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寒假结束,新的一年开始。
这三个月里,徐梧若在学校过了十五岁生日,期末考的成绩稳定,排名依旧在年级前三十。
农历新年期间,姜家在酒楼举办了一个家族聚会,几十个人聚在宴会厅里。这是徐梧若在胭脂巷过的第一个新年。
往年在南巷,过年气息浓厚,鞭炮齐鸣,走亲访友。在大院子里摆几桌,炒一大锅菜,大家一起过年庆祝,胜似亲情。
宴会厅里,徐梧若在他们的脸上看到了客套,分不清什么是虚什么为实。寒暄过后的关系亲密是真是假,都埋没在人心里。
徐梧若和姜峄的关系似乎回到了去年八月份,他们刚认识的时候。
泓叔自从接送徐梧若上学放学后,她和姜峄之间的纽带似乎断了一个。
似乎一切都在顺着轨迹行走,日子一日复一日。
年后,入春,覃思的工作没有那么繁忙,待在家里的时间也变多。初三一模结束,学校在大礼堂开了个家长会。
她的座位后面是周览,覃思坐在徐梧若的旁边。到了颁奖仪式,徐梧若和周览要上台。
覃思拿起手机拍照,听到后面周览的父亲开口问:“您是姜太太吧?”
“您认识我先生?”覃思问道。
“我们家周览提起过梧若,说你们也住在林溪府,梧若成绩那么好,真是厉害。”周览的父亲连声称赞。
“原来这般巧,我倒是没听梧若提起过,你家周览也厉害呀,都上台领奖了呢。”
两人交谈了几句,领完奖后,徐梧若坐回位置上,覃思悄声问:“你后面那个男生也住在林溪府?”
徐梧若点头,“他之前来过我们家玩,和姜峄关系挺好的。”
“噢,小峄也认识呀,那挺好的,不错不错。”
徐梧若也不知道覃思说的不错是指什么,她也不予理会。
家长会结束,覃思带着徐梧若去吃晚饭,回到家,发现屋子黑着灯。
“姜峄不在家吗?”徐梧若问。
“小峄他妈妈回国,他出去吃饭了。”覃思答着,走进徐梧若的房间,“我们聊聊天呗。”
她们坐在房间里的小沙发上,徐梧若看着覃思的脸,似乎她的脸上多了些皱纹,发丝夹着几根白发。
徐梧若不记得有多久,她们母女没有像现在这样坐下来聊天了。
半晌,覃思开口:“有怪过妈妈吗?”
“怎么突然说这个?”徐梧若问。
房间里的书架上放着她们母女的合照,是小时候唯一一次去动物园的时候拍的。
覃思只觉得她亏欠女儿的太多,“只是觉得,以前小时候没怎么陪你,现在后悔,却发现你已经长大了。”
面前的人长得亭亭玉立,面容有几分似她,已经不是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了。
“妈,你觉得现在的生活对你来说过得开心吗?”
她说罢,见覃思笑着,“开心,你姜叔叔对我很好。”
徐梧若知道,覃思没有骗她,脸上的开心骗不了人,覃思是真切实意地笑着。
“那就好,那就好。”她的鼻头忽然酸涩。
“哭什么呀?”覃思见徐梧若的泪往下掉。
“没什么。”她哽咽着,只是抱住了覃思。
其实覃思还是很爱徐梧若的,只是不善于表达。
“不哭了哦。”覃思拿着纸巾帮她擦泪。
晚上,徐梧若和覃思一起睡。两个人聊了许久,徐梧若发现,其实覃思和自己以前认为的那个她有很大的差距。
“妈,我爸是谁?”徐梧若试探地问。
覃思脸上闪过细微的变化,“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
那就是知道是谁。
徐梧若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她的亲生父亲,她小时候问过几次,但后面没有再提起过。
“妈,不能告诉我吗?”
覃思只是安抚她,“梧若,你还小,等到合适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徐梧若没有追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也许对覃思来说,这是一段不愿提起的往事。
覃思见徐梧若睡熟了,她也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十五年前的画面,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冷风呼啸,但是她不觉得孤独。
因为从那天开始,她还有徐梧若,不只是她一个人。
覃思和家里断绝关系后,独自来到临川市生活,养大徐梧若。她一直未婚,直至遇见姜孟章。
她带着怨恨活了十几年,对徐梧若不冷不热,却忘了自己是她的唯一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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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国干嘛?”姜峄看着对面坐着的女人,头发新染了浅棕色,打扮风格新颖。
“嘿,你这话说的,我回来看看你不行啊?”彭烟切着牛扒边说着。
西餐厅的灯光柔和,伴着即兴弹奏的钢琴曲。
“你外婆问你什么时候去看她。”姜峄的外婆随着彭烟一起出了国,现在定居在国外。
“暑假吧,刚好避暑。”
“你妹妹叫什么名字来着?”
“徐梧若。”
“和她相处的怎么样?”
姜峄轻皱了一下眉,“问那么多干嘛?”
“还不给我问了?”
从寒假开始到现在,他和徐梧若的关系变得不冷不热,似乎一直都是这样,只不过之前接触的机会多了,才熟络了一些。
“你不喜欢她?”彭烟看姜峄面色平淡,又道,“你多了个妹妹都谢天谢地了,还不喜欢?”
“我没有不喜欢。”
说不出的感觉,就像在心里的薄冰上轻划了一道浅痕,再重一些,薄冰会破裂。
初三的中考百日誓师大会,开在一模后,伴着和煦的阳光,初三学子跨过成功门,和老师们击掌。
蟾宫折桂,志赌明天。
徐梧若心里默念着自己的祈愿,却无形中,这份动力化为焦虑。
她恨不得争分夺秒,闲时都在学习,操场也不去逛了。连妍见状,不能说什么,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节奏。
这个学期是复习冲刺阶段,徐梧若也没让姜峄再帮自己辅导。
徐梧若想逼自己一把,却好像弄巧成拙。
在二模成绩出来后,那日是周五,每个人分到自己的成绩条,徐梧若拿起来看,她跌到百名开外了。
这个排名和成绩,她连市内的重点高中也上不了。她很平静,没有哭,只是觉得脑子一片空白。
覃思有空,今天下午是五点放学,她来接徐梧若。
徐梧若见到覃思那刻,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覃思没有问徐梧若考的如何,只是问她今晚想吃什么。
徐梧若摇摇头。
车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徐梧若开口,哽咽道:“我考差了......”
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澎湃。
覃思将车停在合适的位置,抽出几张放在车里的纸巾,帮徐梧若擦眼泪。
“哎呀,不要哭不要哭,考差了又没有人会怪你嘛......”
徐梧若的心情平复了一些,覃思带她去西餐厅吃了个饭,回到家后,徐梧若进了房间。
覃思见她的房门紧闭,她打了个电话给姜峄。恰好这个星期姜峄出省研学,为期一周。
姜峄此时和赵泽昱在酒店里,赵泽昱嚷嚷着今晚的饭没吃饱,想点宵夜。酒店里能看到窗外的城市夜景,江边的道路车水马龙。
“姜峄,你电话响了。”赵泽昱把姜峄的电话递给他。
姜峄一看是覃思打来的,他接通,“小峄,你现在有空不?”
“覃姨,是有什么事吗?”覃思不会没事就给他打电话,姜峄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
“就是梧若她这个星期考完了二模,成绩退步了挺多的,她说跌到百名开外了,然后吃完饭之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小峄,我想你作为过来人,也许你安慰她比我安慰会有用一些......”
“好,我知道了,覃姨您不用担心。”
挂断电话后,他打开徐梧若的聊天框,思索一会,刚想出房间,赵泽昱便问:“吃宵夜不,你去哪儿啊?”
“我不吃了,我下楼一趟。”姜峄说罢,把房门关上,下楼,坐在酒店大堂的一个沙发椅上。
大堂人稀少,酒店的香氛弥漫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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