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望月哪个都不想选,奈何他历练少又缺乏城府,明邃不过略施威胁他便认了栽:“你想说什么?”
明邃只得又将方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把你和龙族族长的打算,从头到尾说一遍。”
假望月不知大雾弥漫中朱苑是怎么被发现的,越发觉得这姓明的神通广大。但为了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他还是努力给自己争取了一下发言权:“公平起见,咱们须得一个问题换一个问题。”
“公平?”莫巴的狼爪子还死死按在那人胸脯上,明邃想不明白这人哪来的底气谈条件,他虚弱道:“不如我也插兄台一箭,这样会不会更公平一点?
假望月被这调侃中带着几分轻蔑的口吻扎到了心,他一时不忿,心一横竟也爷们儿了起来,梗着脖子道:“那你杀了我吧。”
眼下危机犹在,明邃可没有闲工夫在这里胡搅蛮缠。他想了想,只得退让一步:“我对杀人没兴趣。不过你最好说实话,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怎么个不客气法,二人心知肚明。假望月面色不善地冷哼道:“少摆谱了,就你那两把刷子,比我还嫩些。”
此话一出,明邃意外地挑了挑眉。他倒是无所谓别人的刷子比他强还是弱,不过这小子看着草包,却能理直气壮地说出这番话来,可见应该是有些本事的。
然而再大的本事配上一副不怎么聪明的样子,威慑力还是减了大半。
“你既如此厉害,何必还要盯上我?”
这段时间以来的纠缠不休,十有八九是因为他这双眼睛。但今日来看,拥有这等能力的并非只有他一个,既如此,对方又何须揪着他不放?
“这道理你都不懂?”假望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道:“无论对于哪个阵营来说,得到这种能力都是如虎添翼。你觉得……龙族会希望这张翼长在自己身上,还是长在你那宗主大人的身上呢?”
听这话的意思……朱苑此来竟是抱着将人收为己用的心思?明邃忧心忡忡地想,那变态若是发现策反不成,待会儿会不会恼羞成怒,直接将他杀了以绝后患?
假望月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干巴巴地开口:“你放心好了,族长是不会杀你的。”
“为何?”明邃疑惑不解。
“你长得好看。”假望月淡漠地说:“他不忍心。”
“……”
看来长相这个因素在朱苑心目中的分量是真的重啊。
不等他反应,假望月不由分说道:“接下来该轮到我提问了。”
明邃无奈。他的问题根本还没有回答清楚,竟然就被这么明目张胆地搪塞过去了。
“你可见过天梯木了?”这是假望月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问题。
“什么?”这个词出现得十分突兀,明邃听后一阵茫然。
这反应不似佯装,假望月一眼便知他对此并不知情,不由嗤笑一声:“竟是我们高估你了,看来你在宗主心目中的地位也不过尔尔。”
明邃眉心微蹙。这劳什子与黎深有关?
他从未听说过什么天梯木,但假望月神情中那股不加掩饰的轻蔑格外令他不悦,这种故意挑拨离间,往人心里扎刺的行为,既拙劣又讨厌。
于是他的语气也冷硬起来:“你想说什么直说便是,大可不必牵三挂四。”
假望月闻言耸了耸肩,却是主动止住了这个话题:“时机未到,将来总有一天你会知晓一切的。”
明邃心头一紧,直觉告诉他,这所谓的“一切”于他而言不会是什么好事。
轮到他发问,明邃直奔主题:“你们真的有龙吗?”
大概是没想到他会提起这个,假望月面色微沉,半晌才严肃地回道:“这件事我不能告诉你。”
这混蛋真是敷衍的可以,要么胡乱打发,要么糊弄着不回答,明目张胆地耍赖皮。不过明邃却在这句糊弄之中捕捉到了一丝线索——假望月方才下意识地将重音放在了“我”而非“不能”上,再结合之前鸦塔古卷所载,虽然没有听到确切答案,明邃的心中也已经有了几分计较。
假望月原本抖若筛糠的身体,此刻已经安稳了不少,可见此人随遇而安的本事还是有一些的。
“该发生的早晚都会发生。”他话锋一转,像是忠告般地对明邃说:“我劝你少抖些机灵,老老实实投靠龙族方为正理。既拥有了这双眼睛,你便逃不开早已注定好的命运。与其这般混沌中挣扎,不如拨开迷雾,顺势而为。”
这话也不知是单纯地有感而发还是想要说服明邃,假望月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他抬起头来望向天空,视线像是穿透雾气一般,连带着声音都染上了几分跳出五行外的飘忽:“你那小脑袋瓜再聪明,总归是胳膊拧不过大腿,无论打什么主意,形势面前也都是徒劳罢了。”
这家伙有的没的讲了一堆,明邃却是丝毫不为所动——他主意正得很,哪里是几句话就会倒戈的?不知是不是失血过多的原因,他此刻只觉浑浑噩噩,身体也濒临极限,根本没心思听他这些神神叨叨的鬼扯。
明邃身上不爽利,言语上便展开了无情的羞辱:“什么注定好的命运?顺的又是哪门子的势?劳烦兄台说话走点心,我老家门口摆摊卜卦的神棍说的都比你多几分道理。”
假望月闻言气极,不由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不识好人心呢?”
明少爷大部分场合都是一副面和心善的样子,但脾气真上来了那也是拦不住的。他指着自己还在流血的伤口,十分不客气地反唇相讥:“爷差点被你搞死,你究竟是哪来的脸自称好人?”
假望月哑然。
明邃见他不语,稍稍收敛了些怒意道:“你我无冤无仇,闹得鱼死网破也怪没意思的。无论你们有什么企图,我都无意参与,咱们各走各的路,从此井水不犯河水,阁下意下如何?”
“小兄弟,你还真是什么都不懂啊。”假望月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忽而止不住地大笑起来,连眼角都泛起水光才。等他慢慢平复下来后,眼神却变得无比狠戾,与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他冷冷开口道:“不跟你玩了,干正事。”
这人翻脸比翻书还快。明邃还在琢磨所谓的“正事”是什么,下一刻就因为莫巴腿上传来的刺痛猛地一惊。
他反应极快,借着野兽优越的反应速度让莫巴立即后撤。
这一退,视野范围便不可避免地拉出去少许,而正是这一动作,给了假望月一个稍纵即逝的可乘之机。
虽然常人眼中难以察觉这微小的视角变化,但精通此道的他却是飞快且精准地将视线锁定住莫巴,在明邃来不及作出反应的空档将瞳术运用至极限。
忽然有种难以言喻的阻力挡在了明邃面前,他只觉探出去的那缕意识顷刻间被打散,强行反弹回他的本体之中。不给他喘息之机,接着便有一股巨大的压迫力将他周身笼罩起来——假望月竟是在解决莫巴的同时,毫不犹豫地向他发动了瞳术!
方才还屈服在莫巴脚下的人,此刻已经化身成一头吃人的猛兽,一寸寸吞噬着他的神智,在他内心最隐秘的地方肆意窥探。而他自己则成了一具毫无用处的躯壳,只能任由别人在他的精神世界发出嘲弄般的冷笑。
明邃头痛欲裂,仿佛连灵魂都要被吸食殆尽。他的喉咙好似被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一般无法呼吸,相比之下,身上原本那点伤简直成了不痛不痒的毛毛雨。
此力量之霸道,即便是在全盛状态之下,明邃也没有多少把握能够对抗其压制,更何况是这等本就处于劣势的局面。他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的实力的确在自己之上,想要挣脱对方施加的束缚绝非易事。
明邃模模糊糊地想着,然而很快,他发现自己竟是连“想”这个行为本身都变得难以完成。
心力交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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