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顾折刀正色:“小小姐单纯率真,若是入宫,只怕要重蹈三小姐覆辙。”
宋不摇目珠冷不丁滚动:“你倒是对她上心。”
“属下不敢。就事论事罢了。”顾折刀垂下眼睛。
宋不摇冷哼:“那依你看,该当如何啊?老夫实在不忍煜儿没有母后啊。”
顾折刀顿了顿:“婕妤楚氏,三小姐生前与她交好,楚氏一族如今也依附大人门下,若能让她抚养大皇子,总好过让宸妃接手。”
“若非万不得已,老夫也舍不得再送一个女儿进宫。罢了,此事之后再议吧。”宋不摇摇首叹息,“君心难测呐,老夫越发看不懂陛下了。”
宋不摇起身,顾折刀默默跟在身后,从来淡淡的目中此刻却不知为何泛起圈圈怅然。
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林浔踮着脚艰难地从人海中找到寒镜月踉踉跄跄的身影,急不可待向她跑去,可宽慰的话刚到嘴边还没出口,寒镜月已站不稳,半身倒在他的肩上。
林浔从未见她如此狼狈,记忆里她永远自信张扬,想喝酒喝酒,想耍剑耍剑,论起打架来从没人赢得了她,虽然她总是“坑害”自己,但若是他受了谁欺负,她肯定会把对方狠狠揍一顿。
“镜月。”林浔抱住了她,唯恐自己一动她就摔过去了,“我背你回去吧。”
寒镜月没有回应,林浔拉过她的手,背过身将她背起,此刻他方真切感受到她颤抖的呼吸声在肩上起伏,而她的手环在自己的脖上,每走一步,武茧便在他皮上一磨。
林浔背着她回到傅翊那边,往来众人正围着他说话,粗粗一看都是一派的官员,傅翊在人群中远远向林浔点头,示意他先回去。
“走吧。”他听见寒镜月说。
林浔握住了她的手:“其实第一也没什么好的。”
“如今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咱们家,你若拿了第一他们指不定要怎么说你,让给那顾折刀让他挨刀子去吧。”林浔还想再说什么,一滩鲜血溅在他跟前,“镜月?镜月?!”
林浔慌忙放下她,寒镜月一把抓住他的手,趔趄了两下站稳:“那狗东西没打到要害,不碍事。……我早晚会赢回来的。”
言罢寒镜月便向前一步,林浔没动,她一滞:“怎么了?”
林浔顿了顿,似乎想了很久才下定决心:“……镜月,你不要再和他打了。”
“你也觉得我不可能赢,是吗?”寒镜月毅然抽出手,径自向前大步去,林浔无措地愣了半刻,慌乱地冲上去拉住她:“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你不想说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但不管是什么关系,我就是不想你受伤,不想你难过,不想你像刚才那样失魂落魄。”
他越说越控制不住不知所起的眼泪,寒镜月睁大了眼,无措地抓着头发愣了半天,伸手去胡乱地擦林浔的眼泪:“又不是你被打了,你哭什么啊?林浔……你别哭啊……林浔?”
林浔眼睁睁看她粗糙的手指把自己的脸擦得又痛又花,气得把她的手拍开:“你别乱擦了痛死了。”
寒镜月:“我怎么知道你突然就哭了,你怎么那么爱哭?这也哭那也哭,有什么好哭的?”
“我、我怎么知道,我天生这样你有意见?”林浔赶紧给自己找补,“总之,你别和那个讨人厌的打了。”
寒镜月移开眼睛:“林浔,你有遇见过一个从来战胜不了的人吗?武功、才学、谋略,永远慢他一步,明明他十六岁时能做到的我现在也做到了,凭什么?就凭他比我早生三年?”
她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几乎要喊出来,林浔沉默着听她说完,半晌道:“遇到过了。”
寒镜月愣怔地回过头,听见他说:“你啊。”
一瞬间原先堵在她心口那些要吐出来泄愤的恶气尽数消散,昨日易伏生的话与今日同秦辞的对决又闪过脑海。
“你和他不一样。”寒镜月不知该说什么才能确切地表达自己的内心,此刻林浔的目光越真挚她越不知所措。
“哪不一样?”林浔笑了,“不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吗?”
寒镜月一把拽过林浔就往熙凌宫方向疾步去:“就是不一样,你和他们都不一样,你听得懂人话吗?”
林浔被她一路拽着甩也甩不开:“喂好了好了我知道我和他不一样了,你慢点你不是受伤了吗?镜月你慢点!慢点走!”
两人一路越走越快总算到了熙凌宫,寒镜月才松开手,林浔推开门径自向里头去:“我去收拾东西,你去休息,等义父回来我们就回家。”
寒镜月向前想叫住他,最后还是缩了回去,闭上眼仿佛看见“听雪”凛冽寒光,倒映着一个她不愿去想的人。
——
“傅大人,怎么走得这么急啊?”
好不容易以为自己终于应付完了那群官场众人的傅翊听到身后传来这句话,认命地叹了口气,转身立刻堆起笑脸:“家里的两位晚辈催着,回晚了就要闹了。不知田大人找我何事?”
田利光叹了口气:“自然是为边北四州一事来的。”
傅翊沉眉,听他道:“十年前祁国战败后,割让边北四州,大批祁民入康。这战乱已定天下太平,难免有官僚地主买卖土地,这康人自古以来受惯了,苦苦也就忍了,祁人野蛮,叫嚣着自己曾在祁皇下还有土地耕种,到了咱们康皇治下就只能作佃农了,交的税还变多了,如今一派大乱闹得边北四州好不安生呐。”
傅翊隐隐感到一阵不安:“如此说来,倒也是边北四州官员管理无方,何大人讲与我听是何意?”
田利光面色一正:“大人您忘了,这边北四州的知府可都是丞相一脉的人,如今他们提出要改革赋税,以平民怒。”
傅翊:“赋税乃命脉大事,岂由他们胡来?”
田利光:“只怕此事若成,我们武将在朝堂上就更说不出话了。”
斜阳渐晚,傅翊怅然:“此事能不能成,全看丞相要不要再进一步。”
田利光失笑:“丞相如今是不进也得进。将不能相,相不能将,这才是陛下想要的制衡之道吧。傅大人既有家人催着,田某就不叨扰了,回见。”
“回见。”
傅翊目送他走远,心事重重回到熙凌宫,推门看见二人已收拾好了东西,展颜道:“此行辛苦你们了,走吧。”
林浔笑着跟上:“不辛苦,宫里的厨子手艺还行。”
寒镜月不语跟上,傅翊轻轻握了握她的手:“来以时日,吾妹定为第一。”
寒镜月失笑:“哥哥何以见得?”
“掐指一算。”傅翊抖袖一笑,三人优哉游哉到了宫门,茯苓笑着从马车上下来,向他们招手:“老爷、小姐、少爷,夫人等你们很久了!”
林浔吓得差点跳起来:“阿见姐姐怎么来了?完了完了,我还是跑回去吧。”
寒镜月白他:“你又没犯事儿你怕什么。”
“就是很尴尬啊!”林浔捂脸,“她回去肯定要笑我。”
没等他纠结,傅翊已欣欣然上前掀开马车帘子:“姐姐怎么来了?”
宋和见淡笑:“想你们了就来了。他们两个呢,怎么还不上来?”
“林浔说要跑回去。”寒镜月大喊,一健步跳上马车。
宋和见:“车夫,等会儿驾得慢些,别让林浔跟丢了。”
林浔赶紧跑上车:“谁说我不坐了我最喜欢坐车了马车最舒服了是吧阿见姐姐?”
他尴尬地笑了两声,宋和见靠在傅翊肩上:“本来也没指望你成事,少挨顿打不挺好?”
林浔悻悻转过身,不敢说话。寒镜月凑近他:“没事啊,我都帮你揍了,快谢谢我。”
林浔瞪她:“哟,现在心情好了?”
傅翊:“镜月方才下场的时候都要哭了,这会儿又被林浔哄好了。”
寒镜月差点跳起来:“什么叫哄好,我才没有。”
“哦——”宋和见眯起眼睛,“那就是说确实是快要哭了?”
“也没有哭,林浔才会动不动就哭。”寒镜月越解释宋和见和傅翊笑得越开心,“不要笑了根本就没有那回事!”
林浔沾沾自喜:“她确实没哭,她是气得跳脚。”
寒镜月不由分说给了他一拳,两人又扭打到一块去了。
正当四人嬉嬉笑笑之时,马车忽然停下,车夫道:“老爷,有位姑娘说要见小姐。”
寒镜月停下和林浔互殴的手,起身掀开帘子,宋应璃冲她甜甜一笑:“寒姐姐,是我。”
寒镜月一愣,回头看了眼傅翊和宋和见,二人颔首,她忙下车去:“应璃你怎么来了?没和你爹回去?”
宋应璃讪笑:“我和他吵架了,就让家里人另备了辆马车先走了,诶不说这个,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她笑着从袖中拿出一只小盒子,递到寒镜月眼前:“我下午特地去寻玉轩挑的,寒姐姐,你的耳朵太空啦。”
寒镜月接过那只盒子,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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