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一股沉闷的气息涌来。
窗台上几盆绿植似乎也感知到了主人的心境,蔫头耷脑。
江昭阳走到宽大的办公桌后坐下,目光扫过桌上堆积的文件——这是党政办刚送来的。
党政办有每个领导办公室的钥匙,每天都会将要批复的文件提前放在领导桌子上。
他一看,大部分是些常规性的汇报、请示,真正需要他拍板、体现常务副镇长权柄的“硬骨头”明显少了。
他自嘲地牵了牵嘴角,拿起最上面一份关于老旧小区改造资金分配的请示报告,强迫自己集中精神。
处理文件的过程像一场消耗战。
每一个签批,每一次电话沟通,都似乎比往常耗费更多的心力。
那些文字背后的推诿、试探、甚至隐约的怠慢,都需要他调动额外的精力去甄别、去化解。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桌面上投下明暗相间的条纹,缓慢地移动着。
当他在最后一份文件上签下名字时,一股深沉的疲惫感如潮水般从四肢百骸涌上心头。
他放下笔,身体向后靠进宽大的椅背,闭上酸涩的眼睛,手指用力按了按突突跳动的太阳穴。
寂静在办公室里蔓延。
疲惫不仅仅是身体的,更是精神的。
一种被无形重压束缚的窒息感挥之不去。
他想,魏榕也应当回来了吧?
这个念头像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他疲惫的心湖里激起了一圈微弱的涟漪。
难道她不会在**会上狙击,让张超森的阴谋不会得逞?
一丝微弱却执拗的希望火苗在心中燃起。
魏榕的能量和手腕,他是见识过的。
她若在场,张超森绝不可能如此轻易地得手。
她一定会据理力争,会指出处分依据中的漏洞,会强调他在项目中的实际贡献和迫不得已的苦衷。
甚至……会动用她的人脉和影响力,将这场风暴暂时压下去。
有可能!
江昭阳猛地坐直身体,眼中掠过一丝光亮。
他仿佛看到魏榕风尘仆仆赶回,在会议桌上力排众议,言辞犀利地为自己辩护的场景。
那份被强加的处分,也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然而,这希望的火苗仅仅燃烧了数秒,就被更冰冷的现实感无情地扑灭了。
他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再次靠回椅背,眼神重新变得深邃而沉静。
再一想,他又打消了这念头。
张超森,这个老谋深算的家伙,他的每一步棋都绝非无的放矢。
他之所以如此匆匆忙忙,甚至不惜顶着“程序仓促”的质疑也要在魏榕缺席时召开党委会,其用意昭然若揭——就是要赶在魏榕回来之前处理自己!
他要的就是一个“即成事实”。
在官场上,“即成事实”是一把无往不利的利器。
处分文件一旦形成,白纸黑字,红头印章,正式下发,就如同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
它代表着组织的正式决定,具有不可轻易撼动的权威性。
届时,即使魏榕有通天彻地之能,满腔怒火地赶回来,面对这份已经生效的处分文件,也只能徒唤奈何。
她可以表达不满,可以质疑程序,可以在今后的工作中进行制衡。
但她无法在短期内、在明面上推翻这个“即成事实”。
张超森要的就是她这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状态。形成即成事实,让她哑口无言,这正是张超森精心的算计,一场预谋已久的狙击。
想通了这一层,江昭阳的心反而沉静下来。
愤怒、委屈、不甘依然存在,但被一种更深沉的冷静所覆盖。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让带着泥土和青草气息的风吹进来,试图驱散办公室里的沉闷和心头的郁结。
那一边,魏榕已力挽狂澜。
她坐在办公室宽大的办公桌后,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但是她没有打电话给江昭阳。
一是出于组织纪律的考虑。
**会的内容是机密,不能私下泄露情况,这有违组织原则,容易授人以柄。
二吗?
她是要暗中观察一下,看江昭阳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沉重的逆境,究竟是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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