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人来人往中,林浔回头看了眼寒镜月,寒镜月也正看着他,四目相对间寒镜月先开了口:“他跟我有仇。”
林浔气急反笑:“跟你有仇怎么踹的是我?”
寒镜月躲开他的目光:“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一声道歉林浔也没想到,责怪的说辞到了嘴边又绕了回去:“要不是你两个朋友还在那,我早打他了。”
“你打不过他。”寒镜月纠正。
林浔咬唇:“你上次信誓旦旦地和我说,就算打不过也要和他打,打到死也要打,怎么到我这就不行了?”
烟花又炸起来,比上一次更大更亮,寒镜月望着他眼中的忽明忽灭,不知心中莫名的酸涩是为何:“等你打赢我了再说吧,总之你少招惹他,他就是条疯狗。”
林浔的步子不觉慢了:“你刚来将军府的时候我就听茯苓姐姐她们说,你被将军找回来前还在流浪的时候有个关系不错的同伴,那个人就是顾折刀吧?”
寒镜月默默握紧了他的手:“是。”
“那个认识了很久的朋友,说的也是他吧?”
“是。”
林浔哑然,不再问下去。良久,寒镜月道:“亦兄亦友亦敌。都是他。没来将军府的十年,都是他。”
林浔抬头去看烟花,恍若未闻。
“如果有一天可以杀了他,我不会犹豫。”
林浔听见她说,却更加黯然:“但你一定会伤心。”
寒镜月蹙眉:“你为什么这么觉得?”
“因为如果你死了,我肯定会很难过。”林浔不知自己为什么要继续这个话题,他懊恼地拉着她穿过人群,默默松开手,“这里人少,我们快点回去吧,别生病了。”
言罢径自向前去,寒镜月几乎本能地追上他:“你和他比什么?你哪一点不比他像个人?林浔!”
林浔没有停下:“知道了知道了,以后我们两个一起揍他,肯定能打赢。”
“和他打是我自己的事我不用你来帮我,你讨厌我干嘛又把我举起来,多呛两口水又不会死!”寒镜月几近失控地抓着湿漉漉的头发,挡在林浔身前。
林浔的眉拧在一块,不知是担忧还是厌烦:“我没有讨厌你。而且你当时呛到水很危险,你会死的。”
寒镜月蜷着手:“早八百年前他就经常把我踹下去,我早不怕了。”
“你说谎的时候蜷着手,别人知道吗?”林浔旋身,忽然又觉得这话于寒镜月来说过分伤人,可他转念又想到平日里寒镜月对他也从不口下留情,他越想越烦躁,越烦燥走得越快,以至要听不清寒镜月的脚步。
林浔倏地回头,寒镜月站在原地,茫然地看着他。
林浔又折了回去。伸手牵过她,一言不发地继续向前走。
寒镜月握紧了他的手:“你不回来我也会回去。”
“谁管你什么时候回去。”林浔嘴上说着,步子却放慢了几分。
“那你还回来?”寒镜月反驳。
林浔翻了个白眼:“你少管我。”
轮到自己说这话让林浔高兴了许多,虽然下一秒寒镜月就已经挥拳揍过来,但好歹两人算是没那么生硬地回到了家门口。
进门后府里一片寂静,林浔疑惑:“义父和阿见姐姐哪去了,平时这个点也该回来了啊?”
寒镜月意识到什么:“今日祁使闹殿一事还未处理完,兴许是在忙这个。”
“我听说是你去抓的季道渠,奉啸说季道渠这次死定了。”林浔嘱咐侍女去备热水,和寒镜月一同生了暖炉坐下。
寒镜月:“皇上只是派人抄了他的家,并没下旨杀他。”
林浔握拳:“他放水淹杀工匠,只是抄家?”
“没有实证,此事尚未定论。”寒镜月冷下目光,“不过会有其他人要杀他的。”
林浔目光一转:“义父要杀他?”
寒镜月瞪他:“你做梦呢,前面几十个文官排着队要砍季道渠,哪轮得到哥哥。”
“哦——那义父就是要杀祁使。”
热水来了,两人背着脱了衣服,钻进各自的浴桶:“为什么你每次都莫名其妙地得出结论。”
林浔一惊:“那我这是猜对了?”
“不知道的事情别胡说八道。”热水祛散了满身的寒气,一层一层地褪着疲倦,寒镜月把身子埋进水里,只露出一个头,“那个祁使自作主张,就算活着回去了也会被他的君主杀掉。”
林浔只探出半张脸在浴桶边上:“你知道吗?我一直以为,无罪杀人是要被砍头的。”
热水泛着雾气笼在屋里,以至林浔看不清寒镜月眼里的平静:“如果有人追杀你,除了杀他,你没法活命,你会杀吗?”
林浔犹疑:“他为什么追杀我?”
“那谁知道,也许是你惹了他,也许是你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又或许他就是个喜欢杀人的疯子,杀人的理由总是很多的。”寒镜月似笑非笑,“你转过去,我要穿衣服了。”
林浔背过身,环绕的水汽压得他有些晕乎:“嗯……如果是我有错在先的话,那我不会杀他,但如果不是,我当然会反击啊?我又不是傻子。”
寒镜月换上衣服,走到他身边:“那要是你和那个人都犯了错呢?”
林浔没有犹豫:“那就杀了他,我再自裁。”
“你就一定要死吗?”寒镜月失笑,搭上他的肩膀,“你也可以编个理由,让别人甚至你自己都觉得自己没错,不就可以好好活着了吗?”
林浔看向她:“阿见姐姐也这么说过,如果这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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