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血族生怕咪莉逃跑似的,把她看得很紧,就是连上厕所都不给她松绳子。
一个蓝发血族像是看穿了咪莉借口,勾着邪气嘴角说要陪她去草丛里解决,咪莉这才吓得说可以再忍忍。
可恶,这群血族根本不给她任何机会逃跑,而且一路听他们对话,他们还派了其他人阻止光明骑士们追赶,这真的是一场很周到的计划,但她问他们想做什么,却又不告诉她。
咪莉咬着牙根趴在一个血族肩上被快速带离,他们行进速度极快,不是魔法师里特有的瞬间移动,高速的奔跑就像森林里的野豹,疾风呼呼擦着自己的脸颊。
她被粗壮的红绳反绑着双手,就连碰一碰手腕上的玉镯都很难办到。
眼看离进入血族的交界地带越来越近,咪莉急得满头冒汗,手腕早已磨破了皮。
“她可真不老实。”一个黑发血族冷冷瞥了眼在散发美味鲜血气息的咪莉说道。
而就在此刻,咪莉的手指终于够到了玉镯上的按钮,趁扛着她的这只血族分神之际,挣扎了一下从他身上掉下来。
“你又想做什么?忍不住了?”一开始调侃咪莉要陪她一起上厕所的血族走到在地上闷哼的咪莉身边,“还是乖乖让我陪你去吧。”
他话音刚落,准备伸手去捞咪莉微含的肩膀时,忽然从她身上窜出一团红到发黑的獠牙浓雾,惊得他和周围血族往后撤退数十步,看到咪莉身旁已经站立了四名穿着黑色钢盔的亡灵死士。
这些亡灵死士的脸被遮在头盔下,只能看见他们阴森森的发着红光的骷髅眼眶,他们的白色手骨中握着一柄比他们高出一头的长枪,威严挺拔的身姿就像誓死守护主人的勇士。
咪莉看着成功召出的亡灵死士不由大喜,蹒跚着从地上站起来,但看着眼前十名血族便有些没了信心。
“亡灵死士?这小丫头花样还真多,都到这里了还不死心。”
“看这些死士的盔甲,应该出自半神魔法师的杰作,不过可惜,碰上我们也只是一群杂碎罢了。”
“还是小心点,长老说我们必须把这个人类带回去。”
“啰嗦!”
一个血族话毕后已经闪到了一名亡灵死士面前,他手里幻化出的红色荆棘目标是亡灵死士的脖子,但被大刀挡住。
“亡灵死士弱点是脑袋,砍了他们脑袋便不能行动。”
咪莉退后好几步,看着好几个血族已经和她的亡灵死士纠缠在一起,她被捆绑着,插不上手,便让跟在她身边的一个死士帮她解开绳子的死结。
“喂,亡灵大哥,你可以帮我解开绳子吗?帮我解开的话我也可以帮忙打他们!”
咪莉不知道这些亡灵死士能不能听懂她的话,只能抱着希望试一试,她背对着这个浑身冷冰冰的钢盔战士,把捆绑的手往他身上伸:“帮我解开,亡灵大哥,我能不能活下来就靠你们了!”
很可惜,亡灵死士听不懂人言,只会依靠心脏处的魔晶来感应外界的危险保护主人。
就如此刻,一只血族朝咪莉袭来时,亡灵死士迅速挥舞沉重锋利的大刀阻隔,这个血族只好闪身跳到一旁,微眯红眸舔舔嘴唇:“你逃不了的。”
看见一名亡灵死士被三个血族围攻,脑袋被徒手扭断,露出了里面的白骨,咪莉不禁腹诽道,苏法尔的这些亡灵死士也不过如此!这么快就被干掉了!
咪莉趁着血族被剩下的三名亡灵死士拦截拔腿就跑,她无法使用魔法,紧靠人类的体力她跑得很慢,尤其脚下根本没有路,全是半人高的荆棘丛野,她的衣服很快被扯出多道伤口,身上流的血简直就是为血族留下了追踪痕迹。
咪莉最终被一条坚韧的树枝绊倒,她没有双臂缓冲,身子重重砸到地上,一根凸出的断枝瞬间没入她皮肉柔软的腰腹,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眼泪汪汪。
她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听到身后熟悉的血族声音,她回过头,便被追上来的血族不耐烦地打晕,眼前瞬间一片黑暗,失去意识。
“早知道你这小丫头这么能折腾,早点把你打晕也不会花费这么多力气了。”他皱起眉,忍住吸血的欲望,把露出的牙齿收回,扛起软绵绵的昏迷咪莉就走。
……
而在一片冰天雪地的雪原之中,苏法尔乘着他的黑翼龙飞在半空中。
晶莹的雪绒花漫天飞舞,远望之下,天与地已经连成白茫茫一片,整个世界寂静又辽阔。
由于高寒,苏法尔只能低低飞行,他的黑发轻轻舞动,头发上和黑衣上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雪,他像是感受不到寒冷般目视前方,心里却在回想着那个晚上。
咪莉抱着他让他不要走,甚至说出会帮他的话,看着她失望到崩溃大哭,不停颤抖的双肩,伤心难过的话语,他的脑子里就像有一场海啸在发生,而他阻止不了。
他如愿知晓了咪莉喜欢他,可咪莉心里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另一个男人会永远地占据她一片小心房,他的高傲与自尊无法让他接受,所以他逃了。
他该继续朝自己的目标前进,咪莉只是他前进路上的蛊惑罂粟,他必须要克制忍耐,远离会阻碍他脚步的一切。
即使他的另一半脑子在疯狂地叫嚣让他回去,让他紧紧抱住她再也不分开。
小黑缓缓扇着巨翼,有些担心地微微回头看了看自己背上的主人,他的主人在雪原中不使用任何光罩防寒,这样下去是会出事的。
如雕塑般一动不动的苏法尔终于低了低脸,打开自己的右手,微微冻红的手心上赫然是一个金光闪闪的“爱”字。
他看了很久,低语声随着漫天雪花消融在空气里:“她的眼泪真的好多……”多到流满了手心。
忽然的,他皱起眉,察觉到体内纳罗觉醒,他苦苦压制了好几天,终究还是没办法了吗?
“苏法尔——!”
纳罗来自灵魂的低吼几乎震穿苏法尔的耳膜,但就在他准备抵抗时,内心有一丝轻微的波动感。
是咪莉使用了那只玉镯。
她一定所有危险了,以她目前的圣女实力是可以抵御高级魔法师的,使用了玉镯一定是她绝境中的唯一办法。
……
咪莉是在剧痛中醒来的。
她睁开眼睛来,看见的是深壑矿顶,上面似乎雕刻着圆目怒瞪的怪物,耳边是嗡嗡嗡的念语声,在念什么实在听不仔细,只是觉得这些咒语让她的脑子很疼,就像要爆炸一样。
咪莉皱着五官转脸一看,周围站着两个身穿黑袍的血族,头顶戴着巨大兜帽,那些令她头疼的咒语正是从他们蠕动的嘴里出来的。
而她更觉得身体就像有无数支粗针扎在她的皮肉之中,往身上一看,发现全身被无数根乌黑的树枝藤蔓禁锢缠绕。
这些黑漆漆的树枝上面布满尖锐的粗刺,像钉子般扎在她身体上的每一处,那些密密麻麻的小血洞看得她头皮发麻,她惊恐地剧烈挣扎,却只要稍微一动便立刻有钻心之痛传来,让那些粗刺进入更深。
看着躺在石台上发出痛苦哀嚎的女孩,念咒的两个长老终于停止,枯朽的声音响起:“别挣扎了,很快你就会死去,不再痛苦。”
已经疼到满脸泪水的咪莉望向那两个血族,从帽檐下看清了他们的面目,正是她在一百多年前见过的血族长老,再联想奥倾告诉过她的话,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萦绕。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咪莉哆嗦着问着他们,放在腿边的手指尝试使用着魔法,但没有任何效果,这些树枝藤蔓在汲取她的血,让她丧失了魔力。
伯恩长老看见咪莉的动作后,依然面无表情:“别白费力气了,血祭的过程会吞噬掉你体内的魔力。”
他们惜字如金到根本不与咪莉多解释一句,就这么把人独自扔在这个充满尸骸骷髅的祭坛,并且让二十名高级血族看守洞口。
血祭……
咪莉深刻地感受到了绝望,眼角的泪不断溢出,滑向额边的头发里,她没想到最终还是没逃过被血祭的命运。
这里是血族祭坛,那么现在她唯一的希望只有奥倾了。
但这些人抓她一定是瞒着奥倾做的,那奥倾会不会已经被提前支走了呢?就算还在血族,她又要怎么让奥倾知道呢?
感受着那些钻入身体的粗刺侵蚀着她的血肉和骨头,血液慢慢流失向这些饮血的藤蔓,咪莉觉得浑身发凉,疼痛从她的每一个细胞蔓延,让她止不住地痛苦轻吟,不断尝试使用治愈术或者切断身上藤蔓的各种魔法,但除了让她身体更加脱力之外毫无作用。
“苏法尔……”
在意识混沌间,咪莉忍不住呢喃着他的名字,也忽然意识到,这一次的血祭才是她十八岁所会经历的灾祸。
在她彻底昏死时,耳边似乎听到了外面有打斗的声音,但她支撑不住了,眼皮沉重到已经睁不开,头顶上那些嶙峋尸骨也变得模模糊糊。
“她在里面吗。”一个红色短发的高大男子乘着一匹威风凛凛的黑翼龙停滞在祭坛外面,浑身盛发着汹涌魔力,那些红色魔力犹如火蛇般围绕着他,稍一挥手,便万箭齐发地朝面前阻挡他的血族们嘶吼扑去。
血族不怕受伤,却非常惧火,但为了长老所说的日后能行走于阳光下之法,他们必须拼死一搏,只要成功血祭里面的那名女孩,他们血族便不再惧怕阳光!
“都给我上!他不过是一个半神魔法师,不是神!”
为首的那个蓝发血族率先迎面冲上去,身形如魅地出现在那个红发男人身后,却被他浑身的火焰结界烧伤了手。
眼前的这个红发男人唇色泛白,似乎在来之前就已经受过重伤,但他黑眸里的杀意却席卷整座祭坛。
他有着苏法尔的英俊五官,发色却是纳罗邪魅的鲜红,他融合了纳罗的魔力,十指也露着长长的白色指甲。
苏法尔全力凝聚着两手黑暗光团,骑着黑翼龙俯冲直下,堪比毒液般的黑暗魔法砸向地上的血族们。
“身手不错,可惜今天要死在这里了。”苏法尔稳如泰山地坐在龙背上,黑翼龙也配合着他吐出巨大火球,那群血族又是一顿左躲右闪,宛如被轰散的兽群。
两名刚离开不久的长老也闻声赶来,加入这场战斗。
这群血族里没有一个会治愈系魔法,因此受伤不少,也让他们身形越来越迟缓,一个个都不可避免地被火焰吞噬。
“狂徒!我今天就让你知道阻挡我们血族是什么下场!”两位长老目眦尽裂地联手启动了这里布下的魔法阵,阴云密布的穹顶瞬间变作黑夜,无数血红的利刃犹如流星般砸到地上,溶化着地上石块与土地。
黑翼龙长嚎着甩着尾巴躲闪这些毒雨,但太过密集无法全部规避,那些红雨侵蚀着他坚硬的龙甲,疼得它恨不得在地上打滚。
苏法尔为自己施了光罩,但很快发现光罩越来越薄弱,这些红雨毒性太过恐怖,而且这里很像是祭坛的地点,他必须速战速决。
他握紧拳从龙背上一跃而下,化作一团刺眼的白光冲向天空,留下道道盘旋而上的光影痕迹。
直到三秒过后,空中出现一匹四爪黑龙划破黑夜直冲而下,发出响天彻地的龙吟朝洞口在施法的两个长老飞去,张开龙嘴咬破他们着急施展的防御屏障,连着脑袋一同咬掉,再用长尾扫飞那些目瞪口呆的残破血族们,迫不及待地要直接冲破洞口时,一个在地上直吐鲜血的血族阻止他道:“你这样进去只会破坏里面的血祭,那这个女孩必死无疑……”
看着扭头瞪向他的那对漆黑龙瞳,他咳嗽了两声,被苏法尔用爪子掐住整个身体,浑身的骨头立刻爆出碎裂的脆响。
他呲着牙颤抖道:“想要她活下来,必须让血祭正常停止……”
见他疼得难以说话,苏法尔微微松了些力气,他才继续说:“进去后靠右边的墙壁上有血祭开关,你只要能顺利让它归于原位,血祭就能停止,如果强行破坏的话,那个女孩会立刻爆体而亡。”
苏法尔把他丢开,化回人形后一刻也不敢耽误地跑进洞口,眼前的景象让他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她被无数以人血为养的鬼树禁锢在一个满是由断肢头颅干骨堆积的石台上,四周望去全是陈年尸骨,这里简直就是个恐怖的活地狱。
苏法尔甚至忘了用瞬移过去,他根本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一幕,怕看到她已经失去生气的脸庞,怕听不到她活泼的心跳声。
他走到尸骨上,闻到浓郁的血腥味道,冰冰冷冷的寒气围绕着他,看到她痛苦皱眉的脸,便知道她还活着,立刻叫着她:“咪莉,咪莉,醒醒,我是苏法尔。”
她没有回应,只有从喉咙里溢出的嘤咛。
“你不准死,听见没有?”苏法尔气急地匆匆命令了一句就查找着右边墙壁上的那个魔法装置。
那个魔法装置发着红光嵌在一块凹进去的墙壁里,形状是一颗半边红色半边白色的骷髅头,四周是布满触手的藤蔓,他化出一把冰刃三两下切除那些朝他袭击的触手,然后握住骷髅头按照上面的轨迹往回转动。
但骷髅上涂满血族特制毒液,他握住那一瞬间立刻被腐蚀了手心,一股皮肉腥味溢出,而洞口探进来的黑翼龙脑袋也在焦急乱叫,它身躯太大,根本进不来。
高台上的咪莉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她竟然听到苏法尔在让自己不要死,这个男人就是连心疼也要这样别扭吗。
但她好像又听到小黑的独特嚎叫,她艰难地撑开眼皮,朝洞口转着头,这一醒来,又让她置身于痛彻心扉的煎熬之中。
“小……小黑?”看着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小黑,咪莉恍如隔梦,惊讶地瞪大了眼,然后顺着它挤进来的龙头方向看过去,好像是苏法尔的背影!
但他的头发却是红色。
她嘶哑着喉咙试探地开口:“苏法尔……是你吗?”
她的声音细弱蚊蝇,但苏法尔还是第一时间听到了,他松开那个只挪动了分毫之距的骷髅头,垂下已经血肉模糊的手心回头道:“咪莉!你还好吗?我马上让这个祭祀停止!你给我撑住听到没有!”
“咳……”咪莉几乎是瞬间落泪,她怎么也想不到苏法尔会出现在这里,忍着哭腔重重“嗯”了一声,但却瞥到他的右手已经腐化,鲜红的血肉翻卷,露出森森指骨。
“苏法尔……你……”她终于想起,那个曾在奈比多鞍小镇上女巫的预言。
苏法尔会为她断掉一只手。
“苏法尔,你的手,快停下来!”咪莉用尽力气大喊着,伤口扯得她浑身颤抖。
苏法尔置若罔闻,仍旧咬紧牙齿转动着骷髅,他的防御术根本无法抵挡这侵蚀性巨毒的毒液,用上两秒便被融化,接着再是手心。
他等不了,再慢一点咪莉就会更加危险,如果他没猜错,等这只骷髅头完全变成血红的颜色,那么咪莉就会死亡。
“苏法尔!”咪莉着急地大喊着,眼泪不受控制地顺着眼角掉在石台上,视野一片模糊。
“没事的,你知道我一向不怕疼。”苏法尔头也不回,用力转动,毒液开始腐蚀他的手骨,他却眼也不眨,仿佛不是他的手一样,但他的脸上已经冒出一层密汗。
咪莉哭得乱七八糟,模糊间好像看到苏法尔的右手心里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她的右手也好像可以施展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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