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泯炎浑身一震,猛地抬头,目光似乎要将沈逐意剜开,恨不得将其一刀了解,他问道:“你如何得知?”
沈逐意提醒道:“放好你的态度。我想知道自有我的办法,若是我想取谁的性命,别说是你卧病在床的妻子,就是你,你能防住吗?”她说完,侧头示意他看一旁的白衣男子。“这位是竹肆神医,让他替你妻子瞧瞧吧?”
叶泯炎看向一旁的男子,只见面纱之上的半张面孔,一双眸子似乎深不可测,不像正常医者所有,他眼下有一颗泪痣,看似多情。
白衣不露情,泪痣添人意。
是那位传说中的医者没错,也是他找了良久的那位……
“这……这是……”叶泯炎咽下一切不可置信,忙让出道路,语无伦次地道,“请……跟……这边来!”
沈逐意侧首,抬眸看他,语气淡淡的:“拜托了,神医。”
竹肆微一歪头,眸子弯了弯,一行人随着叶泯炎入了庄园。
一路上能见不少妇人与孩童,看来是有人在这里定了居的。
这庄园内种了不少花,不知名花极多,别有一番雅韵——倘若隐世不出,寻个地方养老,这样的地方再好不过。
一行人来到一间屋前,叶泯炎道:“就是这里了——沈……意令,你要一同进去吗?”
沈逐意知他仍心存芥蒂,于是道:“不必了,有竹肆在,定心即可。”
由此,叶泯炎也不再多说什么,他忙把竹肆请进去了。
沈逐意也并不管其中发生了些什么,抬手唤了强盗方的一人,那人小跑过来,经此一举,莫说治没治好,对方已经心服口服了,他恭敬地道:“意令有何吩咐?”
“前些日子,你们不是被暗风门的围堵了吗?虽说双方皆无死人,但伤还是会落下,你去清点一下,聚集起来,趁着这次一并让神医看了。”
那小强盗一下惊起来:“是……是,我这就去!”
屋中的竹肆还不知她给自己找了多少事儿,只沉静着为床上躺着的妇人把脉。
“神医,如何了?”他问道,“我夫人很久不能下床了,只要能治好她,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愿意!”
竹肆却道:“刀山不至于,火海也罢了,今日我治好你内人,回头你谢沈逐意便是,我正睡着大头觉,是她叫人硬把我拉来的。”
“是是,能治就好,能治就好……”叶泯炎手都忍不住颤抖,目光一寸不离床上妇人。
窗前放置的百合迎着阳光,阳光照得正甚,花正随微风摇曳着,屋内一针随着一针扎下,又取出药丸给其喂下。
时间没有过去多久,竹肆取纸开始写药方。
“寻常大夫大抵会认为她是忧心过渡,劳心损伤,外加先前内伤旧疾累积所致,难治,用药错了反而伤她身体。先前的药就不许再用了,按这个配方吃一月,慢慢养,别受刺激,半月即可下床走路了。”
叶泯炎眼泪一下涌出,当即想要跪下,竹肆手快一步制止住他,道:“你夫人先前大抵也是武将吧,旧疾不少,拖的时间太久,我保不住她一身武功,仅可安稳一生。”
“足够了……足够了,大恩……”他颤抖着道谢。
“不必多说,去看看她吧。”竹肆说完,便先一步开门出去了,先入目的便是一旁坐在石墩儿上竖着高马尾的女子——也是毫无大家闺秀的模样,坐姿像个常年领兵打仗的将领。
对方先一步闻声回头,道:“看完了?前面还有,劳烦你一同看了吧?”
竹肆转过视线一瞧,只见空地处站了十余人,无一不是带着伤。他一一把脉过去,都没什么问题,于是便抛出几瓶药。
“都是大老爷们儿,互相涂涂抹抹包扎一下就好了,我就不亲自动手了,散了吧散了吧。”他摆摆手道。
沈逐意一挑眉,端起杯子喝了口水,静静地看着他。
竹肆回过身来坐于她身旁,问道:“你肩膀的伤怎么样了?”
“哦?”沈逐意看看自己的肩,平静地道,“我这点小事儿就不劳神医费心了。”
语气中有些疏远,竹肆无奈,从药箱中拿出一瓶药,玩笑道:“莫不是我先前做了什么惹得沈娘子不高兴?”
“你若是不会说话,倒也可以闭上嘴。”
竹肆道:“哎呀,我记得沈娘子爱吃蜜糖来着,正巧我今日带了,呐。”
沈逐意伸手去拿,竹肆却收回手,不过趁她生气前,后者变戏法似的,手掌一翻,竟是多出好些个颜色不一的糖果来。
她看了一眼竹肆,接过糖却未吃。
竹肆也不逗她了,道:“我帮你看了伤,没什么大碍,但药不能停,先前给你那瓶用完了就用这个。”
沈逐意手很熟练地拿过药,收起来了,只不过仍不说话。
竹肆轻笑起来,见她如此,又挑戏道:“好吧,那沈大人若是不高兴或是生我气,可以打也可以骂,打坏了我自己替自己医治,如此可行?”
沈逐意沉默,双手抱臂看着他。
竹肆也不怒,眼中含着笑,忽然目无旁人地凑过来,沈逐意也不躲,他放低声音,在她耳边轻轻说:“沈娘子今后行事万万小心,莫要再伤了自己,好吗?”
见他说完后便撤回去,沈逐意瞪他一眼,不再接话。
“如此,也用不上我什么了,我就不掺和你的事儿了,走了。”竹肆说完,将药箱收好,提起来走了。
萧子鹤在一旁,问道:“那个……意令,神医他不收银子吗?”
沈逐意嗤道:“他那嘴上功夫把该讨要的都讨过去了,还要什么银子,不必送,让他自己走就是了。”
不知是不是萧子鹤的错觉,他总觉得自家大人似乎对这个蒙面神医有种别样的情感——但又说不上来。
等了不久,屋中的叶泯炎终于出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这次是真心服了,谢道:“大人,叶某今后定唯你是命,绝不背叛!”
沈逐意负手起身,道:“无需多礼,我知你强盗人多势重,不乏有异声,既然你心已绝,就多替我说道说道。
你们的家眷,是进雾城,还是另外找一个山清水秀适合养老的隐蔽地方,你让兄弟们自己选,我来安排,另外不想服的,可以跟随家眷一同前往——剩下的我一时想不起来,总之我规矩不多,只要来,就不可背叛,我会留下几个人协助你,你安心处理即可。”
叶泯炎行礼,当即道:“大人思虑周全,属下定不负所望!”
“还有以后就说是雾城军即可,切不要再说自己是强盗土匪,抢夺之事也断不能再做,谁缺银子,让他直接来找我。”沈逐意吩咐道。
叶泯炎抱拳称是,应下了:“大人安心,不出一日,我们定能整理好名单,就可去雾城寻你。”
“嗯,最重要的一点,你们需要与雾城人好好相处,我会回到盛国,届时雾城需要交由你来守,重拾将军一职,你可能胜任?”
叶泯炎猛地抬头,眼中发亮:“大人信我?只要信,我定尽全力做到最好!”
沈逐意笑着拍拍他肩膀,说:“这有何不信。”
正欲再说,忽然有一人挤过来,着急忙慌地道:“意令!出事了,雾城金矿失守了!”
沈逐意回首,眉头一蹙:“你说什么?”
雾城金矿所在地——沈逐意都不知在何处,况且已经托雾城城主派人看守,如今却已经失守了才报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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