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娘。”
许父压低嗓音喊了一声,只听他这声音,许菡就知道——完了,生气了。
许母食指戳了下她的脑门,小声责怪:“你呀,怎的总想着将人赶出去?以前咱家也捡过旁人,也没见你容不下旁人,怎的就容不下他呢。”
说完又叹了口气,将拿在手里的蜜饯往她手里一塞。
冲着许父的方向递个眼神,“快去。”
许菡笑嘻嘻的转过身,“爹,女儿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到了许父跟前,将蜜饯放在他手里,“这是女儿特意从镇上给爹带回来的蜜饯,爹就别生气了。等女儿下次去镇上,给爹带壶好酒。”
她三言两语就哄得许父脸色略有缓和。
许母也跟着帮腔:“行了行了,知错能改就行。他爹,你也别站着了,快去给他俩热菜。这俩孩子大冷天儿的赶回来,一准是饿坏了,快别站着了,赶快进屋喝杯热茶暖和暖和。”
母女二人一唱一和,许父纵是有再大的火也烟消云散了。
可许菡毕竟不是头一次想将人扔出去了,许父故意正了正脸色,摆出一副严肃模样教训她一句:“再敢有下次,到时候定要饿你一天!”
还以为会有什么惩罚,原来也不过如此。
许菡翘起的嘴角笑意更浓,“再不敢有下次了。”
她一贯认错快,次次言道再也不敢了。许父也拿她没法子,拉过她的手,将蜜饯又塞到她手里,“天冷,跟你娘进屋去。”
“哦。”
总算得了特赦,许菡忙跟着许母往屋里走,但仍是听见许父与万盛言道:“万公子,真是对不住,是许某教女无方。日后我定会多加管教,定不会再让万公子遇到今日一事。”
万盛目的达到,自是不多计较,“许伯言重了。”
……
昨日猎来的野味,许父许母特意留了一只野兔,今日早早的就炖上了。许菡与万盛本就饿了一天,又累了一天,两碗热腾腾的兔肉汤端到面前,登时只觉肚子里的馋虫都勾出来了。
许母将热乎乎的饼子拿来,放在二人中间。
“你二人先吃着,我去给你们烧水,等会儿吃了饭,泡泡脚,早些睡下。”
回头见许父没跟来,许母又冲着万盛言道:“万公子,今日一事真是对不住,我这闺女任性了些,还望万公子莫要与她一般计较。”
“伯母言重了,我自是不会与她计较。”
不计较还告状?!
这个告状精!
许菡吃了口兔肉,掀起眼皮瞪他,小声说:“你分明就是计较的,你若不计较,为何要与我爹说此事?”
“自是为了避免许姑娘下次又将万某扔在镇上。”
“我才没那么傻呢,下次要扔也不会把你扔镇上,得扔远点才……”
话没说完,许母就抬手轻轻的拍了下她后脑勺,“又犯浑,要是被你爹听见了,明儿就没你的饭。”
言辞之间满是警告,但也有意的压着声音,生怕许父听见了。
许菡彻底不敢说话了,但看着碗里的肉,忙夹起一块递到许母面前,“娘,你尝尝这兔肉,可好吃了。”
“娘不吃,你吃吧,娘给你烧水去。”
临走许母还不忘再三叮嘱:“莫要再犯浑了。”
许菡不情不愿的应下:“……知道了。”
眼见许母去了厨房,屋内就只剩下二人,许菡锐利的目光望向对面那张正气定神闲吃着兔肉的人。越看这张脸就越来气,脑子里又想起与周存吵架的点点滴滴。
他难道真不是周存?
可如果不是,又怎么会和周存长得这么像?
许菡又试探着喊:“周存?”
这个名字,万盛不是头一次听见了。
他昏迷之时似乎也听见过,就连醒来后,许菡也曾用这名字试探过他。
“许姑娘口中所言的周公子,是何人?”万盛头一次问及周存此人。
难道他真不是周存?
许菡迎上那双望过来的墨眸,心下疑惑。
但他既然问了,许菡索性趁此机会出出气:“那人与万公子长的有些像,其性子也与万公子颇为相像。平日里就喜好告状,得空便与那生性善良体贴的女子吵上几句,那女子大度不与他计较,可此人却是个小肚鸡肠,每次吵架总要将往事提了一次又一次,翻旧账这事啊,他最擅长了。”
“生性善良体贴……大度……”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万盛嗤了声,带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嘲弄。
他垂眸继续吃着饼子,喝着兔肉汤。
尽管没有接着说下去,可莫名的又像是什么都说了。
许菡一股无名火噌的一下窜上来。
只是这人与周存到底还是不同的。
周存遇到这种事怕是早就已经和她吵起来了,话多,说的又快。但此人不吵,她反倒不好多说。
她只得压下火气,心下暗道:你最好别落我手里,否则饶不了你!
……
此事过后,梁子就算是彻底结下了。
只是当着许父许母的面,两人仍是一团和气,但转过头许菡就偷偷瞪他——她怂的也只敢瞪他。
万盛只当没看见,心安理得的留在许家住下,平日里帮着劈柴,做饭时帮着烧锅摘菜。知道许父脚踝有伤,行动不便,就连去江郎中那拿药,也都是他去的。
除了许菡看他多有不满,许父许母看他,更像是打心眼里满意。
绣荷包时,许母见许菡气鼓鼓的模样,小声问:“你怎么就看他不顺眼呢?这万公子何处得罪你了?”
“他在我爹面前告状,当然算是得罪了我!”
“这都过去几日了,怎么还记着这事呢。”
许母低着头笑笑,绣荷包的动作没停,只是这一笑却也一时没忍住,胸口闷得慌,喉间难受的紧,偏头冲着一旁轻轻咳了两声。
对面的许菡听她咳嗽,手上动作顿住,眉心也跟着皱起,“娘,你怎么开始咳了?是这两日冻着了?”
“没有,方才喝水呛着了。”
抬手从她手里将绣了一半的荷包拿过来,许母柔声说:“你别绣了,总是绣这个瞅的眼都疼了。去找云娘玩去吧,再跟她说说等那窝狗崽满月了,咱抱回来俩,能让它俩做个伴,咱养着。”
“成!”
冬日里天冷,母女二人多是在床上绣荷包与手帕,许菡掀开被子下床,刚穿上鞋子就听外面传来一声喊:“菡娘!”
正是云娘的声音。
“来了!”
许菡应了一声,小跑着出去。
但到了门口又突然折返回来,倒了杯热茶,送到许母面前,顺手将她手里还没绣好的荷包拿走,“娘不让我绣了,你也别绣了,喝点热茶暖暖身子。”等许母接下茶,她又将许母面前的针线布料统统收走,“若是娘明日还咳嗽,我就去江郎中那拿药。”
“拿什么药啊,娘身子没事,好着呢,你……”
“此事必须听我的。”许菡不容分说的打断她的话,说完就提脚往门口走,“我去和云娘玩了。”
“去吧。”许母看着她的背影走出屋子后,才忍不住又咳了声,抬手轻轻帮自己顺着气。
不多时,又听见脚步声,抬眼望向门口,见是许父进屋才敢说:“我这老毛病,往年也没少吃药,怎么就是治不好呢?”
她满眼自责,“还没少花银子。”
许父坐在床沿,握住了她垂下的手,“你呀,这老毛病了,不打紧,吃些药就好。你别总心疼银子,家里有的是银子,前些时日,万公子还给了两个银锭子呢,咱家银子多着呢。”
布满老茧的双手热乎乎的,许母也轻轻的握住了他的手。双唇微微张开,似乎有话想说,但却欲言又止。
许父猜到她想说什么,笑着说:“我记着呢。等过两日我就去买些纸钱来,你就别操心了。”
他起身去柜子里翻出一件他的袄子,披在许母的身上,“好生歇着,我去做饭。”
许母嗯了声,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她还是没忍住红了眼眶,往事涌上心头,眼底蓄满泪水。
……
正在屋里看书的万盛留意着院子里的一举一动,见许父去了厨房,将手里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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