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有些生气的意思在。
任洵确实打算待禾穗睡着了,再在外面上遍药进来休息。但此刻,说什么都不对。
他嘴唇张合,有些犹豫着没有说话。
禾穗问完也不瞧他,自顾收拾完东西去箱笼里,将任洵这几日不在洗晒干净收进去的被褥抱出来。
搁在榻上朝他一推,随即爬跪上去将自己的被子捞过来。
余光瞥见男人眸光一直幽幽注视着这边,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敞着衣裳自顾穿着,颇有些可怜的意思。
她软了几分口吻,将被子团严实了抱起来。
“本来就不该让你一直在外间睡,你留下,我去。”
之前是她病了,他主动让出来,等他回来也是要还他的。这本就是任洵家,主人在自己家委屈着过,不太像话。
正要走,禾穗却被人拽住。
一手压在她怀里的软被上,拉住她手腕,像下锚一样将人定住。
“天冷了,你在里面睡。”任洵坚持。
那边软榻临窗,白日上面还摆了矮几,搬来搬去十分费功夫不说,长时间躺着也不舒坦。
禾穗眸光探测一番挪回来,要两全这还不简单。
“好,那都在这睡。”禾穗松开手。
……
银辉如练。
月色淌进屋内,轻柔漫过床榻,越过拔步床投下揉碎的斑驳镂影,倾撒在床下几步外,蜷缩成团的身影。
任洵睁开眼,侧首凝目。
她睡着时很不安分,此刻却安静地闭着眼。
被角拉高,遮进大半张脸,只露出的眉眼紧绷着,皎白漏过细密睫羽,颤颤巍巍投在面上。
“睡了?”
“……”
无人回应,任洵无声叹息,连人带被抱起。放上榻,转身将地上单薄的垫单收走。
再回过身时,那团影子已经滚进了床榻内侧,和他隔出一段距离。
他躺下去,伸手探去试图捞来被人压住的被子。
两条被子混在一起,一用力,不防抽开什么。
禾穗“轱辘轱辘”,自被卷里展开,翻着面“啪叽”一下,埋进温热的怀里。
“……”
这下真不用装睡了。
毕竟都成婚了,睡一张床而已,禾穗本是替他考虑,她晚上睡着了睡相不好怕碰着他伤口。
但现在是怎么个意思?
她抬起脸,“?”
这下换任洵不敢睁开眼了。
他收回手,声音有些暗哑,指着一侧搅合在一起的两床被子。
“抱歉……”应是没分清,拿错了。
两个人几乎叠在一起。
黑夜放大了人的感知。
一朵云覆下来,轻柔得感觉不到什么重量。铺散的乌发如绸,垂在他身上,带着些微凉意。薄薄的亵衣隔绝不了什么,何况她穿的还是露肩袔子,过分柔软。
她经常待在厨房,为浣衣净手特制了一种香胰子,是她自制的混合了香料和茉莉,是一股浅淡、并不引人注意的味道。
可此刻扑了满怀,柔和轻缓的气息一反常态,如燎原般汹涌,在平静如水的夜晚显得格外馥郁滚烫。
他可以任由她的气息缠绕包裹,毫不掩藏所有她带来的反应,以此卑劣的试探。
可他还是主动开口了。
近在咫尺的距离,借着暗夜,他眸光不动声色划过每一处,看向那双毫无睡意的眼眸。
“这样舒服吗……”
对上一双盯着自己无比稠黑的目光,禾穗一怔。
还是那个冷然的语调,却沾了什么尾音垂下去,更有些无奈央求她快走的意思。
“当然。”禾穗知道他还有伤,嘴上占便宜动作还是利落地下来。
悠悠勾起嘴角,补足了后半句,“当然……没有床舒服。”
“……”任洵支起身扬臂拉过两床被子。
沉默中,禾穗解释自己睡姿不太好,一边默默勾脚将底下的被子攒紧。
“嗯,我知晓。”
任洵仰面躺着,驱散焦躁后,反倒更无睡意。
想到此前说回来也要同禾穗解释的事,他斟酌着开口。
“有一事还未与你明说,其实你爹并非真的爱赌,倒是你二叔禾丰旭此前你娘的铺子便是……”
耳边响起清浅的呼吸声。
侧首,方才还眸光熠熠的人此刻真的睡熟了。
罢了,待她醒了再与她细说。
眸光如织缱绻,柔和得不染情欲的双眸,极缓收回,任洵侧身靠近几分,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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