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枢峰,议事堂内,各峰负责人就建网计划的诸多细节展开如火如荼的讨论中——
“诸位皆已体验过我的芥子空间,也尝试过在里面新建小芥子,用过的都说好,还有哪位道友有什么疑议吗?”
沈联端坐在议事堂最前方,身着月白色圆领袍衫,袖口暗绣玄清门的曜日徽记,一副精致的“眼镜”横架在他高挺的鼻梁之上,镜片是用晶石打磨成的薄片,并饰以玄铁镂空花纹框架,玄发用羊脂玉冠束得一丝不苟,是少见的正经打扮。
“吾以为,革新传讯之法,必以惠泽寻常弟子为要。就像我们璇玑峰的传音纸鹤之术,之所以风靡诸峰,是因为即使是初窥门径的修士也可以指尖灵力传音,千里之遥可达。你那劳什子芥子世界,非灵力浑厚灵识强大之宗师境界不可用,但我们这些老东西可用的传音术法可比你那什么芥子来的方便。”
璇玑峰主坐在下方依旧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要不是还顾着一些“长辈”的风度,怕是要直接指着沈联鼻子尖说:“你们要建那个什么破网,根本就是狗屁不通劳民伤财的‘鸡肋’!”
沈联事先早有准备,闻言冲着璇玑峰主微微一笑,装模作样地拱手一礼,随后将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取下。
“沈某不才,曾师从璇玑峰、洞渊峰和灵铸峰的各位前辈参习机关、符箓、炼器之法,也算是小有所成,先前做出这个小玩意,请诸位前辈雅鉴。”
言罢把身后“大病初愈”脸色依然苍白的小师侄江悬舟拉出来,边将“眼镜”带到他的眼睛上边说道:“我这小师侄前先日子在历练中不幸受了点‘轻伤’,如今初愈,灵识强度有限,且让他一试我做的这个小玩意。”
江听鹊在一旁,听见“轻伤”二字时,脸色不自然地轻咳了两声。
沈联转头又指导江悬舟,“小师侄,这个东西是由晶石所制,你且稍微注入灵力,有感应时再放松灵识进入其中。”
江悬舟依言照办,闭目凝神,片刻后睁开眼睛,眸中震惊,望向沈联,沈联向他轻轻一挑眉。
“怎么样?”众人目光积聚在江悬舟身上。
江悬舟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我的灵识确实通过这晶石进入了一个空间之中,感受到了沈师叔的意念传音。”
听闻此言,众人哗然。江悬舟虽然有两个不靠谱的师傅师叔,但本人的品行资质各峰还是看在眼里,因此并不有疑。
沈联抬手虚压,“小意思小意思啦,晚辈擅作主张将其命名为‘灵犀角’,取自‘心有灵犀一点通’之意。我曾经过多次尝试,但以我之全力也仅能做到如此。”
沈联停顿片刻,眼神一动,随即话音一转,“但我相信合璇玑峰、洞渊峰、灵铸峰三峰之力,定能使灵犀角脱凡换骨。”
三峰皆是爱好钻研之人,这小玩意如此新奇,立马激起了三位峰主的剖玄析微之心,璇玑峰主也不管什么竞争不竞争的了,当即向沈联要来晶石和“策划书”进行研究,讨论声愈演愈大,马上就要吵起来似的。
沈联露出一个得逞的微笑,再接再厉继续PUA,“这个灵犀角的形态仅是我私人偏好,我想以三峰造化之能,给灵犀角因人喜好随形赋象,应该也是弹指可成吧。”
三位峰主正深入研究探讨得热火朝天,闻言吝啬地施舍过来一个眼神,敷衍地摆摆手,“好说好说。”
最重要最艰难的部分分配出去了,沈联暗自松了一口气,面上依旧是成竹在胸游刃有余的样子,接着说道:
“如若灵犀角能顺利完善推行,建网一事定然不会再局限于玄清门内,必然会在灵界风靡,届时我们可将制作方法以定例颁额,收岁贡之利,亦可由璇玑、洞渊、灵铸三峰共设百工坊,制灵犀角售出,此间度支劳烦玉衡峰诸位司掌;凡此种种当签灵契为证,若有宗门私相授受,违契背约,就劳烦大师姐领神霄峰诸位出山;仓廪度支、物材集运诸务,还烦请九尘峰诸位总领。”
玉衡峰九尘峰峰主颔首同意,江听鹊更是在一旁摩拳擦掌,恨不得马上找出一个弃信背誓的小人痛扁一顿。
卖技术,收专利费,签合同,设工厂,批量制作出售灵犀角,一条基于建网的流水线已见雏形。财务管理、流水收支由玉衡峰负责,后勤管理、材料采购由九尘峰负责,催债、违约制裁的暴力执行部门由神霄峰担任,万事皆备。
最后沈联偏过头对坐在身侧的天枢峰长老说:“师尊闭关多日,区区尘务细事不敢劳烦师尊。待一切准备就绪,烦请大长老代为统筹管理。”
天枢峰是玄清门总摄之所,总领诸峰,建网事宜近乎调动玄清门内多半势力,沈联只是想通个网,顺便造福一下灵界各位仙友,并不敢居功自傲,因此统筹管理之事还是交给中心机构来的好。况且沈联其人可以称得上是个“先卷后躺,卷到极致躺的舒心”的哲学大师,自己出完脑子苦心孤诣地搞策划,为的就是在之后宁静时光里静静地“躺”。
见沈联谦抑自守,进退有度,大长老抚髯颔首,没有推脱应承下来,“自当鼎力相助。”
“再者,”沈联沉吟片刻,斟酌了一下措辞,“建网之事若成,便关乎各宗门派秘辛枢机,我以为可邀各峰峰主长老及各宗派大族门主以灵识共汇入我这芥子,共持此界,一来可借诸尊灵识之能拓芥子须弥,稳固加持,定四象之维,二来可以避免受到泄漏各派机密,监守自盗瓜田李下的怀疑之嫌,三者亦可播建网美名于九野,扬灵犀之名于八荒。”
大长老继续颔首,“自当如此。”
这下把“股权”也划分出去,沈联一身轻松,转向堂中还在激烈探讨的众人,“诸位,诸位……”
无人在意,他的声音被淹没在热火朝天的探讨声中。
沈联无奈扶额,只能灵识外放,无形的波动在大堂内荡开,众人内心皆是一动,堂内顿时安静下来。
沈联再次开口,“诸位,仅剩最后一件事情需各位定夺,那就是为我们最终建成的‘网’赋名!”
“不是说就是建网嘛。”
“这叫什么名,我们费劲巴力建成的,必须配上一个响当当的名号!”
“既然此物可以互达音书于瞬息,联递讯息于顷刻,又是由沈联师侄提出的建网事宜,那不如便叫它……”
沈联望向那人,心怀期冀,翘首以盼那三个字脱口而出——
“灵网!”璇玑峰主一脸不耐地突然打断,“就叫灵网得了,搞什么花里胡哨,我们还等着回去研究研究这个什么灵犀角……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
说完便摆摆手,和洞渊、灵铸两位峰主火急火燎地出门去了。
其余各峰闻此名也没什么意见,很快就接受了,沈联虽然心中有一点点小遗憾,但也转瞬即逝,并不强求,也罢,这名字也算恰如其分,于是灵网之名就这么草率而迅速地被决定了下来了。
议事结束后,在天枢峰的石阶上,江悬舟追上沈联,一脸苦大仇深,“师叔,下次扯谎别带上我了,这次怕不要害惨我了……”
沈联给了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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