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小巷送闭段评功能
驱车回去的路上,陶栀子后半段开着车窗,吹着风从大桥上看江景,看整个陌生的城市。
她没有像之前一样手舞足蹈,应该是因为音乐变成了舒缓的古典乐。
心情好像也随歌单在不断切换。
“你在林城去了哪里?”
江述月轻而易举地掌控着方向盘,将自己那边的车窗打开了一条缝隙,声音被风声打乱,有些让人听不清。他从未用很大音量说话过,原本应该是温声细语的音量,只因为他的语气而让初期接触他的人觉得难以接近。江述月的难以接近,不在于他拒人千里,而是他过于稳定的情绪,一丝不苟的外观和相貌,时而让陶栀子怀疑他存在的真实感。
像是一场以自己为主体的白日梦。
陶栀子没有对他的话做出反应,应当是没有听到。她转过头想和江述月交流的时候,会自己将车窗重新关上。江述月也将自己这边的缝隙彻底关上,封闭的车厢将高速路上的嘈杂风声阻挡在外。
“我刚刚趴在窗户上的时候在想一个问题,挺有意思的。”陶栀子略作思考后,开启了新一轮的对话。“你在想什么?”
江述月开车的状态虽然松弛,但是在高速上不会东张西望,包括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显得随意,但是视线却没有偏离前方。
“我仔细想想,你好像和公馆里其他工作人员有些不一样,比如他们服装基本都是统一的,而且会挂着胸牌, 你就可以穿自己服饰。”
“而且你和我同时出现的地方都没有其他工作人员,就好像…你虽然在公馆内工作,却是游离在人群之外的。”“而且藏书阁的院子也有专人打扫,你好像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忙碌。”
江述月看向道路的眼神格外平静,目光上撤,看向后视镜里景象,将车开到了中间车道。
他几乎是没有仔细思忖,就淡淡说道:“工作特性决定的。”
“这些现象倒也不是我思考的重点……
陶栀子话锋一转,说道:“我的脑洞类似于楚门的世界,我在想这是否是在我梦境里演绎的情节,因为这些情节过于理想化,是我从未想过的。”
“会不会存在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一个无形的力量,根据我的喜好,将一个你'直接送到了我的面前。”“真相是:这一切是虚浮的。”
说完这一切的陶栀子,回想着自己的叙述,也不知道自己表达清楚了没有。
在这短暂的沉默中,空气几乎忘记了流动,她转头看向江述月,不仅能看到那侧脸,还有他身侧窗外深蓝的天,奔流的江水,和江水两岸万家灯火。
一时间,她的眼眸中仿佛映射着她深层意识里自己所期盼的东西。
她在期盼什么?
滔滔江水,万家灯火,还是天上即将长满的月亮,还是一个江述月.…….
她有些辨不清了。
人们总说去追寻远方的月亮,但是当这轮寒月就在眼前,有人真的敢去采撷吗?
反正她不敢。
流动的不可名状的沉默中,江述月略微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在只有两个人的车厢中,说出这样一句话:“我也许不会急于向你证明我的真实性,但是我想给你一个更好答案一一”
“胡塞尔说,人类的意识对外部世界的感知是一种“意向性”活动,我们总是通过主观的视角和意识来体验世界,而世界的存在和性质依赖于我们的主观感知。”
“如果世界的本质是通过意识来“建构"的,那当你认为我是虚构的时候,在眼前的这一刻,我将因你的意识而存在。“1这番话,如同巨石坠入深海,将海面撕碎城无数碎片,震碎了她过去所有的认知。
那碎声在意识的空谷中阵阵回荡,低沉又绵长,像来自远古的叹息,跨过时间鸿沟,又一次击打在她脾气古怪的心脏上。语言,在此刻从嘴里说出也显得无力而苍白。这真的如江述月所说,是个更好的答案。
也许这世上有人总为真理折骨,苏格拉底为真理而笑对死亡,在答案面前,人总像失去理智一样去冲撞牢笼,却往往发现,那牢笼并不由外部所筑,而是内心的囚禁。而眼下,江述月却亲手递给了她牢笼的钥匙,让她自行选择是否走出来。
当很多人都在告诉她走出内心的囚禁才是勇敢而理智的时候,江述月说的是:只要你喜欢,永远待在里面也可以,钥匙给你,当你可以自由选择进出的时候………这就不是牢笼,而是你可以自由支配房间。陶栀子坐回刚才的姿态,双眼看着前方,总觉得眼前千篇一律的高速路比以往顺眼了一些。
她自己消化着一些突如其来的陌生情愫,过了不知道多久,声音才在车厢中慢慢响起,像是听了睡前故事的孩子一样平静:
“这个答案,不仅好,而且有些……浪漫。”江述月的面容下不知道想些什么,在沉默中唇角弯了弯。陶栀子看了下时间,觉得有些遗憾:
“今晚又要结束了。”
“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像是听出了她的遗憾,江述月低声问道。
“林城的一切对于我来说都是陌生的,不过我还真有想去的地方……
“你是林城人士吗?”
陶栀子在揭晓答案之前,提前问了一句。
这问题对她来说真的是问题,像刘姨和其他人多少说话带点吴地口音,彼此之间也有细微区别,但是江述月没有任何口音,让人分辨不出他来自哪里。
“是,我的家人都是林城人,童年时期一半在国外一半在林城,后来多数时间在国外,近些年定居在林城。”江述月如实说着自己的经历,虽然在陶栀子看来有一些解释不通的地方,但是她选择静静听他在说什么。“那就……去和你有关的地方。"1
说完之后,陶栀子又觉得有些不妥,复又问道:“这个时间点方便吗?”
“方便,但是你现在受着伤……“江述月考虑了另一个层面。“我之前走不动是体力问题,现在恢复好了。”她心里认为,即便真的因为伤势,她也会去的。江述月,好像有种不动声色就能让人靠近的隐藏魅力。而这份靠近,是靠近到隔着空气墙的位置,太近反而容易被灼伤。
车子下了高架之后,在市区穿行,远光灯关上,在静悄悄的老城区走过一个个有老式特色的巷子。
最后在一个小巷子门口停下。
是上世纪就存在的小巷子,狭窄得车辆都进不去,只能下车步行。
这处巷子藏进了林城繁华的市中心深处,人们下了地铁,在高楼林立间穿行,也许只有当地人,或者与这座城市有过故事的人,才能抵达这里。
这里路面平整,有些湿漉漉的,因为偶尔有居民保持着以前的生活方式将生活污水往外面倾倒。
江述月带陶栀子往干净的地方走,路灯并没有很亮,他在前面开路。
从陶栀子角度看去,江述月的一切都与这里显得格格不入,她倒觉得自己与这个环境更加契合。
很难以想象,江述月与这里故事。
他们终于到了宽敞之地,两边的商铺已经关门,看招牌应该是有卖鱼的,卖皮包,还有一些衣服,都是价格不贵量大管饱的商铺。
陶栀子心里反而感觉到亲切,这是她多年的日常。他们这些生活在福利机构的孤儿,基本没有选择的权利,谁会各界给他们捐赠什么,他们就用什么。但是他们的生活绝对跟“品质”二字是不沾边的,有一家合作的二手衣服回收机构,会将没有卖掉的衣服送到福利院。最早的时候他们没有喝过牛奶,偶尔有人身体不舒服给他喝点奶粉。
以至于牛奶对于陶栀子最初的印象应该是就是热水冲出的奶粉味,带着甜味。
反而后来盒装牛奶盛行的时候,她反而喝不惯了。“你会好奇我生活的地方吗?”
陶栀子问完之后,不等江述月回答,便直接说道:“这里,可能才是最接近我生活的地方,七号公馆,那里对于我来说,是脱离现实层面的。”
她想对江述月说点什么的时候,直接就说了,她不是想等江述月表达好奇,而是她自发想告诉他的。以往她不愿意谈论自己的生活,最开始是因为自卑感作祟,但是那些生活都在成就着她自己,塑造着她的人格和行为逻辑。
如果没有那些经历,她不会拥有一颗足够有共情能力的心,也不会站在垂死之际做出最理智的决定。她宁愿病发于旅行的路途上,也不想在没见过世间太多景色的时候死在病床上。
疾病,注定让人贫穷。
但是同样是贫穷,她想把每一分钱花在探索世界和美好的食物上。
如今她内心的自卑感早已减轻,不去谈论困难,只是不想无意间放大苦难。
尤其是当谈论的双方来自不同的生活背景和社会阶级的时候,对于陶栀子来说不过一笑了之的事情,对于他人,可能是心心理负担。
走到巷子深处的时候,有个亮着灯的小店,上面用红色字印刷着:“24小时营业。”
江述月帮她打开门帘,让她先进入。
小店内的墙壁上方放着电视节目,声音开得很大,桌椅虽旧但是收拾得整洁,里面铺着瓷砖,散落着几件小孩子的玩具车。
里面坐着零落几个客人,是晚归的上班族,有人一个人孤零零地吃饭,有几个老大爷一边喝着小酒一边用当地方言对话。头顶上两个大叶扇正呼啦啦运行着,有一些旧物特有的噪音。
“述月好久没来了。”
老板娘正擦着桌子,一晃眼,发现江述月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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