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良久,谢渊的视线掠过沈药的脸庞,最终,沉甸甸地落在她依旧平坦的小腹上。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哑:“段浪,你再说一次。”
段浪顿了一下,“王妃是怀孕了,一个月左右,因为不是特别明显,我把脉仔细了些,反复确认,没有差错。”
话音落下,谢渊闭了闭眼。
片刻后,再睁开看向沈药,不着急说话,微微俯下身,摸了摸沈药的脸颊,仿佛在确认眼前这一切是否真实。
“药药……”
谢渊声音低沉得如同耳语,“你听到了吗?”
沈药点点脑袋。
谢渊凝视她许久,“辛苦了。”
沈药听得茫然,怎么对她说这三个字?
谢渊却已经抬起上身,转向段浪,张口便问:“药药发烧,是否因为腹中胎儿缘故?”
“她先前身子一直不大好,膝盖也有伤,如今怀了身孕,是否还需要调养?”
“饮食起居,有何禁忌?”
“需要服用什么安胎药物?分量多少?”
“府中需要添置什么?稳婆、乳母什么的,是不是现在就该物色起来……”
沈药躺在床上,看着谢渊的侧脸,听见他不断问着,弯了弯眼睛。
段浪耐着性子,一一详细回答,又道:“原本治好了王爷的双腿,我已经打算离开望京,但既然王妃有孕,最开始这几个月又至关重要,我想了想,还是留下来,等王妃的胎象稳定了再说。”
谢渊点点头:“如此也好,我叫人给你收拾个院子出来,你在王府小住几日吧。”
段浪略一思忖:“也行。”
段浪先行出去开方备药。
室内只剩下谢渊与沈药二人。
谢渊回过神来看向沈药,“头还晕不晕?”
沈药诚实道:“被怀孕这件事吓了一跳,好像是没那么晕了。”
谢渊笑了一声。
说起怀孕,不自主地望向沈药的小腹,伸出手,掌心轻轻地放了上去。
这会儿还很早,什么都感受不出来。
但是谢渊知道,这里头,正悄然孕育着与他、与沈药血脉相连的骨肉,是他与沈药最深刻的联结。
“药药,我们的孩子。”谢
渊轻声呢喃。
这几个字眼组在一起,对于沈药而言着实陌生。
但她并不抗拒,甚至在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
会是女孩儿还是男孩儿?
长得像沈药,还是像谢渊?
……
沈药回想起良工说的“盼头”二字,也想起姨母临行前说,生个孩子,王府会热闹许多。
听的时候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这会儿事情真正发生,沈药终于有了切实的体悟。
这会儿,天还黑着。
段浪拣了药,亲自煮好端来。
谢渊主动接过,要喂给沈药喝。
段浪在旁说起:“王妃这次发热,是思念过度的缘故。”
思念,过度。
沈药脸上一烫,谢渊在一旁勾了下唇角。
段浪接着交代:“睡一觉,发发汗,明日起来,便会好些。”
沈药颔首,“多谢段大夫。”
安置段浪的院子收拾好了,段浪先去休息。
谢渊不紧不慢喂沈药喝药,语气悠悠:“药药,真那么想我?”
沈药红着脸,闷闷地嗯了一声。
谢渊笑容满面,“今后,我每天都陪你。”
喝完了药,谢渊又问:“再睡会儿?”
沈药的确仍不怎么舒服,应了一声,但不着急躺下,视线黏在谢渊身上:“我……不想一个人睡。”
谢渊轻轻笑笑:“好。”
脱去外袍,上了床。
靠在谢渊怀中,沈药终于安心,再度沉沉睡去。
夜里沈药出了一身的汗,谢渊没叫青雀她们进来,而是自发为沈药擦洗了身子,又换了干净的寝衣。
沈药对此一概不知,只知道翌日在谢渊怀中醒来时,浑身舒爽,昨日那种沉痛闷晕的感觉早已消失殆尽。
沈药一动弹,谢渊瞬间睁开眼睛,用手背探了沈药的额头,“不那么烫了。”
沈药笑盈盈的,“我已经不难受了。”
谢渊嗯了一声,“饿不饿?给你做点东西吃。”
沈药感觉肚子咕的叫了一声,于是道:“是有一点饿了,想吃面条。”
谢渊摩挲两下她的面颊,“我去给你做,药药,在房中等我。”
说着
坐起身来。
沈药却跟着一骨碌爬起来,“我……我也一起去。
谢渊劝她:“厨房火气熏得很。
沈药瞅着他,“可是我想和你待在一起。
谢渊宠溺笑了笑:“也好。
又道:“天冷,你先在床上,我去给你拿衣裳。
沈药点点脑袋。
谢渊挑好了衣裳过来,为沈药一件一件细致穿好。
谢渊问:“再给你梳个头发?
沈药琢磨了下,“梳头发好麻烦的,随便挽一下好了。肚子饿,急着想吃王爷做的面。
谢渊笑道:“那我待会儿做快一点。
穿戴好了,谢渊又为沈药挽了个简单发髻,这会儿还是上午,依旧有冷意,谢渊还为她披上了披风。
谢渊挽了袖子做面时,沈药两手托腮,在一旁安静瞧着。
忽然记起什么,说道:“王爷,昨天我给王府的院子都想了名字。
“嗯?想了什么?
“比如我们住的院子,就叫渊渟药居。西晋石崇写过‘矫矫庄王,渊渟岳峙’的诗句,说的是庄王的品德,如同渊水深沉、高峰耸立。我觉得,形容你也很恰当。‘药居’,顾名思义,也就是沈药所居住的地方。
说到这儿,沈药脸颊微红,望向谢渊,想问他喜不喜欢。
不等她开口,谢渊率先走上前来,俯下身,亲了亲她的嘴唇,眉眼含笑,说道:“名字取得很好,我很喜欢。
沈药的脸颊更红了些,抿了下嘴唇,又说起别的,“先前给姨母住的那个院子,种了许多桂花,桂花别名木樨,我便想着,那院子可以叫木樨堂。周舅母之前住的院子,原本是叫晚香堂,不难听,但我还是打算换一个。新名字,新气象。我想,叫安和居很好。先前周舅母闹出许多事,可是一个家,最要紧的便是平平安安,和和气气。
谢渊欣然,“药药想得周到。
沈药又将其他几个院子的名字都一一说了,最后补充:“我还给后院的孔雀想好了名字,一只喙上有小伤的,叫流光,另一只叫回雪。
谢渊耐心听着她的喋喋不休,盛了两碗面,放在桌上。
沈药仰起脸,“临渊,这些名字你觉得怎么样?
谢渊目光长久落在她的脸上,答非所问,只道:“药药,我也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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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起身来。
沈药却跟着一骨碌爬起来“我……我也一起去。”
谢渊劝她:“厨房火气熏得很。”
沈药瞅着他“可是我想和你待在一起。”
谢渊宠溺笑了笑:“也好。”
又道:“天冷你先在床上我去给你拿衣裳。”
沈药点点脑袋。
谢渊挑好了衣裳过来为沈药一件一件细致穿好。
谢渊问:“再给你梳个头发?”
沈药琢磨了下“梳头发好麻烦的随便挽一下好了。肚子饿急着想吃王爷做的面。”
谢渊笑道:“那我待会儿做快一点。”
穿戴好了谢渊又为沈药挽了个简单发髻这会儿还是上午依旧有冷意谢渊还为她披上了披风。
谢渊挽了袖子做面时沈药两手托腮在一旁安静瞧着。
忽然记起什么
“嗯?想了什么?”
“比如我们住的院子就叫渊渟药居。西晋石崇写过‘矫矫庄王渊渟岳峙’的诗句说的是庄王的品德如同渊水深沉、高峰耸立。我觉得形容你也很恰当。‘药居’顾名思义也就是沈药所居住的地方。”
说到这儿沈药脸颊微红望向谢渊想问他喜不喜欢。
不等她开口谢渊率先走上前来俯下身亲了亲她的嘴唇眉眼含笑说道:“名字取得很好我很喜欢。”
沈药的脸颊更红了些抿了下嘴唇又说起别的“先前给姨母住的那个院子种了许多桂花桂花别名木樨我便想着那院子可以叫木樨堂。周舅母之前住的院子原本是叫晚香堂不难听但我还是打算换一个。新名字新气象。我想叫安和居很好。先前周舅母闹出许多事可是一个家最要紧的便是平平安安和和气气。”
谢渊欣然“药药想得周到。”
沈药又将其他几个院子的名字都一一说了最后补充:“我还给后院的孔雀想好了名字一只喙上有小伤的叫流光另一只叫回雪。”
谢渊耐心听着她的喋喋不休盛了两碗面放在桌上。
沈药仰起脸“临渊这些名字你觉得怎么样?”
谢渊目光长久落在她的脸上答非所问只道:“药药我也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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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药瞅着他,“可是我想和你待在一起。
谢渊宠溺笑了笑:“也好。
又道:“天冷,你先在床上,我去给你拿衣裳。
沈药点点脑袋。
谢渊挑好了衣裳过来,为沈药一件一件细致穿好。
谢渊问:“再给你梳个头发?
沈药琢磨了下,“梳头发好麻烦的,随便挽一下好了。肚子饿,急着想吃王爷做的面。
谢渊笑道:“那我待会儿做快一点。
穿戴好了,谢渊又为沈药挽了个简单发髻,这会儿还是上午,依旧有冷意,谢渊还为她披上了披风。
谢渊挽了袖子做面时,沈药两手托腮,在一旁安静瞧着。
忽然记起什么,说道:“王爷,昨天我给王府的院子都想了名字。
“嗯?想了什么?
“比如我们住的院子,就叫渊渟药居。西晋石崇写过‘矫矫庄王,渊渟岳峙’的诗句,说的是庄王的品德,如同渊水深沉、高峰耸立。我觉得,形容你也很恰当。‘药居’,顾名思义,也就是沈药所居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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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药的脸颊更红了些,抿了下嘴唇,又说起别的,“先前给姨母住的那个院子,种了许多桂花,桂花别名木樨,我便想着,那院子可以叫木樨堂。周舅母之前住的院子,原本是叫晚香堂,不难听,但我还是打算换一个。新名字,新气象。我想,叫安和居很好。先前周舅母闹出许多事,可是一个家,最要紧的便是平平安安,和和气气。
谢渊欣然,“药药想得周到。
沈药又将其他几个院子的名字都一一说了,最后补充:“我还给后院的孔雀想好了名字,一只喙上有小伤的,叫流光,另一只叫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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