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沛适时地敲了敲门。
“没什么,只需要殿下小小配合一下的简单事情。”
夏怀夕直起腰来,状似无辜地耸耸肩:“殿下到时候会知道的,放心吧,绝不会有任何不利于你的情况出现。”
曹沛推门而入,支棱起耳朵却只对着这一句二丈摸不着头脑,将滚烫的姜茶放在两人中间,撇着嘴又退下去。
“给我的?”
钟廷璋目光从手中的书卷上移过片刻又不做声地垂回去。
夏怀夕便不客气地拿过一碗囫囵喝下。都是男丁的衡王府,连姜茶都做得和军营中一般配料的热滚辛辣,烫得她上颚发麻。
刚赢下一城的气势断不可输了阵仗,夏怀夕生硬地维持住面上的表情潇洒转身,不欲多留:“尚有不少时日,殿下可以好好考虑,告辞。”
“对了。”她推开门扉,却突然想起什么顿住脚步,“大大小小走了如此多次水,殿下何不借此机会排查城中消防之事。至少宣传些相关知识,以备百姓之需。”
等人折过弯不见了身影,曹沛才从窗边冒出头来。
钟廷璋仍望着少女离去时的方向,头都不转地打断他正准备张开的嘴:“马车备了吗?”
主仆二人短暂对视一秒,曹沛皱着鼻子撇着嘴给人准备车去了。
“回来。”
钟廷璋尝了一口姜茶,皱眉道:“以后茶里放两块方糖。”
曹沛:“……”
安京的秋月远风清,夜里无人走动时静得落针可闻。
钟廷璋依然静立在书桌边,左手无意识地用拇指指腹的薄茧摩挲着指节。
半晌,突然对着空荡荡的房间道:“出来吧。”
梁颂明大摇大摆,丝毫没有偷听被戳穿的尴尬自如地从书架后走出来。
“又备马车又要姜茶里放两块糖,我们璋儿惯会疼人哦~”
一句话拐八个调,钟廷璋一本书横飞过来也照旧嬉皮笑脸地逗人。
“说点正经的。”
钟廷璋不接他的话,把手中书卷放在一边,坐到茶台去。
“方才她的话军师也都听到了,先生认为应该如何?”
梁颂明却只问道:“她就是夏怀夕?”
“怎么。”钟廷璋敏锐地察觉到老头思绪飘远,疑惑,“您之前见过她?”
“哦,哦,没有。终日听曹沛说她是个娇滴滴的病秧子,如今见来所言甚虚啊。”
钟廷璋没有接话。
“上次您和我说静观其变,如今又观过不少时日。她口中那些个怪力乱神的话语到如今也并无变化,但七夕宫宴、中秋走水,每一件事情都按照她所预料的那样真实地发生了。先生认为,夏怀夕在其中到底是一个什么角色呢?”
“我已经派人查过,东盛衣铺的店家与店娘不过就是一对外城来做生意的普通夫妇,家底清白、利益链干净,她除去到铺子里买过衣服之外和店家没有过任何交集。自宫宴往后夏怀夕每日行踪皆有呈报,别说她,连带着夏天无和整个夏府,除去每日必要的行踪之外毫无可疑之处。可是——”
可是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可是钟廷璋就是弄不明白,夏怀夕每一次的行动都毫无预兆,却精准地踩到所有危险的漩涡之中。她消息的来源、她的目的、她还知道哪些钟廷璋自己不知道的事,这些都是未知的。
未知,未知是最可怕的。
梁颂明捋过一把花白的胡子:“夏天无自己从十年前的那件事后再没有向任何人抛过的橄榄枝多看一眼,这些年老大和老三闹得你死我活,不可开交,他却剥去思想安分地只做皇帝身边的那条忠犬。”
“自亡妻之后,他身边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这些年将自己的宝贝疙瘩护得滴水不漏,如果夏家真要有动作,先动的也不会是她夏怀夕。”
“所以先生认为……这件事和夏府没有关联,只是夏怀夕一人之意?”
“其实是不是她一人之意,又或者她的目的明不明晰,其实对眼下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事态浮沉,哪里有永远的敌人和盟友?只要她现在的矛头没有指向你,对你而言就不是坏处。”
“只是前去花月阁而已,何妨一试?”
“官场如战场,事态发展牵一发而动全身,没有人能够统揽全局算无遗策。举棋不定,就见招拆招。”
——
今年年头冷,热气儿跑得比日晷上的阴影更快些。
夏怀夕在马车上搓搓手,抱紧了腿上置着的汤婆子。
路过一说书台子时车轮被围观的人流抵住,转得慢了些。说书人绘声绘色,海月忍不住掀起帘子凑热闹。
走水消防的段子从帘缝钻进夏怀夕耳朵里,让人实在有些哭笑不得。
说时话头到了尾声,也不知从哪儿拿出一沓子宣传纸单来给围观人四散一份,海月探出半个身子凑热闹,从人手里接过一份。
海月瞧了噗嗤一笑,夏怀夕反倒好奇起来,接过一看。
居然是关于遇到走水时如何防范自救的连载小条漫,哦,古代人把这个叫连环画。
画上人形象憨态可掬,颇有卡通风味,措辞对话风趣幽默又通俗易懂。夏怀夕忍不住乐了两声,捻着纸张一角心中重新打量一番这位四殿下——
明面上只字片语不肯让步,每每和她讲话都像个带刺的闷葫芦,只有怼自己的时候才能一顿输出,他不想说话时交流就得主要靠夏怀夕输出。板着脸一副阴森森的苦大仇深样,宣传起防火知识来竟也会挑这种亲民招数。
陈词滥调的官家张榜百姓最是厌烦,真挨家挨户上门排查隐患又有些太明目张胆。这一个多月来钟廷璋得了准奏沿着重要街市将商铺的火患排查过一遍,又铺天盖地下了连环画本子和说书给京城的百姓。
当初嘴上一声不吭,不还是颠颠儿地信了我的话?夏怀夕哼声一笑。
自从那日从钟廷璋府上回家之后两人再未碰上过面,夏怀夕呆在府中研究些小蛋糕、珍珠奶茶的新奇玩意闭门不出,只被拉出府一日路过军巡司的禁军时便被扔了字条在自己马车里,打开一看只写一句“团结日申时末,花月阁见”便是他给的唯一回信。
夏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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