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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予君书——赠木兰[番外]

小说:

是人是蝶

作者:

心中捧山河

分类:

古典言情

予君书——赠木兰

提笔作书,留予木兰。

此身颠沛流离,举大义而舍生,为天下百姓立命,本不愿坠红尘万丈,然命运安排,与君邂逅。

此后念念不忘,君知我心,我亦知君。

虽可托鸿鹄之志,但吾于心不忍,惟愿木兰安康。

只字片语,不知他日白首,记忆几何。

素丝尚在,日月秒兮,思念之苦,熟不可忍,若为天意,何为天意?

其中种种,亦不敢念,此生已矣,事事纷乱,与君相识,何其有幸,既见木兰,云胡不喜?不见木兰,死生何亦?

若有来日,生死相隔,木兰见字,情愿懵懂不知,从今往后,勿复相知,愿汝平安,此生百梦无忧,长乐无极。

谢弃尘。

(一)

昏暗的灯火下,谢弃尘写下最后一笔,作为一个武将,他早已经拥有战死沙场的觉悟了,只是原本波澜不惊的心,却有些难以言说的情愫。此生父母早已离开,家中只剩下嫂嫂一人,无论是钱财还是官职名利,崔四娘已经拥有,也不必担忧日后会饥饿困苦,至于他的身后之事,一来他并未娶妻,二来也没有子嗣可以继承,唯一放不下的,只有她。

谢弃尘想到那人,尉迟恭死的时候她都那么难过,那么他离开的时候,她会不会也为自己难过呢?会不会也想着为自己报仇。谢弃尘想着想着,觉得不大想木兰为自己报仇,只想对方在战上场百战百胜活下来,回到五凤谷好好的生活吧,忘记他,他当作过客就足够了,可是想到这里,心中有一些小私心,就这么忘掉自己吗?还真是有些不甘心。

又想到木兰女儿身的问题,他马上提笔,写起免除兵役的文书,希望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自己不存在于这世上,也无法护她时,她可以有得选择全身而退。不过按照她的脾气性格,恐怕到时候一定不愿意,就这样离开军营,索性还好他之前,把所有的兵法兵书都给她了,能教的也都教了,这予君书的前半本更是带兵之道,只在最后一页写了他未曾说出口的肺腑之言。

想到这里谢弃尘温柔的笑了,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己的行为,叹了口气,他从前可是从来不做这些事情,自从她的出现,一次次打破了他的规矩。借着灯光,文书写好后他夹在了予君书中,他拿起一旁的素丝,想到那人的身影。不写情词不写诗,一方素帕寄心知。心知安了颠倒音,横也丝来竖也丝。这般心事有谁知?

谢弃尘无奈的摇了摇头,她应该是不知道,否则怎么可能还忘不掉多伦,或许等那封信真的到她手中时,她会明白吗,这一刻谢弃尘矛盾的想着,有些希望她看到明白,也有些不大想她明白。如果到时候自己还活着,希望可以带她到那个地方去……

多年后,魏帝拓跋焘与柔然摄政王签订盟约,五凤谷中花爷已离世。

木兰收拾完一切后,她在房间中发现了这本书,想起来这本书还有些没看完,于是她再次翻开,可是这一次,她却发现了,属于这本书后半部分,最后一页的隐晦之处。谢弃尘虽然是武将,但是却写的字迹隽秀,就像他本人一样,如墨竹一般有君子之风,木兰眼中有些迷茫诧异,心却控制不住跳动,她似乎从来没见过谢弃尘说过这样的语句,到底是什么意思,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文中懵懂二字似乎在嘲笑着她。

“木兰姐!”紫苏走了进来,木兰起身想要走过去,无意间书掉落到了地上,里面夹着的不少页纸张散落出来。木兰迅速蹲下要捡起来,紫苏也过来帮忙。

“木兰姐,我过来想请你帮我绣一朵花···这是···地契?木兰姐这好像是地契,你是要搬家了吗?”紫苏抬头看向一旁的木兰。

木兰手中拿着的是一张扣着红章的纸业,她的眼睛有些湿润的摇了摇头,喃喃自语:“太晚了已经。”太晚了,她曾经想过无数条退路,想过欺君之罪会怎样论处,也想过自己的下场是什么样的。可是唯独没有想过有人已经为她准备好了后路。

那张写有免除兵役的文书,上面扣着大大的将军印,落款写着谢弃尘。她有些悲怆的摇了摇头,不知道这张文书是什么时候写下,或许当时他还没有料想过自己后来坐到了他的位置吧,想着自己官职并不大,有这张文书,随时都可以有一条退路。

眼泪忍不住滑落,紫苏不知道怎么安慰木兰,她以为木兰想念逝去的家人了,于是抱住了她,轻声安慰:“木兰姐,不要难过,你还有我们在身边呢。”木兰擦掉眼泪拍了拍紫苏的后背。

紫苏放开木兰,她将手上的地契递了过去,木兰看着地契上面的地名,她想了想说:“紫苏,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出去散散心。”紫苏有些疑惑:“你要去哪里啊木兰姐。”

“怀荒镇。”

(二)

平城城郊外。

朱雀营中,谢弃尘看着手上的密报,他问玄衣:“拐卖人口?怀荒···”

玄衣严肃的说:“是的,在怀荒的一个小村子里,他们拐卖女人和小孩,原本出生在这里的女婴不是被卖了就是被掐死了,长此以往男人长大后想要娶老婆本村却没有女儿家可以许配了,于是就从外面买卖女人回来。”

谢弃尘皱眉:“所以负责那里的县令涉嫌买卖人口,贪赃枉法了?”玄衣点头。北魏六镇的怀荒镇,这里重兵集结防御着敌人,人们虽说不如五凤谷那样繁华来来往往商客多,但是自给自足还是不成问题的。这里的县令是一个鲜卑的人,人们都称呼他为屋引大人。

这大人因为是鲜卑人,又加上家里面和朝中贵人沾亲带故的,因此才能在这个地方作威作福,见到貌美的小美人就要抢回家做小妾,他的院子里已经有十几个被抢回来的民女了,无一不是拐骗而来,遇到性子烈的就下药,也闹出过好几条人命。

而现在,怀荒的郊外,一座荒凉的古宅迎来了散心的木兰。她一袭白衣,骑着白马,她一路打听才找到这里,这地契是一个宅院,青瓦绿墙,看起来似乎已经多年未有人居住了,四周荒草连天,木头腐朽看起来随时会倒塌,大门正中上挂着一个牌匾:“谢府”。

木兰推开大门,尘土四起呛得她有些后退,拿手扇风,尘土散去时院子中的样子才显现出来,院子很大,地面也都是用青石铺成,石缝中杂草生长,地上不少物件随意丢放,应该是主人走时行色匆匆来不及带走。

“你是谁?”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木兰回头看是一个老人家,对方奇怪的看着她,木兰笑着上前拿出怀中的地契递给他,对方看到时睁大眼睛上下打量好几眼:“姑娘?你是谢家人?”

木兰摇了摇头,想到谢弃尘心中有些悲凉:“这是威远将军谢弃尘给我的。”对方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我是谢家留下来看守这宅子的人,这宅子已经很多年没有谢家人居住了,有些破败,姑娘随我来这边吧。”

大营中。

谢弃尘看着手中剩下的情报:“所以这个县令,和朝中那位有关系?失踪这么多人都去哪里了,被抓壮丁了?”玄衣摇了摇头:“这就不清楚了,据说这方圆几里无论男女都被抓了好多,基本上都是隔几天就失踪一个,这还是那边的人查出来的。”

谢弃尘点头:“我明白了,我们去看看。”

“是。”

坐在屋中的木兰看着四周的小动物,她有些惊讶,这里还有小菜园,里面种着些平时吃的东西,老人家给她倒了杯热茶,他有些好奇的问:“原来姑娘认识谢七郎啊,那二位可成婚了吗?”

木兰被噎了一下,差点一口茶喷出来:“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老伯。”

老伯有些奇怪的点了点头,他看了眼木兰说:“那姑娘可是遇到什么困难了?”木兰也摇头:“只是想要出来散心,顺道过来看看。”想到五凤谷中纠缠不休的多伦,木兰有些无奈,谢将军要是在,知道这事情,恐怕也会质问当初为什么没有忘记他吧。

她逐渐想起往事···

盛乐城攻破后,魏军驻扎在城外不远处。

尉迟幢幢主居然放走敌军首领多伦,引得军营中不少人不满,溪斤等人告到了谢弃尘那里,要求必须严惩不贷,更有妒忌者污蔑花弧勾结柔然,营帐中谢弃尘力排众议保下她。众人看着谢弃尘,谢弃尘背着手,他脑中还在想盛乐城上,木兰说忘不掉那些话,心中烦躁的他皱着眉,耳边都是那些下属没完没了的声音。

突然一个计策在脑中闪过,他转过身,瞬间营帐中原本吵闹的将领们都安静了下来,恭敬的看向他,谢弃尘说:“我调查过了,花弧和柔然没有勾结,他此番夺取盛乐城立了大功,不过放走多伦也确实有过,功过相抵,就罚他在自己的营帐内面壁一个月,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溪斤等人正要接着说,谢弃尘却打断了他:“但,我作为将领,没有及时管理好他,也有失察之罪,特此罚自己军鞭二十,以正军规,希望诸位不要再犯这种错误了。”

溪斤等人震惊,正想要阻拦,却见谢弃尘迅速解甲,只穿着军衣走去处罚营。

(三)

尉迟幢营帐中。

木兰只知道自己被罚了一个月在营帐中面壁思过,外面还有人守着,不允许他离开,李江每日会来给她送吃的,总是想说什么,但每每都叹着气摇了摇头离开。终于三天之后柱子来看她了,并且带来了一个消息。

柱子看了一眼外面的守卫小声说:“花弧,谢将军他受罚了,二十军鞭。”

“什么!”

“你放走多伦这件事情,有人怀疑你勾结柔然,于是一直不依不饶,让谢将军杀了你以正军法,谢将军他把你撇开了,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了。”

木兰整个人都呆若木鸡,她焦急问柱子:“谢将军此刻在哪里,他怎么样了!”柱子摇了摇头:“我们也不知道,只知道那日溪斤将军等人拦都拦不住。”

木兰点了点头,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我知道了,外面的守卫什么时候换人。”柱子比划了一个时间,木兰点了点头:“我要出去一趟。”

“你要去哪里?”

“去谢将军的营帐。”

柱子很快就离开了,木兰难过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我必须忘记他才可以吗?过了好久,木兰坐在营帐中独自悲伤,终于到了换岗时,铁匠和柱子来了,他们和几天换岗的人交换了。

木兰换上蓝色的军装离开了的营帐之中,身上揣着魏陀医师之前给她的药,前往谢弃尘的帐篷。夜深人静时,谢弃尘披着单衣趴在床上,后背已经被白布裹好了。他叹了口气,此番震慑了不少人,也有些不轨之人逐渐露出马脚,派别之争总是那么让人麻烦,如果不这么做,之后话柄一旦落下,花弧和他都会很麻烦。

身上的伤口很痛,额头有些发烧,让他有些晕乎乎,谢弃尘想着睡一会儿,蓝色的军衣服随意的搭着,他闭住了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在悄悄叫他:“谢将军?谢将军?你还好吧,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他睁开眼睛,看到了心心念念的人就蹲在自己床榻的旁边,眼泪汪汪一脸内疚的看着自己。木兰看到他醒来,忐忑的说:“谢将军,你还好吧。”然后拿出那瓶药放在谢弃尘脸的旁边。

“木兰,你怎么来这里了?”

木兰抬头奇怪的看着他,谢弃尘额头有些出汗,但脸颊处有些红,嘴唇却发白,她试探性的将手放在了他的额头上,果然不出所料,他发烧了。

谢弃尘迷迷糊糊,误以为自己还在五凤谷,他有些迷离的说:“木兰,你怎么来这里了,是有什么事情吗?”木兰担心他,看向营帐中,找到水和布,将布洗好帮他擦额头,安慰说:“我没什么事情,只是想来看你,这是药,对不起谢将军。”

谢弃尘却听的奇怪,他脑海中想到李江和他说,莫将和木兰的关系越来越好了,他有些不大高兴:“木兰,别忘记今天在县衙说的,莫将这个人不可信,你离他远点。”

木兰停顿了手里面东西,就在抬头时,谢弃尘不顾身上伤口,居然用双臂撑着,将脸凑近了自己,灯火昏暗时,木兰觉得自己似乎也发烧了,她竟然有些不敢看他,谢弃尘的声音好似富有磁性,低沉的诱惑着她:“答应我,忘记他吧。”

木兰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她躲避着眼眸,谢弃尘突然咳嗽了,然后又趴下了,衣服已经滑倒了腰部,木兰也被他吓到了,她立马跑去桌子上拿了一杯水给谢弃尘,结果谢弃尘接过都喝完了,然后又递给了木兰。

木兰帮他拉过被子盖好,谢弃尘觉得很困,但是又有些不大想闭眼睛,他说:“比忘记答应我的事情。”她叹了口气,将杯子放好离开了营帐,负责值班的李江摇了摇头,这些年将军的心思,他又怎么能不知道,只是美人无情,可伶将军痴心错付。

月光照着军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第二天醒来后,谢弃尘看着枕头旁边的解药,意识到她来过了···

(四)

木兰一脸忧愁的回忆,老伯开口打断了她:“姑娘,给天色已晚,不如在这里住一晚吧。”

木兰回过神点了点头,她将地契递上去:“谢将军并没有说明地契的作用,我想这应当是将军让我帮他送还这里吧。”老伯却摆手:“既然将军给了姑娘,那就一定是想要姑娘保管,况且这谢家这一脉,到将军这里已经是最后一人了,此宅子定赠于了姑娘。”

木兰有些惊讶:“最后一人?”

老伯有些惆怅:“是啊,最后一人,想当年谢家鼎盛,平城赐予府邸,才从这里搬离,只留下不多几人看守老宅,如今只剩下我一人了,话说姑娘不知道谢家的事情?”木兰茫然的摇了摇头,老伯点了点头,随后缓缓讲出了经年往事。

与此同时怀荒的县衙下,无数被绑架的人看着嗜血的县令,觉得他如恶鬼一般可怕。长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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