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探访霍休的青衣楼一事暂且因为线索中断而虎头蛇尾地结束了。叶染等人又在珠光宝气阁里盘桓几日,却是等来了大金鹏王之事的后续。
先说陆小凤与花满楼这边,
隐居山庄内,老金鹏王倒是还活着,可被人砍去了双足、已然奄奄一息,关于霍休乃至青衣楼之事更是一问三不知。
他们二人在大金鹏王隐居的山庄仔细探查一番,终是在山庄后院挖出了一具女尸。经核验、那正是真正的大金鹏王朝公主,上官丹凤。
据尸体的状态来看,她在三个月前就已然遇害,与叶染得到上官飞燕消息的时间相当。
自此,大金鹏王朝的最后一丝血脉彻底断绝了个干净,剩下的子嗣仅余旁支的上官飞燕和她的妹妹、年仅一十二岁的上官雪儿两人。
经此一事,前任大金鹏王的两位旧臣独孤一鹤和阎铁栅深觉自家的教育方针很有问题,两厢商议之下,都想将年纪尚小的上官雪儿放到自己身边照管。
二人很是争论一番,最后由陆小凤和花满楼见证,此后一年里,上官雪儿要半年时间在峨嵋练武、半年在珠光宝气阁经商。
想来这下少女也便没得精力再去想她姐姐们的惨事。
再说叶染这边,
他除了要等陆小凤一行人带着个小姑娘不日回返,还一直挂心着的便是霍休与上官飞燕的后续处理问题。
却说当日在鹤归阁附近抓到霍休以后,这小老头儿当然是咬死了不开口,对于青衣楼、人口买卖乃至是大金鹏王一事都全部抵赖,推诿不认。
叶染无奈之下令阿别用了些江湖手段,霍休却干脆将所有事栽到了上官飞燕的头上。
也是因此,在众人抓住上官飞燕之后才没有立刻报予当地官府或是私了,而是与刑班主一道送往江南——想的是看能否将二人合到一处、当场对峙,两相激动下兴许有吐露之机。
这个思路自是没错,刑班主不日传来消息,说是上官飞燕与霍休二人具已招供。
这下二人不仅招出了他们组建青衣楼的各个财资花费、上下打点、买卖人口的门路,更是情绪激动间互相攀咬出不止一桩丑事。
但叶染就霍休小楼被盗的情况发信再问,霍休与上官飞燕二人却都是诧异莫名、惊怒交加、恨不得当场冲回小楼亲自去抓那幕后盗宝之人算账。
这下有关于幕后之人的线索彻底中断,再无人可问。
叶染也只能暂时搁下隐忧,当即命邢月皎与阿别押了凶犯霍休与上官飞燕到六扇门,将供词证据一一呈上,即日定罪处斩。
他自己则差了阁里的好手并各地戏班接应、去了青衣楼供出的各个关口救人。
因此当霍休和上官飞燕的首级滚落在杭州朝市口的时候,青衣楼人口拐卖的后续追踪救人一事也差不多结束了。
奈何从霍休小楼一事便知晓,果不其然,一连数日回报——那些青衣楼据点也多是十室九空。
幸好还有几家赶去及时,多少是救回几个新被拐走还未运送的孩子。
一时间血脉骨肉失而复得,绝望过后又逢新生,自是不胜欢喜。
至此青衣楼一事也暂且告一段落,
等叶染等到了从大金鹏王那里回来的陆小凤与花满楼一行人,已是快入秋了。
叶染已打点好行装,不日便要回返江南。
之所以多盘桓了这数日,除了处理青衣楼之事首尾以外,就是怕江湖浪子居无定所,不便留信。因此不若多留几日费些口舌,把该交代的给众人一说了事。
至于随他一道的司空摘星与西门吹雪两人?
司空摘星这皮猴儿早在他待在珠光宝气阁的第三天便耐不住性子又不知跑哪儿去了,反而是西门庄主也多待了些时日,想来也是在等陆小凤。
叶染见剑神日日在阁内练剑,摧残阎大老板的花花草草,倒是待得好不自在。
他自己却是见猎心喜,虽是如今已不能大动内力,却也不免手痒,只得日日雷打不动地在旁观赏解馋。
一日西门庄主练罢剑,却并未将那三尺青锋收于鞘中、反倒是朝叶染看了一眼。
西门吹雪向来话少,这一眼不带任何杀气,但叶染却是就从中读出了七分无奈并两分困惑还有一丝呆。
大概是这位凶名赫赫的剑神平日自己练剑时被这么看的次数极少。
叶染摸摸鼻子,自觉自己不免有偷师之嫌,便先告了歉。
然而西门吹雪却摆手:“无妨,我之剑本就不拘于招式。倒是你,所用为何?”
叶染便将常系于左腰的扇袋解了,递予人观瞧,
“此扇名为‘关鸠’,是家师所赠。虽是纤利精巧如闺阁爱物,然扇骨实为天外陨铁所铸,极为坚硬。”
西门吹雪接了这柄纤纤玉扇,还未打开、便只见银茫湛湛、富丽精巧。
扇长九寸十六方,重四斤六两,扇柄处自下而上雕饰以松柏、祥云,扇下缀一正红色的百宝流苏。
若不是重量压手,倒真真如青年所说一般,比起杀伐、更像是奇工巧匠的工艺品了。
然而自扇侧露出的白锋来看,其中兴许另有机巧。
西门吹雪当即一展开扇,
是一只翱翔九天的鹤。
此刻配上陨铁所制扇面,竟是根根银羽灼灼、片片锋利如刀,张目远望,似要挣动而出,振翅九天,
一时间萧煞之气顿起——
突然,
“刷拉!”
叶染却是将扇面合拢,笑着揭过:“扇合为钝,自是怎么敲怎么打都好,但扇开却就真真是凶器了,还是合上罢。”
他说着想把自家宝扇从西门庄主手里重新拿来,谁知这剑痴竟抬手便是一剑递出。
剑气激荡,饱含内力,可开日月。
“刺啦——!”
叶染下意识抽扇挡去,虽是硬接下了这剑、却也气血翻腾,一口血吐将出来、满地狼藉。
正在此时,
“西门!”
陆小凤与花满楼恰在此时到了。
陆小凤紧张万分地冲上来,看上去已准备拿他的灵犀一指舍身去接西门剑神的剑。
花满楼也难得冷了脸,先扶起叶染,转身又问:“西门庄主这是何意?”
叶染也觉这剑挨得冤枉,但又想到是这位西门庄主察觉到了什么,便只皱了眉头,暗自运功梳理气血。
被众人怒目而视的西门吹雪自己眉头皱得也是死紧,他一双利目直直盯着叶染,眸中似是困惑却又有些微可惜,至于歉意之类却是半丝也无。
半晌,
“你不该这般弱。”他丢下这句话,自顾自地转身离去。
一袭白衣清冷冷、光湛湛,甚至没有带起一丝灰尘。
叶染:……
众人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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