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更天,牢中囚犯大多已经安睡。
江还抱臂靠墙,耳旁鼾声不断,隔着杂草栏杆,毫无遮挡地飞过来,吵得人心烦意乱。
她没有丝毫睡意,无聊地打量四周,观望布局,周围几间都是空的,只有旁边......
视线落到隔壁牢中,几个男人躺在地上,其中一人对墙打坐,即使在牢中,这人依旧挺直脊背,她不由得多看几眼。
那是一个独眼男人,长得挺俊秀,可惜的是,一条长疤从眉骨横贯鼻梁,看伤痕像是刀砍的,削去大半皮肉,表面扭曲在一起,被昏暗的灯光照映着,格外阴森恐怖。
在他身后,其余人都躺在角落,挨个看去,他们臂膀极其精壮,在衣下凸显出弧度,跟独眼一样,像是特意紧绷着。
这种身形绝非一朝一夕可以练成,江还心中升起疑虑,开始胡思乱想。
并非她疑神疑鬼,而是在这紧要关头,每一件小事都有可能成为颠覆全局的隐患。
她心生警惕,转过身去,摇醒了沈洵。
两人商量好轮流守夜,此时还没到时间,沈洵迷糊地坐起身,用眼神询问她,手上忽然被紧紧捏住。
接着便是江还的气音传来:“这群人姿态防备,恐怕有古怪。”
沈洵头脑昏沉,一听这话,立刻像被当头泼下一桶水,清醒了。
崔恒让她们安心待命,临走时特意提点,或许暗处之人会趁机露出马脚,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她转了转脖子,盯住独眼:“几位面生啊,我们进来的时候,诸位还不在吧?”
听了这话,对面人的脸色瞬时暗沉下去,一只眼睛在她俩身上来回打转,似乎在算计着什么。
“哪有。”他咧嘴一笑,配上那副尊容,实在难以让人从中感到和善。
他自己也意识到了,搓了搓僵硬的面庞,表情换上熟络:“兄弟几个犯了事,被关进来好几天了。”
沈洵不为所动,试探问道:“你这疤是刀伤吧,和人打架了?这世道乱,过几天安生日子不容易,命是自己的,可别被别人卖了,害人害己。”
独眼一愣,她这话说得奇怪,像是故意试探他们的身份,却又不直接点明。
磨磨唧唧的,一副文人做派,他最是厌恶!
独眼站起身,扑倒相隔的栏杆上:“你懂什么?你要是经历过我的痛苦,就不会替别人大度!”
他手指藏在袖中,气得颤抖,仿佛下一刻就要取她性命。
沈洵暗叫不妙,原本打算循循善诱,顺道套话,未曾想他却是个易怒的,才说两句就发狂。
她躲到江还背后,缩着藏好,身前人的目光直投过来,掺着无奈与哀怨。
沈洵尴尬一笑,轻摆手:“这人已无药可救,说不通,还得看我们江大侠的。”
转瞬之间,身份暴露。独眼不再藏着掖着,一脚踹翻两人的碗筷:“饭也不吃水也不喝,下毒不行,看来只能来硬的了。”
接着横臂一甩,几道银光直刺过来,江还扯起稻草,在空中划出个圈,再看,上头已经扎满银针。
“快来人啊,有刺客在牢里杀人了!有没有人管管啊!”
沈洵扯起嗓子,边喊边躲,她刻意捏着嗓子,声音又锐又刺,鼾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将醒未醒的咒骂。
“哪来的臭娘们,喊什么喊!?”
“谁做噩梦了吧,这里可是地牢,怎么会有刺客?”
“住嘴啊!都进牢里了,乖乖等死不好吗?非要吵得大伙睡不了觉才痛快?”
骂声此起彼伏,不过,听着都是冲沈洵来的,她翻个白眼,继续喊:“救命啊!!!”
终于,狱卒被她的叫嚷声吸引,绕过谜一般的过道,慢慢向这边靠近。
脚步声就在耳旁,然而,独眼却丝毫不慌,看向来人,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外头巡逻的护卫都支走了?”
不好!他们是一伙的!两人相视一眼,不免惊讶,听他们的语气,这是早就设计好了,就等她们上套?
“狱卒”抬起头,从腰间掏出钥匙,替他们解开锁:“怎么提前动手了?大哥放心,还真像你说的那样,他们刚走,还要一刻钟才回来。”
锁链哗啦坠地,那几个躺着的男人应声而起,将两人团团包围住。
“这种事情......小姐没预料到吗?”江还吞口唾沫,攥紧拳头,做好决一死战的打算。
沈洵眼神扫过众人手中武器,摇了摇头:“再拖一会儿,小姐说了,三更天必归。”
这话声音不大,江还听得见,其余几人也没有聋,“狱卒”望向独眼,有些犹豫:“老大,这人功夫不错,怕是要纠缠好一会儿,到时再将巡卫引来......”
他能想到的,独眼岂会不知?他白天见过此人与沧收的那场比试,她没几招就被制服,按理说不该这般强悍!
难道这么些年过去,沧收又长进了?
他越想越气,恶狠狠道:“动手!她们不死,崔恒和沧收那个贱人定会联手,我虽杀不了她,但她别想好过!”
他说得咬牙切齿,夺过“狱卒”腰间佩刀,破开牢门,奋力向两人劈来。
他这一招几乎用尽全力,刀刃带出风声,呼啸着往她们颈上抹去。
江还心脏猛跳,拉着沈洵打几个滚,扑倒草堆中,随便抓了几把,拧成一股,往那人手上□□。
“啪——”
草索拍到手上,刮出几道血痕,独眼勃然大怒。
“一起上,给我往死里打。我倒要让沧收看看,陉东的牢里死了人,她要如何收场!”
几人包围上来,他们体型宽大,将火光遮挡大半,只有几缕透过缝隙,照到江还眼中,映出一点闪亮的光晕。
“各位,且听我一言!”她慌乱地叫停所有人的动作。
独眼刀锋顿住,正想欣赏她求饶的姿态,然而耳朵一疼,待反应过来,江还早已放声大叫:“救命啊!杀人了!监守自盗了!”
可恶!又被她们给耍了!!
“割了她的舌头!”他双手钳住江还肩膀,把她提到空中,再狠狠往下一砸。
触地的感觉并未从手上传来,江还顺着手臂往上爬,踢住他的脑袋,夹菜似的用力挤压。
“松手——松脚——”
独眼脑袋嗡嗡地疼,双手在空中乱抓,他指缝夹针,刺进江还手臂,她却一声不吭。
不一会儿,独眼实在受不住了,骤然松开手,江还翻滚落地,拽着沈洵退到墙角。
独眼被人踹了几脚,还是在脑袋上,鞋印露出来,显得滑稽可笑。
“大哥,真没时间了。”
“狱卒”站在门口探风,着急地冲他们喊道。
独眼抹去头上灰尘,脸面阴沉得吓人,他牙齿磨得发响,看样子已经忍耐到了极点。
“你们以为傍上沧收就有好下场吗?等着吧,总有一天,你们会比我还惨!”
他放完狠话,刚要离开,门口便传来噼里啪啦的脚步声。
“狱卒”大叫一声,引开注意,趁此机会,独眼推倒木架,冲着大门狂奔而去。
如此一闹,巡卫立马分兵追捕,然而跑到牢前一看,里头早就人去楼空,
*
狱卒话里带着遗憾:“这俩姑娘命不好,怕是被抓走了,要么就是被杀了吧。”
“消失了?”崔恒喃喃自语,心里有根线在漂浮,却怎么都抓不住。
听狱卒的一番讲述,恐怕那个独眼与沧收有着深仇大恨,这两者之间,应当还隐藏了不少秘密。
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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