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泡芙是我的宠物。
它长得稀奇古怪,类龙的脑袋与猛禽的身躯,羽毛粗糙坚硬,利爪覆满鳞片。乍听上去凶神恶煞的组合,但这家伙的翼展不到五十公分,充其量只能热个面包,四舍五入毫无用处。
魔物图鉴上没有这种生物,我猜测它应该是只炼金兽。据说早年间的魔法师普遍喜欢使用炼金生物作为自己的专属信使,因为还兼具名片功能,所以在外形上往往自由奔放,充满制造者的个人审美。
后来由于家用传讯设备的推广,大量炼金信使与邮局驯养的信隼一齐失业下岗,泡芙大概就是那时候遭人遗弃,然后被我的老妈捡到的。虽然没什么用,但它很适合充当吉祥物或者活体招牌之类的,毕竟携带魔宠的魔法师看上去似乎更加可靠一些。
虽然真的没什么用。
……搭乘飞行船时还得多买一张特殊客票。
哦,至于我的老妈,她是个吟游诗人,已经外出游历采风数年。她的行踪飘忽不定,偶尔会从什么犄角旮旯寄些奇妙特产回来,例如地栖章鱼的腕足干,煤炭蜂的蛹壳等等。不过,鉴于她的杂志专栏仍旧每月稳定连载,应该活得挺不错,不需要操心。
言归正传。
家里最后一把宠粮早上用完了,我原本打算下班后去一趟超市,然而今天实在太晚了。
泡芙闻言,缩拢翅膀,发出一连串“呜噜呜噜”的低沉喉音,它感到沮丧的时候会这样。
“你白天时没有抓到鱼吃吗?”
不跟我一起出门时,泡芙通常会自己到水畔公园玩耍,用对魔物而言相当拙劣的狩猎技巧同普通鱼类斗智斗勇,甚至已经与附近的钓客们混了个脸熟。
泡芙挪挪爪子,嘴里嘟嘟囔囔:“鱼是鱼,晚饭是晚饭——”
呵,这又是什么逻辑!
“……啊,等等。”我突然回想起来,于是慢腾腾地从床上翻起身,打开橱柜,“我记得之前好像有……”
稍微找了一会儿,果然从角落里翻出两个小纸袋。
这是上个月超市促销抽到的末等奖,新口味的试吃装,话说回来,宠物口粮的品类竟然比速食炒面更丰富多彩是合理的吗?
我一边在心中吐槽,一边查看包装。
上面印着一头傻里傻气的白岩蜥,叼了条巨大的雪鲭鱼,旁边标注“深海甄选”、“全新海洋风味,添加亮鳞元素”的字样。我对其真实性深表怀疑:先不说雪鲭不是深海鱼,海鲜压根就不在高山生物的白岩蜥的正常食谱范围内吧!
注意事项写着“植食生物慎用”及“鱼贝类过敏慎用”,泡芙倒是向来没有忌口,从不挑食,只不过——
“这也是鱼哦。”我摇晃纸袋,发出沙沙声响。
泡芙立即飞过来,嘎啦嘎啦地踩着它的碗,快活地叫嚷:“鱼是鱼,晚饭是晚饭!”
……行吧。
我把脱水鱼块倒进碗里,这一袋的分量并不多,也尽是些头尾部位的边角料。
泡芙毫不介意,埋头大嚼。它的牙齿细密,不太擅长撕扯,咬东西时很仔细,咔嚓作响,听得我愈发饥肠辘辘,于是顺手捡起一块尝了尝。
——呸!
超级难吃!
咸涩的腥味伴随咀嚼充斥口腔,瞬间泛起苦味。我囫囵咽下,又匆忙猛灌了半罐拿铁,才勉强冲淡那股怪味。
然而泡芙却兴高采烈,见我不吃,便凑过来叼走那半截鱼块,甚至把我手指间沾到的碎屑都舔得干干净净。
……可恶,总感觉输了。
我忿忿捡起包装袋瞧了一眼,冷漠地将这款宠粮划入黑名单,接着转头看看时间,最终还是放弃吃一盒速食炒面的想法,草草喝完罐装饮料,快速冲了个澡,上床睡觉。
结果第二天,果不其然起晚了。
老实说,要论我在秘银市最讨厌的事,莫过于争分夺秒赶早班车了。尤其是当我睡过头,来不及买早餐,而旁边乘客却大吃熏鸡卷饼的时候。
……还是甜莓酱的,熏鸡怎么能配甜莓酱呢,应该用蘑菇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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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工的法师塔是秘银市中上百座高塔中稀疏平常的之一,塔主是位黑魔法师,名不经传,塔内的学徒和法师不多,反倒是作为兼营业务的杀虫剂和除草剂据说还小有名气。
今年秋初,附近一带的雨水比往年充沛许多,潮湿的环境令茅叶蛾在平野上过度泛滥,法师塔的订单也因此激增,于是招聘了一批临时雇员。
为期三周,工作时间通常为上午九时至下午六时,时薪310铜,加班费另算。
待遇不算优厚,但我抱着“好歹也是法师塔”的念头,应聘并被录用了。
列车到站,我在车站外的小摊买了块炸薯饼,一路小跑到法师塔所在的巷口。素材店的送货马车恰好停在那里,站在一旁负责清点签收的法师学徒抬头见到我,立刻用力挥挥手。
“嘿,早上好——正好来帮个忙!”
“噢,知道啦。”
我将包装纸袋扔进垃圾桶,擦了擦手,走上前去,与法师学徒合力将货箱搬到构装魔偶的爪上。
这种小型的浮空魔偶,往往都是用来搬运书籍、卷轴之类,直接“咕叽”一下被压得近乎贴地,扛着比自己庞大数倍的货箱晃晃悠悠地返回法师塔。
好残酷!
真的不会散架吗!
送货小哥将另一箱货物搬下车,见状也忍不住谴责:“你们的生意都这么好了,就不能多搞两个载物偶人吗?”
“不用不用,导师说过,今年是特殊情况。何况魔偶又不像临时雇员,旺季结束就各自回家,大型魔像日常维护是很麻烦的!”学徒叉着腰,理直气壮反驳道,“倒是你们素材店的,就不能配一只用来送货吗,每次都要我们出来拿!”
“哎呀,您也知道,那玩意又贵又难打理嘛,像这种马车进不去的巷子毕竟是少数,克服一下嘛,哈哈。”
“真是的,那不是应该给我们打个折吗?”
“已经很优惠啦,枫月嘛,这么大批量的货可不好订,理解一下嘛,哈哈。”
身为用完即扔的临时工,我摸了摸鼻尖,决定不参与讨论,跟着最后一只构装魔偶走进高塔的地下室。
指挥魔偶将货箱中的赤蹼泽蛙倒入水槽内,我整理了一下操作台面,从橱柜中端出空试管摆放整齐,然后转身检查一旁培植架的情况。
以泽蛙脑髓与幽灵菇孢子为主要材料制成的刺客雾气,一种历史悠久的传统诅咒药剂。成本低廉,操作简单,见效迅速,善后方便,缺陷是容易误伤刺杀目标的血亲,且会遭到意志豁免,但改良成杀虫剂后就显得微不足道——普通昆虫哪来的意志抗性。
……虽说充满刻板印象,但女巫摆弄青蛙和蘑菇,怎么能说不算一种专业对口呢?
没错,我是个女巫。
虽然为了通过职业资格证的考试还是花费了一些功夫,然而事实上,女巫是天生的。
直到十一岁之前,我们都只是平常无奇的小女孩,然后在十一岁到十二岁间的某一天,因为某种契机突然惊醒,从此迈向崭新的道路。
毫无征兆,毫无规律。
啊,我对这亘古至今的自然馈赠没什么意见。毕竟我也是因此,才有机会在公学蹭了三年的施法基础,只不过由于人数问题,我就读的公学把魔法资质和神术资质混成一班上课,突出一个多元教育,各凭本事。
……好吧,其实还是有的。
将这种决定人生未来走向,仅此一次,买定离手,概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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