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外的叶亲王府邸里,这两天则又是另一番景象,叶真在他那嵌有太极图的前厅里,头戴星冠,脚登云履高筒白布袜,手里拿一把嵌珠青龙剑,正绕着太极图比划着,口中念念有词:“道所不欲也,行道致生不致货……”
悒国的文武百官中,一会儿是这个来请安,一会儿是那个来密报,自然,悒文帝叶炫夜晚发臆症昏死过去的消息,也传到他耳里。
但是,他好像无动于衷,也像对这一切不感兴趣。他历来都是这样,竭力要把自己打扮成一位厌倦于红尘的“世外高人”,渐渐地,旁人都知道了他这“癖好”,于是,他装他的“高人”,他们该禀报的还是得禀报,各做各的功夫。
他还有个“功夫”,就是喜欢在自己的丹炉里炼丹药,官员来他府里本来是一件很忌讳的事,但是有了这丹药,就有了借口,所以,凡是对来他府邸的人,走时他都会送他们一剂丹药,这整个过程就是他的“功夫”了。
至于他送的这些丹药,究竟有什么用处,是否真的有延年益寿的妙用,就鬼都不知了;那些官员将丹药各自带回家,然后往角落或茅厕里一扔,也是神不知鬼不觉。
……
到了晚上,亲王府里终于清净下来,这时的叶真,便摘下头上的星冠,脱去脚上的云履高筒白布袜,放下佩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这才躺在椅上慢慢喝茶。
刘王妃带着两个孩儿,临睡前来给他请安,一个是世子叶永,一个是郡主叶远,两人一合就是那个“永远”,叶真很是宠爱。
请安后,两个孩子又被刘王妃带去睡觉,旁边门客看着叶真的脸色,忍不住指着两个孩子的背影,阿谀逢迎道:“瞧,一个‘皇子’,一个‘公主’,哪点比他差?”
叶真望着孩子的背影,“圣心”甚慰,这就是他最得意的地方,因为他哥哥、也即那个早被他架空了的悒文帝叶炫,在他多年精心“经营”下,除了有个女儿,后来就开始绝后,再无子嗣。
忽然,他回过神来,似觉得没对,又皱着眉头对门客小声喝道:“休得胡说!”
“是是……”门客唯唯诺诺起来,退了下去。
这时候,一个头戴斗笠、脸上蒙着黑布的神秘人,悄悄地溜了进来,悄无声息地来到他面前。
“去过太后那里啦?”叶真问,“是她让你又来监视我的?”
神秘蒙面人连忙道:“是的,殿下,不过就是打探打探……”
原来,这人正是“快手剑”李快,拿今人的话说,是个“双料细作”,既听命于太后,又遵从于亲王,两边都不得罪,他在其中游刃有余。
太后虽然权倾朝野,但是毕竟年岁已大,而亲王虽还默默无闻,但从眼下的情势看,他却是年轻有为,颇具潜力;这李快既是朝中之人,又是江湖中人,更重要的还是……他最会拿捏。
“此次去魏国,办成啦?”叶真说。
“禀报亲王,办成了……”李快说着,旋即从怀中拿出那劫来的“昆仑玉龙凤戏珠”,双手奉给亲王,道,“怕人发现,藏了许久,今日才给你拿来,听说这龙凤戏珠是个稀世之宝?”
叶真接过这个“昆仑玉龙凤戏珠”,拿在手上仔细把玩着,研究着,但见它白里透绿,温润明亮,龙凤围绕一颗火珠而戏,图案镌刻巧夺天工,极为精美!
叶真对凡是出自昆仑的宝物都喜欢攫取,这种癖好源自于一种奇怪的心理,即自从他祖皇丢失了那尊传说中的镇国之宝“玉皇鼎”后,他就有了一个夙愿,一定要找到这个东西,并相信这个宝物定能使悒国鼎盛振新、社稷永固。
他把玩着这个“昆仑玉龙凤戏珠”,自言自语地说道:“昆仑之玉,石之至美,犹如昆仑之丘,河水出焉……最为尊贵者,莫如源头!”想起什么,又掉头问,“对了,这件事没有泄露出去吧?”
李快最怕的就是问这句,他早就想好,于是硬着头皮说:“殿下,无人知晓。”其实,这抢宝之事叶子萌应该是知道的,不过李快现在已顾不了这些,先把眼前蒙混过去再说。
叶真放下手里的宝物,用帕揩揩手,又问:“对了,太后吩咐你去魏国查访的事,你还查出了什么?”
李快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殿下,那个明浩公主找到了……”
叶真一听,身子微微一震,睁大了眼睛,即而回过头慢慢说:“你是说,当年太子叶坤丢失的那个女婴、即明浩公主,现在找到啦?”
“正是,”李快点头道,“查了,年龄等都对得上号,不过已改名为‘燕儿’,而且她本人并不知道现在的父母都不是亲生。”
叶真默不作声,围着厅堂地上那幅太极图,一步一步地慢慢迈着,眼前浮现出十几年前的往事,一幕幕在眼前掠过,就像昨天才发生的一般。
忽然,他停止转圈,问李快道,“太后知道后是什么态度?”
李快说道:“太后甚是欢喜,还落了泪……”
叶真便不再吱声,挥挥手,于是李快便迅速退下,消失不见。
李快走后,叶真的夫人刘王妃从侧房走出,惊讶地问道:“刚才我正要给你端银耳羹出来,恰好听到你们谈话,当年那个明浩公主有下落啦?”
叶真就像没听见她说话似的,抬头望着房檐口的那轮月亮,不知在盘算什么……突然,他轻轻地脱口叫了声:“不好!”便愣在了那里。
……
大理寺狱关押铁匠曾蛮子的牢房里,送牢饭的狱卒忽然惊慌失措地跑了出来,大叫道:“不好啦,人犯服毒自杀啦,人犯服毒自杀啦……”喊声在幽深的通道里回荡着。
几个狱吏及牢头纷纷跑去,发现曾蛮子果然是耳朵鼻孔流出污血,试试鼻息,无有呼吸,显然已中毒身亡,于是连忙派人报告上去……
消息很快传到千寿宫太后那儿,太后一听,马上问身边的米莲:“之前找曾蛮子核实的事,你已经给林啸讲了吧?”
米莲连忙回答:“已经讲了,林啸他们已经作了安排,太后尽管放心。”
太后点点头,道:“这也太巧了,太子一案刚有线索眉目,马上就有人想掐断,究竟谁有这个能耐呢?”
米莲想了想,嘴里动了动,却没说出口。
太后看在眼里,道:“你但说无妨。”
米莲的眉头皱紧,犹豫片刻才小声说:“会不会就是陛下自己差人干的?”
太后的眼睛睁大了,道:“哦?为何这样说?他不是疯癫了吗?”
米莲便说:“如果他的疯癫是装的呢?他先把曾蛮子透露李诀这件事讲出来,李诀正是他侍卫,让人觉得他不会这么愚蠢,于是撇清了关系;然后,他疯了,恰好在这时曾蛮子又被人‘灭口’,就再无对证了……”
太后仔细想了想,道:“如果能证明叶炫的疯癫是装的,那曾蛮子被‘灭口’才有可能是他差人干的……”愣了一下又说,“也不对啊,他为何要装疯癫,把皇位拱手让出?”
米莲想了想,也点头道:“是的,没有证据的事,也不能摆在桌面上,不足为凭。但是有一点已经明瞭,现在亲王的党羽已遍布朝野,陛下身边已没多少值得他信得过的人了……”
太后点点头,说:“现在越来越清楚了,叶炫的身体衰弱,也许就是被人设的局所造成,他的疯也许是自己设的局,当初我儿的被害,也是被人设的局……真是复杂得很呀!”
兄弟阋墙的事,自古以来就是皇家的宿命,现在又降落在叶家的头上,太后想起就伤心,禁不住两眼湿润,连连叹气。
“太后也不必过于伤感,”米莲说,“还是身体重要。”
太后虽然有些伤感,但是心思更深,若太子真的是谁陷害的,她能轻易饶过他吗?叶炫和叶真都非她亲生,对外她虽声称“视同己出”,但到了关键时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假装无奈地说道:“唉,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呢?叶炫无德、无能、无后,连一个能达天年的身体也无,现在又疯了,废了;而老谋深算、心机颇深的老三,我虽不甚喜欢,但他毕竟是我一手养大,又年轻体壮,子嗣绵延,也是没办法的,这也许就是天命吧?……”
米莲不知太后这话的背后有何意,她揣摩着,不着声。
“李公公呢?”太后问。
米莲说:“他在后院,我去叫他……”然后去了后院,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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