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宁光抓住时机向后退了一步，闻筝抓了个空。
只听他又开口道，“姐姐，我拿你朋友跟你换这小畜生，怎么样？”
“谁？”闻筝察觉到了小宁光的异常，但她本就与他不算熟悉，又安慰自己这是她太多疑了。
“你跟我来吧。”
小宁光不再牵着闻筝的手，他将闻筝带到了不远处的清风苑。清风苑的设计与离虚城里的别无二致，倒是让闻筝生出一股亲近的感情来。
“密室里，有一个跟我同名的哥哥，听说是你的朋友。”小宁光指着书房的一面墙壁，轻轻敲了两下，没一会儿，墙壁朝两边打开，露出了里面常年不见阳光的暗室。
暗室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味，刺鼻难闻。
闻筝却没有随着小宁光进去。她很好奇，究竟是谁会不嫌麻烦地告诉一个小孩这等小事。
小宁光不在意地撇了撇嘴角，率先跨过门槛进去。
在闻筝看不到的角落里，小宁光拍了拍站在白玉柜子中的宁光的脸，十分兴奋地小声自言自语，“该醒醒了。”
宁光应声睁开了眼睛，缓缓活动了一下四肢，与小宁光朝外走去。
在看到闻筝的那一瞬间，常年不苟言笑的宁光，微微勾起嘴角，“你怎么来这里了？”
“你不是死了？”闻筝说不上自己看到还活得好好的宁光有什么情绪，但是一定心情十分复杂。
宁光被她噎了一下，“……你很想我死？”
“倒也不是。不过纪策说他把你杀了。”闻筝大着胆子靠近宁光，揪了揪他的脸。
还有人的体温，应该不是木偶假扮的。
“放肆。”宁光轻喝一声，脸上却没有杀意。
小宁光适时打断他们的互动，插嘴道，“姐姐，说好了的哦，你朋友换你的飞荒银狐。”
“我没同意啊。”
“你背着我养了灵宠？”
二人不约而同地开口。闻筝心虚地扭过头错开宁光审问的视线。
倒是宁光先败下阵来，他深吸一口气，决断道，“算了，我们先回离虚城，其他的稍后再议。”
说罢，他竟揽过了闻筝的肩膀，将她往清风苑的外面推去。
宁光并不是一个会随意触碰他人的人，加上他向来说一不二，绝不可能对自己私自饲养灵宠的事情这么轻描淡写地带过。
闻筝再次怀疑眼前的人是否真的是原本的宁光。
“那我的灵宠带不带回去？”她尝试激怒宁光。
宁光却只是温声相劝，“你在说什么呢？有了我，你还要那个畜生干什么？”
“……”有你在，更跑不了了。你还不如那个畜生呢。
她扭过了头，看向小宁光，“让这个无所不能的大哥哥带你去找你娘亲好不好？这大哥哥会飞呢。”
“我现在不想要找娘亲了。”小宁光开心地说着。
密道之外的天已经大亮，离虚城中的人也开始度过崭新的一天了。但是地下的无忧城还保持着夜间的节日氛围。
闻筝无法感知到具体的时间流逝，但她一夜没睡。此刻倦意无论如何也抑制不住，频频向她袭来。
宁光仍在挟持她向密道的方向走去。她路过了毛球，毛球仍在心里不断呼唤着闻筝。
小宁光只跟了他们几个路口，然后彻底消失不见了。
闻筝眼睁睁地看着，自从小宁光不见后，无忧城又变回了白天。木偶们重复着她刚来时的行动轨迹，从家里出来，井然有序地在街上营造出一种繁华热闹的景象。
里面还掺杂着几句同样的对话声。
闻筝感到毛骨悚然。
被纪策的前手下带在身边，无疑断了她求生之路，她在心里无比渴望，能有一个什么契机，让宁光消失在自己眼前。
宁光诧异地打量着不肯挪步的闻筝，问道，“你在做什么？还不回去？”
闻筝眼珠子略微一转，诚实道，“这座城有古怪，我来时便见过了这番情景。眼下与之前无任何区别！我担心这里有危险。”
宁光伸手，轻车熟路地摸了摸闻筝的头顶，“怕什么，我在此处，必定不会让人伤你。”
闻筝一脸动容却心志坚定地得寸进尺，“算我求您了，让我把我的灵宠带回去吧？之后如何处置都随你心意！我不想它在这里受委屈。”
宁光思考了片刻，便还是依照惯例同意了闻筝的请求。
闻筝兴高采烈地带着宁光到城中广场处，有两个小推车挡住了后方石柱上的毛球。
宁光上前一步，一挥袖，将木偶和小推车打得四分五裂，车上的小商品也四处飞出，溅了一地的香囊。
“你这是做什么！”闻筝惊呼一声，眼前的变故发生得太快了，以她对城中木偶的了解，它们并没有恶意，何必直接销毁掉呢。
宁光疑惑地偏头看她，“交涉需要时间，但我现在急着带你回去。这样处置它们岂不是一举两得？”
闻筝无言，她不想引起宁光对她的警觉。
毛球下方的法阵上，禁咒珠都暴露在地面上，阵法的纹路因其灵力而发着强盛的光芒。闻筝只是简单地扫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宁光原以为闻筝会好奇地询问他，为何此处会有如此大量的禁咒珠和阵法，他已在心中想好了应对的回答，却不曾想，闻筝视若无物，跨步走了过去。
“你就不怕这里有什么埋伏或者陷阱？”宁光不满地问道，他精心准备的谎言还没有说出口的机会，实在是憋人。
闻筝意外道，“说的对！不过刚刚的木偶站在此处也没见着有何不妥的，我想应该也没事吧。”
宁光面露不悦，闻筝瞥见，及时补充道，“不过宁光你在这里，我应该也不用担心会被杀掉对吧？”
看见她那久违的谄媚笑容，宁光心情好了一些，轻哼道，“要是不想死，就别这么莽撞。”
“行啦行啦，我想快点离开这里。”闻筝别有深意地冲宁光眨了眨眼。
宁光默认了她的借口，便不再发难。他走到毛球边上，亮出了一颗禁咒珠，不一会儿，束缚住毛球的光网便消失不见，毛球四肢轻盈落地，四条腿啪嗒啪嗒地前后摆动，跑到了闻筝身边不停撒娇诉苦。
宁光挑了挑眉，“养了挺久了？”
“……那也没有吧。”闻筝硬着头皮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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