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言喻的悸动从明邃的后脊背直冲天灵盖。
他呆若木鸡地僵立在当场,心怦怦直跳,大脑却是一片空白,唯独唇间柔软的触感久久不散。
黎深只轻吻了一下,便克制地收了手,但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眼前的人。
明邃回过神,想要一把推开黎深,奈何手被对方死死攥着,丝毫挣脱不出来,他只能干瞪着眼睛控诉:“你你你……”
一向沉着冷静的昭澜公子竟也难得慌乱起来。
宗主大人终于把压在心底的欲望付诸行动,此时反倒是放松了许多。他柔声问道:“我什么?”
明邃白皙的面颊上泛起了红,他摸着嘴巴犹豫少顷,没什么底气地闷声说:“你怎么……亲我了?”
他的声音捂在手中,挠得人心痒。黎深如实回道:“我喜欢你呀。”
一阵风吹来,花瓣与草屑漫天飞舞。空气中混合着不同植物散发出的香气,伴随着风拂面而过。
明邃的脑子也跟着混成了一团浆糊。黎深的表白不但没有起到解释作用,反而让他更加迷惑了。可怜明少爷聪明一世,却在这个当口卡了壳,他支支吾吾地开口:“你我同为男子……”
黎深神色未变,只反问道:“你是在意这些的人吗?”
“我……”在不在意明邃还未及细想,只是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他的人生还未经历过此等情境,一时慌了神倒也是情理之中。
“你说的……是那种喜欢吗?”明少爷艰难开口。
眼见自己的心尖尖在紧张,宗主大人的心都化成了一滩水,他明知故问道:“哪种喜欢?”
明邃咬了咬牙,简直要被这狗东西活活气死。
此人不光占便宜,还故意下套引他说些难以启齿的话。明邃心中早就怂了,然而男子汉大丈夫,再怂也不能怂了气势,他气血澎湃,梗着脖子道:“你问谁呢?我怎么知道你是哪种喜欢?”
被吼的人一点都不生气,反而笑盈盈地回答:“是爱你的那种喜欢啊。”
这等情话黎深说起来竟是毫无压力,也不知他是脸皮厚还是脸皮厚。
明邃却忽然沉默下来。
“昭澜,我本不想令你为难,因此一直未曾说破。”黎深的目光中满是温柔与真诚:“方才是我一时情难自禁,你若不愿,我今后绝不再逾矩,但对于今日所为,的确是出于我的本心,这一点希望你能明白。”
好话软话让他这么一说,明邃即便心中有气也没了地方发泄,更何况就连他自己也弄不清楚是不是真的在生气。
明少爷没了主意。他沉默片刻,还是硬着头皮问道:“什么时候开始……的?是在兰泱城吗?屋顶上那次?”
他刻意把“喜欢我”这样的表达模糊掉,毕竟脸皮薄,学不来黎深张口闭口“喜欢你爱你”这种既豪爽又十分登徒子的做派。
他所能想到的蛛丝马迹,唯有那晚与黎深肩并肩坐在屋顶上喝酒时,对方忽然凑近的身体。
黎深摇了摇头,否认道:“不是那次。”
宗主大人暗自苦笑。他的喜欢早已开始了无声的蔓延,就如同一道淌过心间的溪流,随着日积月累的成长,逐渐汇成了江河大海,将他的整个世界都填得满满当当。
明邃有些意外,却见黎深目光灼灼:“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
这个答案让明邃震惊不已——二人初见时,他可是冲着兴师问罪去的,甚至企图用瞳术将对方拿下。然而黎深并没有中招,反倒迫使他吃下了一颗“延年益寿丸”。
当日的情形可谓惊险刺激剑拔弩张,这黎深脑子又没进水,怎么会在那种情况下还有闲情逸致想些有的没的?
但转而一想,延年益寿丸的确在之后救了他一命,黎深也说过那药仅有一颗,想必极难练成。初次见面,就能毫不犹豫地将那般金贵的东西给了他,原本是件令人费解的行为,可有了喜欢他这么个缘由在,也就说得通了。
“你……”明邃欲言又止,几度张口却又不知说些什么,最后也只是问:“为何一直没有告诉我?”
黎深道:“以你的性子,即便不喜欢,怕是也要顾及我的感受,最后只会自己纠结。与其那样,倒不如少给你添些烦恼。”
他倒是通透。明邃无奈地看向他:“那如今怎么又说了?”
黎深老实回道:“没忍住。”
“……”
这话倒是不假。黎深是个极懂隐忍之人,只要他耐得住,本不会有如此逾矩行为,然而事关明邃,哪怕对方一个小小的眼神也会让他瞬间破功。
宗主大人暗自唏嘘着,心中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释然——他的感情终是在这一刻见了天日,且不论今后结果如何,起码不必如从前那般藏着掖着了。
但明少爷却纠结得要死:“我还没有想明白,不知该如何回应你的这份心意。”
“用不着回应什么。”黎深轻声安抚他:“我向你表白,不是为了得到答案,也不是为了给你徒增负担,所以不必承诺我什么。你若觉得不自在,我们便还如从前那般相处。你若是厌烦我了,不愿再见到我,也……都随你。”
他这般放低姿态,倒让明邃于心不忍起来,忙摆了摆手:“我、我怎会厌烦你?”
黎深显得有些委屈,装可怜装得越发得寸进尺:“不讨厌,也不喜欢,就像普通朋友那般吗?”
明邃心软,见不得他副模样,便开口道:“不是普通朋友,你是……”
然而话到此处却是一顿——是啊,他究竟是如何看待黎深的呢?
他们两个认识的时间说长不长,却是共同经历了许多事情。一路细想下来明邃才发觉,当他陷入困境之时,失去亲人挚友之时,迷茫无助之时,黎深一直都在他的身边,默默相助,耐心开解,带他走出阴霾,又让他见识到了不一样的世界。
如果没有黎深,现在的他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他说不好自己对黎深抱持着怎样的感情,但却绝非普通朋友那般简单。而且黎深说喜欢时,他的感觉只是别扭却并不糟糕。
情窦未开的明少爷关于情爱的体验一片空白,根本不能确定所谓的喜欢到底是怎样一种感受。他只知道黎深与别人不同,可究竟哪里不同,却又说不出所以然来。
明邃绞尽脑汁,勉强找了个折中的字眼,这才把话接上:“你是特别的人。”
特别就是独一无二,独一无二就是不可替代。
经过一番强行升华,宗主大人当即便欢喜起来——明邃不开窍,能做他心目中特别的人已经算莫大的进展了,而喜欢这种事情需要时间来沉淀,是万万急不得也催不得的。
过了最初的手足无措,此时的明邃也逐渐镇定了下来,于是感官也跟着慢慢回笼,他忍不住挠了挠胳膊。
黎深忍着笑意从身上取出一个小药瓶,将里面的液体倒出一些,涂抹在了他被蚊虫叮出的小红包上:“你刚来,怕是不大适应这边的环境,下次出门前还是先涂些药膏吧。”
明邃感到胳膊上一阵清凉,舒服地叹了口气。
黎深怕再待下去,身娇肉贵的明少爷就要被叮成筛子了,于是提议下山。
明邃自然没有意见。他边随黎深的脚步走着,边回头看了一眼,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们两个竟是在人家坟头边上亲吻,还说了一大车肉麻的话……这、这不是扰墓主人清净么?
想到流火的母亲,明邃还是忍不住好奇从前发生的事情。
黎深今日很愉悦,连带着语气也轻快起来。二人下山途中,他便同明邃缓缓讲述起了狐王一家的故事。
“土里埋着的那只幽狐名字叫做灯花,从小与绥绥一起长大。你别看绥绥现在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样子,小时候跟其他幽狐比起来却是又瘦又小。森林有森林的法则,弱者走到哪里都要被边缘化。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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