。
……
山崖底处的寒风刮得竟比苍华山厉害得许多,凉风刺骨,似毒针麻痹人的心髓,叫人身感疲惫。
谢闻笙哈着气,暖着手,她无比庆幸今日出门前,穿上了大氅,否则定会在这崖底冻成冰。
崖底有着一条河,好在两边地势高些,可容人通过,否则谢闻笙便要跌进这深不见底的江河。
她将失效的飞行符从腰间撕下,扔进身前的江河,激起阵阵涟漪。河水荡漾,映出她的容颜,俏丽、明艳。
沦落到此地,她不急也不恼。此地紧挨苍华山,覃暨白定然会将她跌下山崖一事告知师叔们。
提到“师叔”二字,她的脑海里不禁浮现拜师之日,那位飘逸出尘的师叔眼底的难掩情绪。
纪渊,定是不会让她死掉的。
所以她只要在这里等着纪渊来救她便好了,说不定这般紧急的时刻,纪渊的好感度还会有所增长呢。
也不知道,她这一计,会叫覃暨白的好感度上涨多少……
眼前平静的水面倏地激起一阵水花,谢闻笙抬手遮挡,仍是落了一身凉意。
还未等她撤手看清眼前,便被一个庞然大物扑倒在地。
紧随着后背处痛感袭来的,是滴在她脸上的水渍。耳畔处还有着金属摩擦的响声,在这混乱之际,她看清了眼前是什么东西。
一只毛发被打湿雄狮,把她当做了自己的晚宴。这雄狮虽看着同普通动物别无二致,可它透露而出的气息,却夹杂着浓郁呛人的妖气。
雄狮的爪子将她死死按在地,正张着血盆大口企图将她吞之入腹。谢闻笙急道:“阙星!”
天边乍起一道璨光,自云端直直刺下,将整只雄狮庞大的身体贯穿。登时,鲜血溅了她一身。
谢闻笙抬脚一踹,雄狮的身体向后倾倒,沉入河底,激起层层浪花,溅湿岸边的岩石。河水夹杂着血水从岩石上缓缓流下。
须臾片刻,血色便在水面上浮开,那雄狮的身体消失的无影无踪。谢闻笙不禁打了个寒颤,看来,这河底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深。
不过最让她恐惧的,还是这妖兽的存在。听诸星门内的弟子们所说,九尘渊此地留有封印,妖兽理应不会出现在水面之上。可现今……它们竟敢跃出水面。
一只妖兽她自是应对的来,但如果是成千上万只妖兽,她定是难以对付的。
似是为了证实她的猜测,下一刻,便听不远处有着水花四起,金属碰撞,还有的声响。
谢闻笙心头一凛。
……
连心峰的天竟涌现阴云,不时有几道闪电在云层内滑过。金銮殿内,有人的情绪一如这诡谲多变的天气。
“什么!”素来沉静的紫衣女子眉头拧成川字,“谢闻笙她掉入九尘渊了!”
“师妹,你先别急。”崇仁师叔在一旁捋着胡子,试图安慰着。
项明师叔一得知消息,连大酱尚未酿好,便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