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蝉鸣声声。二人在月光之下相视着,乔卿落不怒自威,清白的纱衣在凉风吹拂下,犹若冒着寒气。
池玄烬上前道:“夜深了,师尊为何在此?”
乔卿落看着他修长的身影,谦卑恭敬地附身。彬彬有礼,挑不出一点儿错处。
“近日,你与药乌堂的一位女子走得甚近,我并不反对你倾慕于她,但你现今金丹尚未结成,还有闲心风花雪月。你对修练是如此懈怠,我看你也不必呆在凌霄院了。”
池玄烬面露讶异,“我与药乌堂的师姐并无男女之情,师尊不知,许师伯还未出关,这些天均是她带教,待我很好。”
“师尊莫要误会了。”
他从储物戒拿出一枚木檀盒,打开盒里面是一粒墨色的丹药。细小如玉珠,点点微光攀于其身,光洁而不凡。
他笑了笑,清澈的眼闪着光,“我今日已经练出了上品灵丹,请师尊过目。”
“师尊,那你现在能否告诉我枯叶剑如何使出?”
乔卿落看着面前的灵丹,视线落到他认真的眉眼上。
“栖露,他不像骗人,我好像误会他了。方才说的话有点重,伤到他了。”
栖露回复她的却是:“叮咚——请宿主扔掉灵丹,拒绝教枯叶剑,任务剩余时间两分钟。”
乔卿落听见识海里的声音,知晓任务来了,她反驳道:“我先前都答应他了,你这样是要我出尔反尔。”
“这是件小事,又不伤害他身体。你想想,比起之前让他去寒池,这个是不是轻松了?”
“可是......”
“可是别忘了主线任务,落落我知道你心里是想为他好的,我就住在你的识海里,也知道你的想法。但我想劝告你,你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不要越陷越深。”
栖露难得地严肃,它说完后,乔卿落沉默了良久。
“......我知道了。”
乔卿落扬起鞭子,冰痕鞭锋利的鳞片打在他的手上,打掉了那一盒承装着灵丹的盒子,灵丹掉落,在地上滚着。
上品灵丹就这样埋在尘埃里,一文不值。
木盒掉在地上,鞭子的力道使其碎裂成两半。
池玄烬的左脸颧骨处被划破,划出一道血线。他呆愣地看着地上的灵丹,手指捏着地,骨节蜷缩着。
在长发掩面之下,一双红眸闪过。他挣扎着,压制住了魔性。
他回复了墨色,澄净的眼神看向乔卿落。
他轻蹙着眉,不卑不亢地柔声道:“师尊何意?是玄烬哪处做得不合师尊心意?”
乔卿落站起,冷声道:“你近日来都未练过剑诀,还在此处与我狡辩。无论你倾慕于谁,都与我无关,我要的便是你修炼的成效。”
“以你现在浮躁的心境根本学不好枯叶剑。”她负手而立,看着地上那枚丹药,继续道:“把地上那枚灵丹吃了。”
乔卿落离开时,没有回头。
她耳边一直叮咚响,“叮咚——黑化值+1,叮咚——黑化值+1......一分分加,直到涨到10才停。”
栖露统计了一下数据,现今池玄烬的黑化值达到了35%。
虽然黑化值涨了,任务勉强推进,但是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池玄烬从地上站起,视线落在那清冷的身影之上。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澄澈的光影变换下,双目赤红。
走向院落的牡丹花,轻轻地抚摸着上边的花叶。
他展开手心,掌心中灿黎渐渐消散,化作点点粉末,散落在牡丹花蕊之中。
池玄烬指尖闪着红光,眼眸中倒映着那抹红影,往牡丹花中注入灵力。
他望向乔卿落卧房的方向,微微勾唇。
......
乔卿落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脑海里一直闪过池玄烬捧着上品灵丹时的模样。眼睛亮亮的,期待的眼神望着她。
她烦躁地坐起,双腿屈膝,捧着脑袋发呆。
栖露揉了揉眼睛,有气无力说道:“你怎么还不睡,你已经熬了好几天夜了。再焦虑任务,也得休息吧。”
乔卿落叹气的声音此起彼伏,吵得她几次三番待机又被唤醒。
“我在想方才我说的话真的好可恶,还让他吃地上的灵丹,我......真是疯了。”
栖露倒是不在意,“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内耗型人格,我新学的词语。总是会回溯白天发生的事情,哪些做得不好,反复谴责自己。”
“那可是上品灵丹,反正就是让他吃的,不吃那不是白炼了?”
“额啊——”
安静的卧房中忽然传来一阵声音,打断了栖露的话。
“什么声音?”
“落落,落落。”
有人在唤她,是池玄烬的声音。紧接着,她食指处的储物戒闪着微光。
乔卿落打开储物戒,小海螺一直在闪烁,她拿出放在耳边。
只见那边又传来,“落落......你能来帮帮我吗?”
他的话语说完,紧随其后的便是一阵隐忍的闷哼。
乔卿落忙问:“你怎么了?”
她问着,那边却没有回应。
栖露也愣了神,“快去他屋里看看。”
乔卿落推开池玄烬的房门,没见到他人影。被褥被叠得整整齐齐,根本没有睡过。
正当她纳闷,蓝色的小海螺从她的手中浮起,往屋外头飞着,速度并不快。
乔卿落换成了乔落落,跟随着海螺的指引而去。
待到凌霄院的后山处,有一丛郁郁葱葱的芒草荡,高过腰迹。
而在芒草荡的空地处,池玄烬就在地上,捂着胸口。青筋暴起,汗水将他的衣领打湿。
更为可怖的是,他的膝盖处,大腿一侧有着大片血迹,血肉模糊。
被压倒的芒草丛沾着血迹,从她所站之处,血迹往前绵延地延伸。
这一条长长的血迹,滴落至芦苇之上,将碧绿的草都染红了。
乔卿落赶到他身侧时,手中攥着的一截芦苇,被他紧紧攥在手中,锯齿状的草叶将他的手划破。犹若刀片,攥得愈紧,割得越深。
“池玄烬,你怎么样了?”
他眉心闪烁着淡淡的黄色光点,他好像要突破了。
乔卿落半蹲下,将他钻攥着芒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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