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骂她关你这个讨厌鬼什么事?!”
阿弥雅雅尖叫着,扬手就想打回去,却被帕提曼及时截住。意识到自己绝非他们的对手,阿弥雅雅又猛地看向萧懿安求助,眼中满是委屈与慌乱。
萧懿安听得头晕脑胀,凭借帕提曼零散的翻译和他们的动作,她才勉强理清这错综复杂的关系,根本无暇理会阿弥雅雅。
阿弥雅雅见无人站在自己这边,一跺脚跑出门了。
打麦意识到自己方才那一巴掌过于冲动,担心阿弥雅雅出事,立刻也追了出去。
迪娜尔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转回头对萧懿安继续道:“后来我再见到黄子良,却始终不见我姐姐踪影。我追问她,他竟说我姐姐到了大宁后便病死了……我绝不相信!姐姐要么是被他卖了,要么就是被他害死了,所以我杀了他!”
半个时辰后,药铺的门帘一动,打麦拎着蔫头耷脑的阿弥雅雅回来了。
萧懿安正低头专注地分装药材,连眼皮都未抬一下。
阿弥雅雅蹭到她跟前,气鼓鼓地抱怨:“我都跑出去那么远了!你怎么不来找我?万一遇上坏人怎么办?为什么偏让这个讨厌鬼来找我?”
“你又不傻,”萧懿安手下称药的动作未停,“何况打麦能主动去寻你,已实属难得。我们原本可都没打算去呢。”
阿弥雅雅一听,跺脚作势又要往外冲,被萧懿安一把拉住:“行了,留下吧。”她故意拖长了调子,“算我求你的——总行了吧?”
阿弥雅雅这才哼了一声,看似不情不愿、实则傲娇地坐回板凳上。
迪娜尔直直盯着阿弥雅雅:"你,别嫁给他,他不是好人。"
阿弥雅雅一愣:“你说……赤石山?”
迪娜尔重重点头:“昨夜我潜进他的寝殿,亲耳听见他对心腹说:‘等把那小贱人娶过来,看本王怎么慢慢收拾她!本王还记得那一巴掌的仇!’”
帕提曼惊呼:“你昨天去刺杀的是赤石山?!”
“他该死,比黄子良更该死!当年我和姐姐在罗布古城卖唱为生,他才十二岁就带着家丁当街强抢我姐姐。我们姐妹俩无依无靠,被逼得走投无路,这才逃去了勒师国……若没有逃去勒师国,后面哪还会有那么多惨事?!过了这么多年,他非但毫无收敛,反而变本加厉,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打麦听得咬牙切齿,恨恨道:“真是个人渣。”
阿弥雅雅道:“我宁可死,也绝不嫁给这种禽兽不如的东西!”
萧懿安想起那日赤石山暴怒殴打侍从的模样,再一想到阿弥雅雅居然要捅这样的人联姻,心中也不免生出几分同情。阿弥雅雅此人,性格跋扈、言语讨嫌、骄纵任性、脾气火爆,总而言之,是个被宠坏了的公主,坏毛病一箩筐,缺点数不胜数。她可以因自己的嘴欠而招致唾骂,甚至可以因此挨打——这些或许是她“活该”。但惩罚的方式,绝不该是让她落入如此人渣之手,被蹂躏、被摧残,毁掉整个后半生。
午后日头正烈,灼人的阳光将戈壁滩烤得发烫。
萧懿安清点完所有药材,将最后两包金疮药仔细塞进鞍袋。
“我们该回了。”她系紧缰绳,转头看向正抱着黑猫玩耍的阿弥雅雅,叮嘱道,“你老实待在铺子里,千万别随意出门。若是被逮回去和亲,那下场可就惨了。”
“知道啦!”阿弥雅雅撇撇嘴,把脸埋进黑猫毛茸茸的背上,“我就在这儿帮着捣药,哪儿都不去,我可不想回去嫁给那个吃屎的东西!”
萧懿安伸手轻弹了下她的额头:“在这儿也不是让你白吃白住的!好好跟着帕提曼学认药材,听见没?”
"啰嗦!"阿弥雅雅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挥手,"快走吧你!"
另一侧,打麦已翻身上马,正微微俯身与帕提曼低声说着什么。帕提曼笑着点了点头,将一小包东西塞进他手里。
戈壁的风卷着粗粝的沙粒迎面扑来,萧懿安不再多言,扬鞭催马,与打麦一同朝着军营的方向疾驰而去。
靖熙十五年七月,宁军节节败退,勒师与罗布古城的联军已兵临关下,黑压压的敌军如乌云压境。
关墙外战云密布,萧从林败了。
要知道,萧从林是朝野皆知的常胜将军。当年敌众我寡之际,他曾率三千残兵死守孤城,硬是撑到援军抵达。粮草断绝之时,他令将士们煮皮带充饥,军心未散。最险恶的一回,敌军已杀至中军帐前,他仍能提刀上马,身先士卒冲杀回去,扭转战局。
可这次不一样。
不是敌人太厉害,再厉害的敌人萧从林也打过,他是败给了自己誓死效忠的王朝,败给了后方的掣肘与倾轧。
两个月以来,朝廷军饷拨付时断时续。
赵允祯登基后,一面大兴土木修葺宫苑,一面疯狂削藩集权。楚王被安上“暴虐”罪名流放烟瘴之地,齐王因“私铸钱币”被抄家夺爵,连最为谨小慎微的靖王都被逼得悬梁自尽……诸藩震怒,叛乱四起。赵允祯不得不将国库银钱尽数投入镇压藩王叛乱,边关军需竟沦落到要靠萧从林自掏腰包垫付的境地。
关内早已山穷水尽。箭矢拆了又装,刀刃卷了便磨,伤兵营里连麻沸散都已用尽,只能咬着木棍剜肉。
当勒师与罗布古城突然宣布联姻结盟时,这场仗的结局已然注定。
即便如此,昨日京城竟还传来一道圣旨,严词斥责萧从林“作战不力”,却只拨来区区三千两犒军银,这甚至不够填补城墙缺口所需的石料钱。
狄青岩气得几乎要将那卷明黄圣旨摔在地上:“先帝在时,再难都会想方设法为将军、为边军撑腰!现在这位……是巴不得将军死,巴不得这铁壁关破啊!”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赵允祯这是借刀杀人呢。他早已视萧从林为眼中钉,正好借敌军之手除之而后快。如今勒师国更是公然放话:非要萧从林的项上人头,方才肯坐下谈和。
铁壁关卡在咽喉要道上,身后就是一马平川的中原腹地。历代宁朝皇帝都把这儿当作战略要地,关在,江山稳;关破,社稷危。
当年赵籍为何独派萧从林来镇守此关?正因这里是宁朝最坚硬的一面盾牌。萧从林在此戍守十年,勒师人的铁骑便一次都未能踏过关墙。边关百姓甚至流传着这样一句话:“‘萧’字帅旗插在哪里,哪里便是铜墙铁壁。”
可如今倒好,赵允祯为着那点狭隘私怨,竟拿铁壁关存亡当儿戏。明明心知肚明萧从林是唯一能镇住场子、稳住军心的人,却偏要断他粮草、削他兵力,眼睁睁看着勒师与罗布古城联军大军压境,步步紧逼。
这简直就像自家大门都快被踹开了,当家的还在后院忙着拆门栓!
打麦找到萧懿安时,她正给伤兵剜出臂骨里的箭头。
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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