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罕见的天阴了。
阴沉沉的天空,闷热的厉害。
虽然是小集,但明显趁着没有太阳出来玩的人很多。
宋眠立在梧桐树下,不时用棉帕擦汗,在她手下,那馅饼两面被烤得金黄,散发着令人无法拒绝的麦香味。
“今日人多,倒显得我们带的肉少。”宋赴雪看着人群,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意。
他做事愈发利索,白皙的指尖被馅饼烫到发红。
宋眠很有同感地点头,这样的人流量,再多带五斤馅儿都够卖了。
“要三个烧饼。”耳边突然听到一道清越的男音。
她随着声音抬头,就见一男子穿着簇新的棉布直裰,满脸文气,一看就和寻常百姓不同。
一旁的宋赴雪眉头微皱,轻声道:“九个铜板。”
男人客气地点点头,接过馅饼,把铜板放到钱匣子里,这就转身走了。
宋眠收回盯着他的视线,经过这段时间摆摊,她也进化出一个技能,能从说话声音辨别出是否读过书。
没有读过书的百姓,相对来说,说话声音要开阔一点,而读过书的人,声音温吞细腻,咬字缓慢清晰。
细微的差别也能注意到。
这是旧人啊。
宋眠神色如常地卖着馅饼,顶着杀头的罪过也要来看宋家后人,可见对方有多么得人心。
“要两辣一不辣。”赵博生笑着点餐。
他在这吃习惯了,很是喜欢这家馅饼,哪日不吃就觉得心中惦念。
“你家这馅饼太香了,用料也实诚,真好。”他不住感叹。
宋眠抿着唇笑,温声道:“也得感谢你给我们介绍这么多食客,你给十个铜板就行。”
他总是过来买馅饼,慢慢的,她知道赵博生家里开着布庄,他是最大的孩子,下面还有三个弟弟。
赵博生放下十二个铜板,笑着道:“你们小本生意,不能占你们便宜。”
他虽然不会少给,但对方愿意主动免些银钱,就是让他心里舒坦,有股子熟人的亲近劲儿。
让人心里软软的很舒坦。
宋眠闻言笑了:“这是为着感谢你才免的,你不用客气。”
她捡了两个铜板递还给他。
赵博生这才接了,笑嘻嘻道:“那你要买布就去我家,我也给你免钱。”
“好呀,我今天就要买棉布回家做衣裳,到时候报你的名号。”宋眠笑吟吟道。
赵博生一听,顿觉责任重大,他来回看着身上,没有什么可以做信物的,便捡了个梧桐叶子,用细棍在上面刻出一句话。
“凭此贴至赵记布庄买棉布,请折让九五,见帖立兑,赵博生留。”
宋眠看着他一笔一划的刻下,跟着读了出来。
“你读过书?”赵博生登时惊了。
时下女子多以读书、绣工为主,但她在这卖馅饼,可见家中不富裕,怪哉。
“祖上曾经阔过。”宋眠谦虚道。
赵博生捧着馅饼,满脸赞同:“我家祖上也阔过,还出过秀才呢,没事。”
他安慰一句,便急匆匆地往前走。
“我要去私塾了,快迟到了。”
宋眠跟他摆摆手。
没想到,多说两句话,就多了些折扣,能省点钱,自然是好的。
等收摊时,宋眠想着今天有故人来,就仔细地看着下面,没想到还真有一个灰褐色的小包裹,她也没敢看,收拢在物品堆里,给她爹使了个眼色,就如常的往赵记布庄去了。
赵记布庄很大。
远远的就能看到彩色的布幡,上面写着赵记布庄。
宋眠挑眉,一路往里面走。
布庄里面很大,今天集上人多,更是人来人往,瞧得人眼花缭乱。
“三棱布?阔白布?”她瞪大眼睛看。
“青布?机夏布?”
都是棉布,竟然还有这么多种。
她最后诚实的选择了三棱布,三钱银子一匹,她攒的二两银子勉强够用。
再便宜那布就比较懈,再贵她身上的钱不够了。
宋眠选定了三棱布,把赵博生给她的树叶拿出来,递给掌柜的,弯唇笑着道:“我是梧桐树下卖馅饼的,贵公子给了这个凭证,说是能便宜些。”
掌柜的是个中年汉子,他不认识字,只认识赵博生的生字,装模作样地看了看树叶,点头:“我听他提起过,每日都要拿钱去买馅饼吃,说你家做的干净又好吃。”
自家儿子难得往家里拉生意,他自然给面子。
他拿出算盘,直接拨了个数给她看:“如何?”
宋眠看着算盘,她买七匹布,应该二两一钱银子,掌柜直接给免了一钱。
“好,掌柜大气。”她不由得眉开眼笑。
掌柜的还送她一斤布头,说是回去做成绢花戴,或者做鞋子,都够使。
七匹布很多,小二帮着送到外面推车上,然后用麻绳固定好。
宋赴雪扶着推着,看着这么多布,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最起码秋装是有了。
总归是有希望,很好。
“地上没风,天上没云,今天这雨下不下来。”宋赴雪皱起眉头,再不下雨,他家地里的黄豆怕是要绝收。
宋眠点头,没有太阳烤着,好歹能缓一缓。
等两人到家,宋赴雪便拿着小包裹回了自己的茅屋。
宋眠瞥了一眼,这样神神秘秘,估摸着是好东西。
谁知,她听到了压抑的闷哭声。
短暂又急促,就像是她的错觉,但宋眠穿越后一直在喝灵泉水,堪称耳聪目明,她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看来对方给他的东西,非常触动内心。
她猜测应该是祖父或者大伯的遗物。
要不然对方不会这样伤心。
文兰听到动静出来了,看见推车上这么多布料,顿时笑出来,按着颜色安排,片刻后,皱眉:“怎么四匹浅色的?”
“你我还有两个孩子,都穿浅色。”
其实以宋眠来说,应该穿重色,这样干活耐脏一点,但卖吃食,穿浅色,会给人一种更干净的感觉。
文兰纠结片刻:“我穿重色就够了。”
她现在是寡妇,没必要收拾的太齐整漂亮。
“大伯娘还年轻,虽然为大伯守着,但人生是自己的,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文兰笑了笑,没说话。
话是这么说,但她的人生,一眼就能望到头了。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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